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唐归眼前一黑。
他皱着眉头忙甩了甩头,一手“嘭”的一声撑在桌面上,口中犹在不解地唤:“先生。”
眼前的一切好似都在旋转颠倒,唐归往后重重地摔回座椅上,他没有听到任何回答。
彻底失去意识前,唐归脑海里最后一个画面,就是先生脸上那个满是怜惜同情的笑。
再次有意识时,唐归敏锐的察觉自己是在一口棺材里。
他刚一动,棺材就被人打开,一张手帕捂住了他的嘴。
唐归瞠目结舌。
“玺郎,游戏结束了。”
仍旧是一身月白锦袍的男子居高临下的望着唐归,他紧捂着唐归的嘴,眼眸里很暗。
唐归想挣扎,想叫唤。
但很快,他就只能无力地望着先生将他身上的发带银铃取走,随即,他听到落水声。
他们是在水上。
唐归拼命地瞪大眼。
为什么?
你告诉我为什么!穿书吧
先生看懂了唐归眼里的质问,他收起手帕,掐住唐归下颌,将一颗药丸喂入他口中。
“放心,不是毒。”
先生留恋的抚摸着唐归的脸,话音里尽是不舍:“玺郎这张脸,最是迷惑女人,这药能让你短时间内……毁容?”
倾世容貌、惑人之姿。
稍有瑕疵,都是毁容。
“玺郎莫要让别人占了身子,不然先生可会生气的。”
说着,先生将一把匕首塞入唐归胸前,放好后他没有抽手离开,而是摸到唐归心口。
随即,先生笑了。
唐归屏住了呼吸。
“先生至今还记得,玺郎的心脏是如何跳动的,温热柔软带着血气,还真是怀念。”
“……”
是你!
是你剜的!
唐归目眦欲裂。
先生唇角含笑,“是我。”
不解、惊慌、难过、愤怒,总总情绪一闪而过,唐归心如刀割,目光却里恶狠狠。
他四肢无力,全身酸软,更可怕的是,他完全动不得。
甚至发不出一点声音。
又是一个叛徒!
所有人都在背叛他!
唐归目光霎时变得狠戾。
我一定杀了你!我发誓!
先生笑容依旧,他弯下腰来,唐归眼前一暗,只觉额上一凉,随后,他就没了意识。
将棺椁封好后,“扑通”一声,水花四溅,棺材沉入水下,先生淡笑着命属下返回。
江面上,几只船走远。
不久,水面上冒出泡泡。
又过了一刻钟,山崖后驶出一只巨大的运船,行到沉棺处,数百船工抱着麻绳跳下。
*
*
时间回到现在。
走马川里,尤书和玛誉又起争执,两人打得不可开交。
“玛誉,身为王女,你真是贱,你再爬老子床试试!”
“放你娘的狗屁!”
玛誉顶着两个熊猫眼,脸上青紫交加,“你不看看你自己,哪点像个男子,本殿会瞧得上你,分明是你勾引……”
“嘭——”
话未说完,玛誉就被尤书一拳头砸到地上,玛誉虽是王女,可除了轻功,毫无战力。
她素来是能浑水摸鱼就浑水摸鱼,能玩阴的就玩阴的。
她哪想到尤书身为男子,武功竟是变态到这般地步来。
属下都被派出去了,唯二剩下的两个也已被尤书揍趴下,玛誉被狠狠修理了一顿。
“这不是南疆,你再爬我床,我就杀了你,不是所有男子都会喜欢女人,明白吗?”
尤书压着玛誉喝道。
“放,放手!”
玛誉脖颈被掐着,喘不过气来的她满眼阴翳,不甘不愿的求饶道:“明白了快放手!”
尤书厌恶的松手起身。
一个废物王女。
再忍忍,再忍忍就好。
尤书的身影转瞬消失在戈壁里,玛誉周身戾气横生,歪头满脸阴霾的啐了一口唾沫。
这个贱人!
