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里蛇鲁华和过街鼠张胜边走边商量着找茬闹事的细节和彼此的分工,还凭空捏造了一个借款的事实,为了提高真实性,他俩半路上特意拐弯儿找了一个写字先生写了一份假借据。
两人捣子来到回春堂门口,酒劲也正好上来,他俩彼此对视了一眼,一前一后进了生药铺。
新伙计吴新觉一看有人上门,赶紧迎上去问道:“两位爷是抓药还是看病?”
“抓药!”鲁华一看是个小伙计,一边回答一边环顾四周。
贼眉鼠眼的张胜则一进门就瞅见了坐在柜子后的蒋竹山。
吴新觉闻到两人一身酒气,更加恭敬客气地问道:“请问抓什么药?有方子吗?”
“没有方子!”鲁华大声道,“你这药铺里有没有雌黄?”
“雌黄?”吴新觉懵了一下,接着道,“没有雌黄,只有雄黄,这位爷是不是要抓雄黄?”
蒋竹山坐诊有个习惯,只要不是在问诊看病或者干其他的,他都会悄悄地打量每一个进来的人,特别是要看病的人。
中医上讲,望闻问切四字,为医之纲领。
望,是观察病人的发育情况、面色、舌苔、表情等;Μ.chuanyue1.℃ōM
闻,是听病人的说话声音、咳嗽、喘息,并且嗅出病人的口臭、体臭等气味;
问,是询问病人自己所感到的症状,以前所患过的病等;
切,是用手诊脉或按腹部有没有痞块。
多年的临床经验让蒋竹山在“望”字诊法形成了自己的体会和心得。
即“大望”和“小望”。
所谓“大望”,就从整体上观察,从其高矮胖瘦、衣着形体、走姿等方面来初步判断病人的职业、生活习惯等信息。
所谓“小望”,就是医书上讲的看面色、舌苔、眼睛等对局部器官的情况观察。
基于这个职业习惯,自从鲁华和张胜两人进屋,蒋竹山就开始默默地观察着他们。
从形象外表上看,这两个人绝不是正经人。
特别是,当听到对方要抓“雌黄”时,他基本判定两人不是来抓药的,而是来找事儿的。
蒋竹山担心吴新觉年纪小,不会处理这种事情,就赶紧起身走上前,说道:
“二位爷,本药铺确实只有雄黄,没有雌黄。如果需要雌黄,可以到别家药铺问问。”
鲁华斜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蒋竹山,很是蛮横地说:
“自古有公就有母,有雄就有雌,你药店里既然有雄黄,为何没有雌黄?”
“不光我这家生药铺没有雌黄,所有的生药铺都没有雌黄。”蒋竹山不卑不亢道。
“那算了!既然没有雌黄,总该有冰灰吧,拿上等的冰灰与我瞧瞧,我要买上几两。”鲁华态度稍有缓和。
“本药铺没有冰灰,只有冰片,是南海波斯国地道出的。”蒋竹山依旧是不卑不亢。
鲁华一听,火冒三丈:“你这是开得什么生药铺?这也没有那也没有!”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张胜装作打圆场的样子,笑嘻嘻地开了腔:
“你休要再问,他才开了几天生药铺?哪有这两种稀罕药材,直接开门见山说正经的。蒋二哥,你三年前死了娘子,无钱发丧,从这位鲁大哥那里借了三十两银子,一直未还,今日我们上门就是讨债。你如今被人家招赘为接脚夫,又刚开了这个铺子,也不容易,刚才我们没有直接开口要钱,为的是给你留个面子,可是你有点儿不识抬举。”
蒋竹山听罢,不禁大笑起来:“我从未见过二位,更不记得借过这位爷的银子!”
张胜道:“蒋二哥,你这样就差了,自古于官不贫,赖债不富。想当初,你无钱发丧,多亏了这位鲁大哥扶持,才让你娘子入土为安,如今你日子过好了,可不能不认账呀!”
话音刚落,鲁华接茬儿道:“我姓鲁,叫鲁华,你借了我三十两银子,发送亡妻,到如今本利该我四十八两,你可不能赖账!”
