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今日朝局您怎么看?”
国公府。
出了朝堂李氏父子关起门来才说些体己话。
“你想问皇上是否已经不信任咱们李家了吧?”
少卿不语,算是默认。
李天德淡淡一笑。
“裁撤皇城司,设立鉴查院,提拔跟咱们没有瓜葛的沈炼罗通。”
“六部之中又对林惟忠梁简之委以重任,还将你调离中枢远赴边关,倒也难怪会多想。”
“少卿你需记住一事,你妹妹凤仪只要受宠一日,咱们李家就不会失掉圣宠皇恩。”
“可是……”
“你想说罗通沈炼做的那些事你也可以?”
李少卿静默不言。
果然知子莫若父。
“围歼匈奴一战皇上珠玉在前,冲杀陷阵白捡功劳的事你自认可以比沈炼罗通做的更好,而皇上明知这点却偏偏不让你当先锋而只是侧翼牵制。”
“你心中一定在想,龙武将军龙骑将军沈炼罗通当得你也当得,而且能当的更好,所以你很不服气。为父猜的可对?”
“…………”
魏国公拍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有些事你没看到,而有些事你确实多虑了。”
“若皇上真对李家有猜忌,岂会委以重任封你做征虏将军去节制三十万边军?”
“这不是边缘化,这是实打实的信任恩宠。”
“至于罗通沈炼,这二人确实是实打实的朝中新贵。”
“罗通是皇上有意培植的孤臣,沈炼更是身负皇族血脉,咱们李家不过是外戚罢了。”
“外戚怎么了?我妹妹还是当朝皇后呢。”
“慎言!”李天德朗声喝道:“这便是你思虑不周之处,凤仪是皇后如何?难道你李少卿想当大夏第二个齐鹏举?”
“爹您的意思是皇上他……”
“信任有加不假,但若说全无防备也不尽然。毕竟凤仪将来若诞下皇嗣,你便是国舅。”
“皇上今日吃过的苦,还会让自己的太子再经历一遍?”
大舅哥闻言悚然,他虽从未如此想可被父亲这么一提点还是当场吓出一身冷汗。
“帝王术最究权衡,咱们这位陛下虽然年少但心智纯熟胸中丘壑已经远超一般。”
“日后若大夏中兴咱们李家也如日中天的话,激流勇退方为李氏宗族保命正途!”
“不会吧?有凤仪在,皇上应该不至于对咱家动手吧?”
“不至于?”魏国公自嘲一笑:“帝心如渊,若大势所趋上柱国府能抄,魏国公府就不能抄?”
“…………”
豆大的汗珠自李少卿额头滑落。
若是没有今日父亲这番提点,日后若稍稍得意忘形曲解圣意那……便是万劫不复!
常说伴君如伴虎,今儿才算切身体会。
“吾儿倒也勿需过分惊惧,为人臣者做好分内,不夜郎自大居功自傲得意忘形,咱们的皇上雄才大略慧眼识人,只要李家不生反心,世代荣华乃小道尔。”
“为人臣做好分内,不夜郎自大居功自傲得意忘形。”
嘴上喃喃,少卿将这话刻在了心里。
魏国公三朝元老,在朝堂浸淫数十年保家族兴旺荣华屹立不倒,不说高瞻远瞩,至少明哲保身足矣。
用现代话说,那便是稳如老狗!
傍晚。
御书房。
“启禀皇上,在京叛逆府邸抄没整合事宜初步完成,这是登记好的账册,请陛下过目。”
方鸿粗略看了眼。
好家伙。
抄没家产计:田地100万亩、当铺88间、银号46座,宅邸两百余座!
赤金580万两、生沙金200万余两、元宝银1080万两!
其它珍珠、白玉、珊瑚、玛瑙、绸缎、古玩字画瓷器、人参、貂裘……不计其数。
共计总值约4万万两白银!
时下夏朝岁入总和约莫2000万两白银,也就是说这帮贪官污吏贪墨的巨额财富相当于大夏二十年的岁入总和!