在她面前晃,还穿一身劲装,那小腰翘臀晃得她眼热。
他穿成这样就是在勾她!
什么不喜欢女人。
就是在欲拒还迎!
中原人就爱装清高!
“臭女表子,真当本殿拿你没办法,本殿就饶你一回,早晚得让你跪在地上求我。”
等到那时,有你好看的!
玛誉脑中闪过各种皮鞭。
被尤书放倒的两个黑衣人这会儿清醒了,忙跑来请罪。
“滚开,连个男子都打不过,要你们何用!”玛誉暴躁的一脚将其中一人踹倒骂道。
远处。
漫天黄沙掩盖下,一行身穿土黄色衣服的人正在靠近。
一行人匍匐到戈壁周围。
“几个人?”
“只有四个。”
“再等等,一网打尽。”
“明白。”
此时大风刮过,漫天黄沙起舞,黄衣人无声四散开去。
沙漠里静悄悄的。
毒虫蛇蝎爬过,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诸人很有耐心。
两个时辰后,天色渐晚。
不多时,从四面八方各处,都有黑衣人往营地而来。
营地里很快燃起火光。
营帐里。
众人禀完要事后,脸上带刀疤的高壮女子看了看满脸是伤的玛誉,又偷瞄了眼尤书。
半晌,她小心试探道:
“殿下,你这伤……”ωWW.chuanyue1.coΜ
刀疤女未曾说完,玛誉瞪了她一眼,语气里尽是嫌恶:
“哼,本殿养的贱奴调教得不够乖,今日竟敢犯上。”
“……”
无人敢应这话。
自从见面以来,殿下和这位大璟的暗卫统领总爱斗嘴。
是的,表面上叫斗嘴。
事实是单方面的殴打。
她家殿下又菜又爱玩。
大璟的这位暗卫统领武功很高,比她们这些女人都高。
南疆只是个小部落,她们不想得罪大璟,殿下总爱威胁尤书,她们都害怕会出大事。
南疆是大璟的附属。
殿下私下偷偷抓了尤书的弟弟,以此威胁尤书帮南疆办事,此事大璟女帝还不知道。
若是大璟女帝知道了,那尤书死不死不一定,她们南疆一个小小附属国必定要遭的。
“哎呦,难怪国师说殿下脑子有问题,她到底在猖狂什么啊,”刀疤女子暗自腹诽道,“真怕她被人砍了脑袋。”
啪——
尤书重重地将剑拍在桌上,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笑意。
“能被贱奴反咬的,一定是比贱奴还贱的肮脏玩意儿。”
“你!”玛誉气急。
“我?”
尤书笑意渐深,他眼里含着冷意,无声地动了动唇道:
下贱的畜牲
玛誉不懂唇语,更不能完全听懂中原话,一时没看懂。
尤书笑了一声离开。
“他刚刚说了什么?”
玛誉皱眉问自己下属。
“……”刀疤女子与其他一众黑衣人看懂了尤书说的话。
“呃哈哈哈……”
刀疤女子朗笑道:“回殿下,这尤书是在夸殿下高。”
“……”
诸人蓦地低下头。
玛誉一听,得瑟的摸头。
“哼,本殿有九尺之高。”
哪像中原女子都是矮子。
突然。
营帐外火光漫天。
玛誉等人倏然色变。
快步冲出营帐,玛誉众人惊得忙拔剑迎敌,一群黄衣人将营地彻底包围,已经攻来。
戈壁里刀光剑影。
另一边,回到自己帐中的尤书察觉不对正想离开此地。
还未转身,尤书只觉寒光一闪,脖颈间就被剑刃划伤。
“小心些,你再动一下,我的剑就会割断你的脑袋。”
尤书握上剑柄的手顿松。
“你是谁……凰国女帝?”
帐中烛光一闪。
叮铃——
两个人出现在尤书面前。
一身红衣,手执长剑的唐归弯了弯漂亮的眼眸,唤道:
“先生。”
“许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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