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仕骞惊恐抬头,只见一身着戎装之人下马,快步走到谢斐身前。
“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这是...沧州的驻军?
沧州总兵不是已经是父亲的人了吗?难道他只是假意服从,而实际上?
“拿下他们。”谢斐凉凉地吩咐道,却带着些嗜血的意味。
“是!”沧州总兵接令,带着军队把韩仕骞余部团团围住。
韩仕骞出了一身冷汗,这谢斐他居然都知道,而如今他们怕不是早已跌入了谢斐的网中。
“韩大哥,为何如此?”谢斐看着韩仕骞,眸中似乎抑着苦涩。
“成王败寇,如是而已。”说完,他撞上了谢斐的剑,自刎而亡。
闭眼前,他抬头看了看京城的位置,父亲,儿子尽力了。
长朝,欠你的来世再还。
谢斐瞳孔猛地放大,手中的剑“啪”的一声跌落,眼底猩红一片,似是含着泪。
他俯下身看着韩仕骞,手指还有些微抖,嗫嚅着,“走好。”
李乐忧在车上目睹了这一切,她不由地有些心痛,她头一次意识到权利的斗争竟是如此的残酷。
“陛下!”李乐忧看着谢斐孤寂的身影,想下车抱他一下,可是却看见有流箭飞来,她挡在了谢斐身前,射中了肩胛骨。
“乐忧!”谢斐看着挡在他身前的女孩儿,心脏猛地收缩。
李乐忧却还冲他笑着,“无妨,只射中了肩膀。”
看着谢斐立在那边,颀长的身影沾染着落寞,李乐忧就像被刺痛一般,情不自禁地想下车朝他走过去。
“谁让你下来的!”谢斐有些生气,还好是肩膀,如果射中别处呢!
她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爱惜自己!
李乐忧看着他似乎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多言,任由他把自己抱上马车。
“陛下,真不疼,你还该感谢我救你一命呢,要不然现在中箭的就是你了。”上了马车,李乐忧故作轻松的说着。
“为何救朕?”谢斐无甚表情,只是眼中似乎流落着微不可查的悲苦。
他这样的人,多年兄弟想杀他,就连他一向尊崇的父亲,也想杀他。
而李乐忧,他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为何要救他。
李乐忧却是被他的问题问的愣住,为何救他?她看见流箭飞来,就情不自禁地想帮他挡着,这叫她怎么回答。
她对着他勾勾唇角,梨涡浅浅,“陛下你不能死,总不能让沈怀远得逞吧。”
“是嘛?”谢斐看着她,喉中有些哽咽,把她拉入怀中。
李乐忧却“嘶”地倒吸一口凉气,“疼——疼。”
谢斐赶忙把她放开,叫郑全过来给她取箭。
“不是不疼?叫你逞能。”谢斐虽如此说着,眼中却带着担忧,握着李乐忧的手,“疼叫叫出来。”
“啊!”李乐忧疼的额角青筋暴起,流了一层薄汗。
取完箭敷上药,竟是沉沉地昏睡过去。
谢斐看着李乐忧的睡颜,轻轻地把她额头上的汗擦去,俯身落下一吻。
——
而京城中,谢恒正穿着一身龙袍,准备登基,却听人传信说韩仕骞已死,谢斐已经入京。
他不由地捏紧拳头,眸中充斥着狠辣,骞儿你放心,为父定会为你报仇!
谢斐!!
看着金銮殿上的皇帝宝座,谢恒在袖中恨不能把拳头捏碎,就差一步!就只一步!
他闭了闭眼,扣着手中的匕首。
沈怀远还不知道此事,谢恒是他的主子,他还高兴地等着谢恒登基能给他更大的好处呢。
却没想到,百官刚要跪拜,大殿的门就被人踹开。
众人都扭头看去,只见他们听沈怀远口中说身亡的谢斐,此时背光而立,银色的铠甲闪着冷光,像从地狱中走出的煞神。
“陛下...陛下没死!”离的近的那个官员先说道。
随后众人皆看清楚,谢斐没有死。
沈怀远更是一惊,主子不是说自己的儿子会处理好这件事的吗?而如今,他怎么还活的好好的。
“你...你你你。”看着谢斐一步一步向着自己逼近,沈怀远吓得连忙往后退。
“沈丞相,很意外?”谢斐提剑指着沈怀远,嗓音冷冷地像淬着寒冰,令人不寒而栗。Μ.chuanyue1.℃ōM
“你竟然没死?不可能!”沈怀远不信,他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对了,还有禁军!
他的侄子可是禁军统领,他还有禁军!
而谢斐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么,“沈丞相要找的是他吧。”
“臣参见陛下!”
沈怀远自以为是自己人的侄子,禁军的一军统,此刻却向着谢斐跪拜称臣。
“不,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沈怀远这才感到了害怕,他自以为手握禁军,却没想到,他真正效忠的主子居然是谢斐!
他抬眼看向谢恒,想求谢恒救他。
而此时立于高台的谢恒,却是走了下来,当着谢斐的面脱掉了身上穿着的龙袍,“长朝,你回来了。”
“父亲。”谢斐向谢恒拱手行礼,眸中却带着打量地意味。
“此等逆贼,人人得而诛之!”谢恒转头看向沈怀远,眼神示意他。
沈怀远被谢恒看的心里一颤,悲凉之感涌上心头,他明白,如今他不过是弃子一枚了。
沈怀远突然仰头大笑,似有癫狂之色,“哈哈哈哈哈哈,谢斐,我认输。”
说完,他竟一头撞上了大殿上的柱子,鲜血顺着流下。
谢恒见此情景,松开了紧握着的匕首,沈怀远,还算不让他费心。
“父亲这是?”谢斐转头看向谢恒,表情令人捉摸不透。
“长朝一路辛苦,都是这沈姓贼人逼迫为父。”谢恒向谢斐解释道,把责任都推给了死去的沈怀远。穿书吧
“哦,是吗?父亲没有称帝之心?”谢斐反问道,语气上挑,却让人有些压迫感。
“怎么,长朝怀疑为父?”谢恒定下心神,面不改色的向谢斐说着。
谢斐一愣,才又勾起嘴角,“长朝不敢。”
百官见谢斐重又回来,又纷纷拜见谢斐。
而谢斐则是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走上台阶坐到椅子上,“沈怀远谋逆,其罪当诛,其同党,亲近者处死,旁支流放。”
声音传来,带着些寒意,下面的大臣更是心惊肉跳。
不少人已然被拖了出去,没被处置的大臣拍着胸口松一口气,无比庆幸当初没有跟沈怀远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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