“四十八两?”
蒋竹山知道碰到敲竹杠的了,冷笑道,
“就凭你俩两张嘴说?就算我借了你们的银子,借据呢?保人呢?”
张胜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从袖里取出刚刚写好的字据,慢悠悠展开,在蒋竹山眼前晃了晃:
“借据在此,我张胜就是保人!”
“看来今日我是必须要还银子了?!”蒋竹山见他们是有备而来,又是一声儿冷笑,并提高了警惕,暗中蓄力,以防对方偷袭。
“要么还银子,要么吃拳头,你自己选。”鲁华边说边举起了拳头。
“你这拳头臭烘烘的,能吃吗?”蒋竹山怼道。
“你说什么?!”鲁华一听,心中大怒,飕的一拳朝蒋竹山面门打了过来。
已有防备蒋竹山一个侧身躲过拳头,双手顺势用力一拽鲁华的胳膊,脚下一绊,使出一记顺手牵羊,那鲁华本以为一拳就会击中对方,就使出了全身力气,怎料被这么一闪一拽,瞬间失去重心,扑通一声摔了一个狗吃屎。
张胜见同伴拳头击空,人也扑倒在地,紧跟着也出了一拳,蒋竹山伸出左胳膊一挡,接着一记右勾拳打在了张胜的下巴上,张胜直接闷声倒地。
刚爬起来的鲁华恼羞成怒,大喝一声,朝着蒋竹山就扑了过来。
蒋竹山一个侧退步,紧接着抓住鲁华的胳膊,使出一个“背口袋”的摔跤技法,把鲁华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电石火光之间,两个捣子就被蒋竹山制服了,看得小伙计吴新觉目瞪口呆。
蒋竹山没有停手,骑到鲁华身上朝着他的面门就是三拳,打得鲁华脸上开了花。
见鲁华失去还手能力,他迅速解开鲁华的裤腰带,三下五除二将其绑了起来。
绑好鲁华,蒋竹山又同样把处于昏迷中的张胜绑了起来,然后用力掐他人中穴直到把人掐醒。
“新觉,去把店门关上!”
这时候,后院里的天福听到药铺里有厮打声,闻声跑了进来,一看地上有两个人被捆绑着,不禁有些惊呆了:
“蒋二爹,铺子里进贼了?”
“嗯!去拿你的裹脚布来,把他俩的嘴堵上。”蒋竹山心平气和道。穿书吧
吴新觉一听这话儿,情不自禁地咧了咧嘴。他可是见识过天福的臭裹脚布,那可不是一般的味道,咸臭辛辣酸多味混杂,难以用语言形容。
鲁华的鼻子和嘴里都被打出了血,他听到要被裹脚布堵嘴,骂骂咧咧道:
“姓蒋的,有本事跟爷爷再打一场,搞偷袭,不光彩!”
虽然被掐醒,但意识尚未清醒的张胜循声看了一眼鲁华,目光游离呆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蒋竹山面对鲁华的挑衅,置若罔闻,从柜里拿出一把银针,递与小伙计:
“前几日,教你的那套针法,你不是说没有人练习吗?一会儿,你就在他俩身上练手。”
鲁华虽然生得五大三粗,但是向来害怕针灸,就连别人针灸都不敢看,他一听自己要被当做练针的对象,连忙杀猪般嚎叫起来:
“姓蒋的,你要么一刀砍了我,给爷爷个痛快!要么咱们再打一场!你若是拿爷爷给徒弟练针,你就是个猪狗不如的行货子!”
蒋竹山冷冷道:“一刀砍了你,我还要偿命,给你扎针,即便是扎错了,也顶多是个残废,用不着偿命!”
“你个狗大夫,有本事给爷松绑,再打一场!”鲁华继续嚎道。
这时,小厮天福一脸不好意思地拿着自己的裹脚布走了进来,药铺里顿时弥漫起了一股让人作呕的怪味。
鲁华也闻到了这股怪味,想到自己将要被裹脚布堵口,使出浑身力量,犹如一条刚刚被捞出水面的鱼一般在地上不停地挣扎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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