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引没问题，但是婉儿你要明白朕要你挣得是干净的银子。”
“干净的银子？臣妾也不会挣不干净的银子呀。”
方鸿伸手摸摸她的脑瓜。
“你没明白朕的意思，朕是说这些盐和糖霜直接面向百姓兜售，不让中间商也就是牙行那帮二道贩子还有各级尸位素餐的官府贪腐剥削。”
“臣妾好像明白了，万岁爷您的意思是要在盐税上给百姓减赋？对么？”
“没错，朕的婉儿很聪明嘛。”
“其实朕完全可以把食盐的精炼配方交给户部量产，那样挣钱会高效很多。”www.chuanyue1.com
“但那么一来，等同于富了贪官皇室苦了天下黎民。”
“有道是天高皇帝远民少相公多，一日三遍打不反待如何？咱们大夏本就已经千疮百孔狼烟遍地再经不起折腾，倘使还多几个揭竿而起的农民朕这皇帝就算彻底做到头了。”
“皇上~”
“怎么了婉儿？你哭什么呀？”
方鸿只觉莫名其妙，林婉儿这小受气包不知道为何又哭了。
咬着唇儿泪眼婆娑。
她饱含深情的凝望皇上，躬身下跪楚楚动人：“臣妾有罪。”
“何罪之有啊？”
“臣妾进宫前曾听小人言说陛下您如何无道荒唐误国误民，后来被您打了一顿板子差点丢掉性命也以为您便是那样。”
“直到今日臣妾方知自己以往错了，不仅臣妾错了，外边那些诋毁陛下的人更是大错特错！”
“陛下打臣妾板子是对臣妾的考验，实则陛下忍辱负重心系黎民励精图治胸怀天下，非但不昏庸，反而是万古无有的圣明之君，臣妾为自己曾经的无知感到羞愧，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婉儿那白皙秀嫩的额头直接往地上砸，梆梆梆，那是真磕头。
看的方鸿一阵心疼直接傻眼。
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牛。
嬴荡做的那些混账事儿到我这儿就成忍辱负重了？
好家伙，你搁这儿自我攻略呢？
“起来吧傻丫头。”
婉儿怯怯起身：“万岁爷…不罚臣妾么？”
方才情难自已跪下坦白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被责罚的准备。
与其说她的心被方鸿征服了，倒不如说她是被自己脑补的方鸿征服了。
或许，这就是恋爱脑吧。
“罚你？为什么要罚，你这么乖朕怎么好忍心罚你？”方鸿无奈道：“是再打你顿板子还是直接砍了？”
“皇上~”
听出方鸿言语间的温柔婉儿胆子渐渐大了些，暗许的芳心开始悸动，红着脸儿轻声细语软软道：“皇上可以罚给臣妾打针，臣妾不怕的~”
“想得美！”
抬头一个脑瓜崩：“给你打针舒服的是你累得是朕，这事儿在你给朕把盐糖生意落实前想都别想。”
也是齐玉凤那么一闹腾，除了跟上柱国齐鹏举彻底决裂满城风雨外，眼下整个京城都知道当今皇上已经不是太监。
一潭死水的后宫算是活了。
“喔~Ծ‸Ծ”婉儿有点小失落。
平日里皇上是老虎，婉儿是只随时都想逃离的小白兔。
今儿个小白兔动了春心，想往老虎怀里扑。
婉儿并不贪心，若能在这乾清宫伺候皇上一辈子她也很开心。
只是再不要一个人，深宫里的孤寂，一个人的无助真的太恐怖。
“去，换身便服随朕出宫。”
“出宫？”婉儿眼睛登时亮了：“出宫去哪呀皇上？”
进宫三载，中间就没出过宫门。
都快忘了外边的世界是什么样了。
“不是要盐引么，朕现在孤家寡人说的话未必有人听，所以得带你去求一个人！”
半个时辰后。
方鸿婉儿结伴出现在京城市井。
富庶京城，皇都威严，天下虽乱但对这帝都影响却不大。
往日古装视剧的布景于眼前所见截然不同，并非景致不同，而是风情无可比拟。
昨日与李少卿同行并没有太多看风景的雅致，而今天身边带着林婉儿又是另外一种心情。
至于安全。
李少卿昨日那些个护卫都被方鸿留下了。
另外又从他麾下府兵重新甄选了一批信得过的人将内宫外围的侍卫全部换房。
眼下微服出巡，暗中保护的不下百人。
“黄…少爷你看，那楼好漂亮！”
婉儿像是被放飞的笼中雀，挽着方鸿的胳膊叽叽喳喳。
方鸿打趣。
“林家以前富甲江南，还有什么好看的是你没见过的？”
“哪有，爷爷以前持家勤俭，家里边生活从不让奢靡，所以叔伯们都是去外边花天酒地到了家中连说话大声都不敢的。”
听上去林老爷子倒是位人物，可惜了。
抬头看去，发现方才婉儿说好看的楼儿牌匾上书‘红楼’二字。
而在红楼对面，则是京城第一酒楼“翠红楼”。
听闻昨日皇后下厨用的花雕便是购于此处。m.chuanyue1.com
方鸿这才记起在内廷的杂文记事上看到的，京城第一酒楼翠红楼对面便是京城最高档的青楼。
红楼？
妙极。
晌午时分，青楼暂未营业。
只是偶见楼上小轩窗扇开，零星几个轻摇丝扇的花魁露出脸儿来。
她们大都脉脉不语，自上而下凝望街市，一副伤春悲秋郁郁寡欢的文艺模样，引得楼下过往男子驻足顾盼。
“楼上姐姐好漂亮呀。”
“也就穿的还行，论相貌跟你比差远了。不过她们做生意的穿的自然要体面些。”
再次听到皇上夸自己漂亮，婉儿心里还是挺开心的，又好奇：“做生意？她们能做什么生意呀？”
“卖鲍的。”
“卖鲍？何为鲍？”
“就是鲍鱼，当世的名儿应该是叫鳆鱼，你在宫里没吃过？我昨日明明在尚膳监的冰库里见过呀。”
“鳆鱼？”
婉儿一愣，不就是私底下被姐妹们调侃像姑娘那羞处的食材？
卖鲍的？
再抬头看看那那些娴静的姐姐们。
青楼啊？
霎时间脸蛋绯红，润如苹果。
轻啐了口：“少爷污言秽语，我身不听不听~”
商贾之家的女子大抵都不是温室花朵，儿时跟爷爷奶奶东奔西走见识过不少新鲜事儿。
她虽从未去过烟花之地，可叔叔辈们酒桌上的‘风雅之词’她听的很多。
忍不住悄悄抬头望了两眼，婉儿心说怎么跟叔伯们说的不尽相同？
又道不愧是京城，连青楼女子都落落出尘看着比大家闺秀还清白？
方鸿哈哈哈大笑，甚觉有趣。
未久。
“少爷，咱到底要去求谁啊？”
“去求一个跟上柱国一样权倾朝野的人。”
“谁呀？”婉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方鸿笑笑：“朕的岳丈，当朝左相魏国公李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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