这还不包括他们南迁是打包带走的,加上那些,恐怕得翻一倍!
难怪自嬴荡登基以来大夏财力越发贫瘠,原来都进了这帮人的腰包。
方鸿直接气乐了,笑道:“他日这帮狗东西明正典刑,屠刀下没有一个冤魂!”
沈炼听后,神情拘谨压根不敢接茬。
“皇上,还有一处臣未曾抄没,不敢擅作主张还请您决策示下。”
“大将军府?”
“正是。”
“抄!”
方鸿咬牙切齿。
齐鹏举几次三番下杀手,对他早恨之入骨。
“微臣遵旨,那这些抄没的金银是交给户部记账入国库还是……”
“进内帑,入朕私库!”
方鸿冷冷道:“什么时候这帮官员让朕觉得可以信任了,再酌情调配拨钱入国库。”
“臣领旨!”
“去吧。”
“微臣告退。”
四亿两白银,按当时购买力算放在现代便是将近5000亿rmb!
一帮反骨仔,实实在在是让方鸿这位‘穷逼’皇帝一夜暴富!
但转念一想。
也不多嘛,放现代还没马思克身价高呢。
归根结底,如今大夏生产力水平还太低,方鸿心说朕这个皇帝任重道远啊!
“皇上,该用晚膳了。”陈元小声提醒。
“去中宫吧。”
若兰的事得给凤儿个交代,而且大半月没见了也确实想她。
正欲起身,忽察觉的御书房外窸窣响动,有个影儿在晃。
方鸿笑道:“谁在门外鬼祟偷听啊?”
陈元吓了一跳,当即肃然道:“大胆!哪个不知死活的婢子敢在御书房外偷听,还不赶紧滚进来跟万岁爷谢罪。”
那影儿扭扭捏捏好半天才从门后边露出脸来。
却是一袭淡蓝翠烟衫的娇俏可人儿。
玉珠斜坠,绸缎薄纱玉润珠圆,五官精致,鹅蛋脸儿水灵白皙。
并非什么奴才婢子,而是嫔妃婉儿。
她噘着嘴儿委屈巴巴欠身万福:“皇上~”
“娘娘?!”
婉儿的父亲林惟忠如今已官至户部尚书,加上她自身又是唯一一位被皇上留在乾清宫的妃嫔,在后宫说是炙手可热不为过。
陈元吓得忙跪地:“奴婢该死,奴婢不知是娘娘您在外边,无意冒犯望娘娘恕罪。”
“没事的公公,不怪您。”婉儿软糯糯的,眼眶却红了。
“是我不该在门外鬼祟让皇上误会的。”【穿】
【书】
【吧】
“行了,陈元你先去中宫通知凤儿一声,朕跟婉儿说会儿话就过去。”
“是~”
受宠不骄狂,婉嫔的性子的确很讨喜。
陈元起身后又恭谨的冲她行了礼这才离去。
“到朕身边来,哭什么,朕又没欺负你。”
婉儿低着头,怯生生立在原地没动。
“嘿呀,现在朕的话已经不顶用了是吧?过来。”
婉儿抬起头,泪眼婆娑望着方鸿,咬着唇儿仍是不动。
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看的方鸿一阵心疼。
“怎么了这是?”终究心软,走到身边:“朕欺负你了?”
