北海国各地布告张贴一月有余,北海相招贤礼士以抗流贼的消息也已经传开,青州之地也有一些英雄闻风意动,但联想传闻北海张家乃是宦官党羽,又让人怯首难定。
而民众则不一样,来汶水两岸军屯面流贼侵扰不说,分成收获比客耕还多一两层,所以四周百姓纷纷而至,北海国偏远的县城,现如今人已经少了大半,即将开始春耕却不见乡间有农人翻田修堤,北海之地尚被压迫如此,其余之地更甚之。
为吏恶者有多可恶呢?若无地,想要开垦荒地,结果因为拿不出田契被县吏收走,辛辛苦苦一场空。无地流民或卖地之人该如何存活呢?找当地有地的大族租地客耕,当时也称田客,客耕可获产出三成至五成粮食,碰见好心的东家会帮你交丁赋,可这种十分稀少,当时百姓只得白天辛苦耕种,闲时穿梭织布、削竹造简用来补贴家用,有时候连灯油钱都要节省。
东莱黄县城中,太史慈年仅十八,却已经是在职奏曹史,太史家曾是黄县数一数二的家族,如今沦为寒门,家中由太史慈母亲掌家,今日之太史慈上职回家,问及母亲:
“娘亲,中原祸乱两月余,孩儿听闻北海张相,于上月就广招青州英豪聚,齐卫北海,共御黄巾,而黄县却未闻东莱有任何防范之策。”
“孩儿以为北海张相,目光长远,远胜东莱各公。北海更为东莱门户之所在,本是唇亡齿寒。”
“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孩儿想效力张相麾下,却听闻张相依附张让乃宦臣,更趁如今天下大乱时,张家在北海只手遮天,甚至私改朝廷律政施行。有同僚曾言北海张家乃是危害四方之辈,若贸然前往,孩儿恐助纣为虐乎?”ωWW.chuanyue1.coΜ
太史慈心中有疑问时常会问自己母亲,太史慈能学有所成也是因为家中慈母聪慧,太史氏掌管太史家多年,太史家即使没落多年沦为寒门,仍有途径举太史慈为吏,可见太史氏过人之处。
“慈儿,北海张家或确是野心勃勃之辈,有依附张让之行为,但说其是宦臣就夸大其词。”
“慈儿你想,香满楼在黄县开业是四年之前,而张相因食封爵则是三年前,此间足足差了一年有余,北海到洛阳,最多半月可至,若是北海张家真是颍川张家旁系,那美食问世之时,就会向张让请赏,而非等之一年多过后才奉于灵帝。”
“张家为何不反驳张让之言,恐怕是因为求活也,若张让言我太史家是张家旁支,为娘也不敢否认。至于私改律政,这为娘就不清楚了,无论改好改坏,张家的魄力都非常人所能及,或许慈儿可以去亲眼看看北海张家是什么样的人。”
太史氏一眼就看出北海张家同颍川张家并无联系,有心人一推论也可发现其蹊跷,但张家借宦官之势,是一定的,所以说张家是有野心的,是想封侯拜相还是成一方诸侯,这就得看张家自己了。
太史慈闻言,如今机会就在眼前,若不走一遭,恐怕会有遗憾,决定辞官前去北海看看。
三月初,春风微拂,晴空万里,淳于县城东新建的东十村被分成一块块的方田包围,每隔几块就有人在翻田,这是在为接下来的春耕做准备。村子中间是一条官道,村子沿官道两侧修建,临近官道有几家稀散的铺子,这是通往淳于县的道路。
官道上正有一位牵着马前行的少年,想必是马驰骋累了。少年身长七尺七寸,美须髯,手长如猿臂,腰系剑,背带弓,马上还有一双手戟。此人便是太史慈,太史慈家传一双手戟战法,也是黄县有名的神射手,号称箭无虚发。
太史慈一边行走在道路上,一边打量这个村子的情况,路边时有孩童在嬉戏,此前还见田中不少人在翻田,前面有间客栈,太史慈准备去吃个便饭,了解了解北海情况。
进入店内,发现店家正在瞌睡,一般人家饭食就两餐,因为靠近淳于县城,偶尔往来客人也不会这个点店里吃饭,所以晌午这个点,店家正打瞌睡。
“嘿,店家,有什吃食?”太史慈轻喝一声问道。
“哎,有有有……里面请,客官先坐。”店家惊醒后连忙招呼道,“小店只有一些家常小炒,分素、荤菜两种,红烧鱼小店招牌。”
“咦,香满楼的菜系?店家你这怎么没挂结业牌呀?那就来个招牌红烧鱼吧,再打二两小酒。”太史慈听到这小店有香满楼的红烧鱼,就故意调侃一下店家。
这店家也没生气,款款说道:“小人有些不好意思挂牌,我原先就只是香满楼一个摘菜洗碗的,平日里和掌厨的关系不错,做工之余,跟着学了一点皮毛,掌柜的知道了也没责怪过,还说小人有爱学之心,特意发了个什么学徒出师牌匾,说小人以后有机会可以试着开家店养活家人。”
“客官你稍等,我这就去给您弄去,您先喝点茶,这可是香满楼正宗茶水,专门备的。”夶风小说
不一会,菜就上来了,太史慈继续找店家打听:“店家这客栈就你一个人吗?”
“哪能啊,主要这两天跑堂的回家里帮忙翻田去了,这邻里邻外的就放他去了,小人娘子也回娘家帮忙翻田了,这翻田可是头等大事!所以这两天就小人一个人。”
“噢~,这翻田为何是大事?因为是军屯嘛?”这让太史慈有些兴趣。
“军屯?屁的军屯,这是张家老爷想给我等流民活路,编造的叫法。”
“不知掌柜可否细言?”
“客官你吃鱼说话不怕被鱼刺卡住脖子么?”这下轮到店家打趣太史慈了。
“某不怕,店家你快说说。”
“军屯?呵,客官可见过军屯分百姓粮食的?真正的军屯那所有的收益都是要上交的,再有上面的人分配下来,这一来一回指不定少多少呢。”
“张公嘴里说这是军屯,实际屯地多数都只收一半,百姓自己擅自垦地又要被抓。所以张公就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用一些收益堵住养兵顺带堵住朝廷诸公的嘴,剩下的粮食让我等百姓得以生活,而且分给我们的比客耕他家还多!我们村人人都说张公好。”
“现在想想,大家都怕张公事后被朝廷问责啊,到那时,也不知道我等又该如何是好。”说着店家还叹了一口气,看了眼太史慈腰间佩剑,好像想到什么,又激动道:
“我看客官气宇轩昂,带佩剑持长弓,莫不是外地前来投张公的英雄?”
“正有此意。”这一路走来,太史慈见百姓安居乐业,加上张相于百姓口中,人人夸赞。
这一回答让这店家接连夸赞,什么真英雄也……太史慈谦虚几句,用过饭后正欲给钱给店家时,店家却怎么也不要,说他们的安居乐业都是这些英雄拼命换来的,英雄来吃一顿饭说什么也不能收钱,还说若不是自己还没有后人,也投军卫家去了。
这顿饭让太史慈对张家的认知,有了极大的改变,如此被百姓看中的张家老爷,又岂是纣虐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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