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欣认真地在卡片上写着她的感受、她的祝福，江萄沉默了片刻，认真地说道：“杨欣，有些事呢，可一、可再，不可三。”
见杨欣的眸子里充满了不解，她放缓语气：“不是为了她，是为了你。在没人发现的时候收手才是明智的。”
在江萄看来，杨欣就是个半大的孩子，她的喜欢和讨厌十分明显，她受不了太大的委屈，也没有真正害人的心思，偶尔的捉弄只是想宣泄她内心不甘的情绪。
江萄不太希望她走歪路，杨欣真的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既然这么可爱，继续可爱下去才是最好的。
“3点快到了，一起去会议室吧。”
会议室都处在楼层的中部位置，四周都是磨砂玻璃墙，这样开会不会被外面环境影响，而外面的人，也很难窥到会议室的场景。
m1会议室里，黄伦已经坐在第一个位置，他专注地在电脑上回复消息。
汪茹坐在他旁边连接投影仪。
所有实习生到场后，幕布上已经打开了第一个报告。
于竞顺着江萄的动作，坐在她旁边，就像是顺理成章一样，连其他人看到也不觉得奇怪和惊讶了。
就连江萄自己都开始习惯。
她看到黄伦就知道，这次不仅是要评测试报告，还要宣布本次考核的最终结果、淘汰人选。
瞥了一眼坐在对面最远的杨欣，紧紧抿着唇，假装若无其事地看手机。
汪茹看了看座位上的人，面无表情地进行着开场白：“既然到齐，我们就开始吧。老规矩，一份一份地看，大家的问题我会在最后讲。首先来看，这是高珊珊的报告，里面对bug的分析比较多……”
“高珊珊，如果你能把上期写方案的精力多放在这期实践上，可以避免很多简单的问题，特别是你后面这个调研表分析，既然是分析，你得拿出你的分析结果和观点，而不是把调研结果统计搬上来。”
“接下来是陈实的……”
中间说到于竞的报告，汪茹露出了第一次笑，她表扬了于竞的严谨，还把于竞的报告与杨欣的作比较，因为下一个就是杨欣的。
汪茹虽然说话不中听，但是她公正，每个人的报告，都会讲优缺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期要淘汰人的原因，汪茹竟没有对杨欣说许多难听的话。
“李源，你的报告我看了，中规中矩，先说说你的不足……”
“最后，这是江萄的，在我看来是最优秀的。难得的是将客户的需求做了筛选，具有一定的需求伪需求判别能力，能做到这步已经很不错了，难得的是她一共收集了接近3000份调研表，最后筛选了2143人参与测试。当初我定500人是怕你们找不到更多样本，没想到江萄能想到扩大样本量。我特意去看她微博，她没有在微博发表相关信息，而是用其他渠道找到这3000个人，很不错。这里我有个疑问，江萄，你为什么要找这么多人，难道你不怕人太多不符合考核要求，反而有泄露游戏测试包风险。”穿书吧
江萄没想到还被cue，思索了片刻，肯定地说道：“我看过官博，邀请了上万名玩家来测试，我想增加到两千人应该不算多。关于测试包风险泄露，我不是很担心，如果是我们竞争对手，他大可通过官方途径了解游戏内容，而不是通过我。”
汪茹点点头：“但是你的报告里关于游戏人群定位的分析和建议，跟我们内部的看法不太一样，所以我没有给你满分。”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宣布下本期考核分数：江萄于竞4分，谭青高珊珊陈实李源张彦李欣3分。”
等她宣布完，黄伦停下手里的事，他昨晚加班到凌晨2点，眼下泛着青，但是眼睛里却没有透出疲累。
他没有第一次见面时那般笑眯眯，表情严肃且庄重。
江萄轻轻地长呼一口气，心想终于来了。
“我们这次考核就是《阿诗比亚》第一次封测，其实工作室的封测工作依然在进行中，你们样本少、时间短，我们主要看的不是你们的结果，是做事的方法、逻辑、执行力。”
“我现在宣布关于第4次考核的总成绩，江萄9分，于竞8分，谭青高珊珊陈实7分，李源张彦杨欣6分。”
他看着这群年轻人脸上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他用着鼓励的口吻说着：“方案和执行每一个人都很优秀，分数不能代表一切，重要的是你们有没有自己的收获与成长。”
宣布完分数，气氛不像往常有短暂的祝贺或失落，因为最重要的一件事还没有宣布，所有人都在等。
就连江萄都有些紧张，何况杨欣呢。
杨欣死死捏住自己的手指，明明知道结果，可是还要等着别人来宣判，这让她拼命压住呼吸，等待头上的那把冰凉的铡刀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到目前为止，你们的总分排行为：于竞31分位列第一，谭青29分第二名，高珊珊27分第三，陈实26分第四，江萄25分第五，李源张彦24分并列第六，杨欣21分第八名。”
“很遗憾，我们的杨欣同学将被淘汰。”
他看向杨欣，神情温和，眼神肯定：“但是，就像我说的，分数不代表一切，杨欣，你一样有美好未来。如果你对我们启元还保有一分热情，欢迎你毕业后再来应聘。”
大部分人都看向杨欣，她抿紧的双唇用力弯了弯，原来铡刀落下来不会让她恢复轻松，她还要努力地去回应他们的目光。
她真想哭一哭。
可她不能。
她努力地想把快要涌出来的泪水憋回去，至少不让它那么快掉下来。
她声音有些哑：“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吗，我给你们都写了卡片，等会儿拿给你们。”
黄伦和汪茹已经出去了。
会议室里仿佛处在低气压，没人接杨欣的话。
“说好了今晚吃散伙饭，你们都答应了，别缺席。以后我们江湖再见。”
李源害了一声，开起玩笑来：“杨欣，别难过，下一个就是我，到时候我请散伙饭，你也来呗。”
“呸，没定的事，你别瞎说，你好好加油，争取晚一点被淘汰。”
“这话听起来怎么高兴不起来。”
会议室里又多了些声音，夹杂在一起。
一群人，陆陆续续地出了会议室。
问杨欣的打算，给杨欣出主意，约她毕业旅行。
杨欣心里好像没那么难过了。
她回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江萄，正好看到江萄投过来的目光，江萄做了一个‘阳台’的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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