“欺负了!皇上就欺负臣妾了。”
婉儿突然仅紧紧抱住方鸿,在他怀里哇的哭了出来。
“臣妾已经十三日四个时辰零三刻未见到万岁爷您了,这些日子您在前线臣妾一直担惊受怕生怕您有个闪失,好不容易盼到您得胜平安归来,您倒好,回宫也不召臣妾侍奉又不去臣妾寝宫……呜呜呜呜呜……臣妾…臣妾就是太想念皇上了……”
“๐·°(৹˃̵﹏˂̵৹)°·๐”
后宫妃嫔也就民女出身的婉儿敢跟皇帝说这些话了。
当然,若换成以前的嬴荡她也绝对不敢,但现在的方鸿,婉儿就是想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他。
而且迫不及待。
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浓浓情意,放以前的婉儿绝不相信自己竟会爱上皇帝。
可偏偏,真就爱上了。
这些日子后宫姐妹们都在传,城破那日陛下如何浴血奋战,倾慕万岁天子守国门的英武魄力,可婉儿却听得心惊肉跳。
若可以,她宁愿陛不要那么勇武,也不想让他身先士卒,只求平安。
哪怕父亲升迁高位,但那种喜悦远不及得知陛下平安归来时的万一。
也是直到这一刻婉儿才突然明白,皇上已经成为她在孤寂深宫中唯一的寄托。
她不求高位,只希望能一辈子陪在皇上身边。
“呦呦呦~不哭不哭,婉儿乖,不哭嗷~”方鸿心都要化了。
温香软糯,倾诉衷肠,像极了久别热恋的情侣,那股子黏糊劲儿让大男子的自尊心极度满足,爱意渐丰。
轻拍背脊,柔声安慰。
终于,哭声渐小,最后彻底停了。
婉儿就这么静静的趴在方鸿肩头,满足甜蜜。
“请皇上原谅,臣妾方才失态了。”
“不碍事儿。”
“皇上真好,就像……”
“像什么?”
婉儿沉默。
“怎么了?”
“臣妾心里好多话想说,但又怕冒犯了您。”
“无妨,朕射你无罪。”
“臣妾觉得现在皇上在后宫时不像皇上,更像一个温柔的好夫君,善解人意,还会迁就臣妾的小心思,后宫的姐妹好多私下都说皇上只有在朝堂才是叱咤风云君临天下的帝王,到了后宫更像是一个赧然少年。”
“赧然少年?”
“对啊,姐妹们偷笑,说那日皇后姐姐宴请后宫所有妃嫔,皇上去时红着脸,是不是害羞了?”
“…………”
女人果然是老虎,这能看出来的?
毕竟第一次当皇帝,穿越前作为一个纯情处男哪见过那种阵仗,他偷偷害羞一下不算丢人吧?
见到皇上的反应,婉儿抿嘴。
她知道姐妹们猜对了。
抱方鸿更紧了些。
“臣妾觉得这样的万岁爷更真实,更让人想要亲近,臣妾想跟万岁爷亲近,想跟您多待会儿。”
仰着头,她脉脉的望着方鸿。
忽而,她主动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嘴唇。
绵滑酥软,余味冗长。
光天化日,婉儿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轻浮放荡。
但这种水到渠成的缠绵令她情不自禁也欲罢不能。
她喜欢这种感觉。
和心爱的人相拥亲密。
此刻他不是皇帝,他只是自己的夫君。
作为古人的婉儿不知道,其实,这叫恋爱。
许久。
“跟朕一块去中宫用膳吧。”
婉儿摇头。
“怎么?你不想?”
“不是臣妾不想,而是臣妾不能。”
“为何不能?”
“就像臣妾日思夜想,与皇上独处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搅,凤儿姐姐对皇上的爱意与思念不比臣妾少分毫,所以她肯定也不希望被旁人打扰。”
“将心比心,臣妾当然不能做那个讨厌的人。”
婉儿深情的望着方鸿:“虽然又有许久见不到皇上有些失落,但臣妾更明白皇上不止属于臣妾一个人,所以皇上呀,您到底什么时候给臣妾打针呀?”
“………”
方鸿干笑:“咳咳,下次,下次一定。”
“皇上骗人,上次也这么说。”
“这次是真的,君无戏言。”
“那,臣妾等着皇上下次喔~”穿书吧
眼波流转,妙目柔情。
晶莹剔透,别样水灵。
“…………”
方鸿落荒而逃。
的确很怕。
他怕自己忍不住。
他发誓这辈子必须努力奔着两百岁活。
不然,白瞎了后宫如此多美丽可爱的红粉妃嫔。
望着皇上背影,婉儿捂嘴偷乐。
“皇上呀~”
不知为何,她觉得这后宫越来越有家的味道了。
得夫若此,妻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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