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飞熊望着程鸿,眼中露出心疼的神色,大兄都在这里枯坐一下午了。
想必也是在忧心我们这三人的未来吧,至于岛上的居民?
谁占领千雾岛跟他们有半毛钱关系?
过的滋润着呢。
只是苦了大兄。
想着,眼泪差点就流下来了,带着些许哭腔,“大兄,是啊,有船来了!
不知道是战船还是商船,若不是惊了废弃南寨的一匹驽马,跑回来报信,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刚才我爹过去查探了,大兄,我们怎么办?不过,那驽马是哪来的,真是奇怪……”
“我们是水贼,当然是抢啊!”
程鸿猛地站起身来,顺手从桌面上抄起一把匕首,咦?匕首?驽马?
原来实物是这么出现的?
跟顾不得多想,程鸿抄着匕首,拉着韩飞熊径直出门。
再顺手将不知何时立在门口的两根黝黑长矛抄在手中,扔给韩飞熊!
韩飞熊一脸懵的看着程鸿,掂量一下手中这重达三十多斤的精钢长矛。
通体黝黑。
浑然一体。
手感重量俱是上佳。
漆黑的矛身,花纹遍布,这是……百炼钢?
韩飞熊咽了口唾沫。
岛上居然还有如此神兵利器?
再一瞥程鸿手中的匕首,夕阳下,犹如血红,寒光刺眼,嘶——好利刃!
不由分说,程鸿跟随本能的驱使,拽着马鞍飞身上马,朝着记忆中的南寨奔去。
“跟上!”
韩飞熊也不废话,甩开两条大长腿,一手抓着一根长矛跑起来,竟能够跟得上马匹的速度!
程鸿看在眼中,暗自咂舌。
尽管记忆中,韩飞熊就是一个能搏杀猛虎的非人类,但他还是颇为震惊。
毕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如此猛人。
此人有樊哙之资!
路上,路过不少金黄色的水田,十月下旬,百姓正准备丰收晚稻,他们站在水田里抬头。
一个个注视着纵马而过和追马的二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不会又要打仗吧?
程鸿将这些看在眼中,并不在意。
……
大船停泊在不远处的废弃水寨码头。
程鸿翻身下马,不顾累得口吐白沫的驽马,跟趴在草丛盯梢的韩越汇合。
瞥了眼跟没事人一样一脸兴奋的韩飞熊,暗自点头,樊哙也不能这么跑吧。
“叔父,什么情况?”
韩越正抚摸着手中的漆黑长矛,瞳孔地震,这样一杆矛多少猛将一生难求啊!
然而,儿子就这么随意的甩给了自己。
他手中还有一杆?
只是片刻,韩越将身边的木杆红缨枪一脚踹断,什么垃圾玩意,人用否!
“大兄给的!”韩飞熊还宝贝的抱着自己的长矛,笑嘻嘻的,脸上满是自豪和喜悦。
韩越深呼一口气,深深看了程鸿一眼,“少帅,这船是商船无疑……大概有四十多人,不过他们停下的时机不对!这船上必有贵人!”夶风小说
“贵人?”
程鸿盯着沙滩上的人群。
他们貌似是在休整,却并未深入,好像对千雾岛颇为熟悉,“怎么说?”
韩越解释道:“他们的食物都是船上带下来的,四十多人中,有二十多个是练家子,剩下的都是仆人和女人。
若是断粮的话,他们绝无可能下船只在水寨周围游荡,必会深入游荡采集或者购买。
我猜测……是有贵人在船上呆的闷了,下船来修整的同时放风的!
而且,他们好像对龙泽湖的势力很熟悉,知道千雾岛的情况,也知道如今千雾岛早已经是空的,所以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如此轻松玩闹!”
程鸿瞥了韩越一眼。
不愧是老江湖,他还真没想到这一节。看来,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将,都能当先期军师用了。
“大兄,干了?”
韩飞熊匍匐在地,手持长矛,弯腰弓背,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
刚刚获得新的神兵利器。
不发个利市如何能显示出他的勇猛!
程鸿眯眼,盯着不远处的人群。
的确像韩越说的,零零散散,毫无警惕,围坐在一起,笑闹开怀,轻松至极。
程鸿想上船。
贵人总是与众不同,且既然是商船,必有财货,这是岛上现在急缺的。
如果能留下这一船货物,兵力应该就能拉起来了,打仗打的就是钱。
程鸿眼神火热。
打量许久,程鸿看了眼日头,“叔父,看来这些人是打算今晚在岛上休整过夜。”
韩越一愣,瞧瞧即将落下的残阳。
“少帅聪慧!”
韩飞熊瞪着眼睛,看两人在这里打哑谜,不乐意了,“大兄,爹,我们干不干?”
“干!”
程鸿话音刚落,就见韩飞熊准备飞扑,连忙将其一把拽住,差点连带着将他拖飞。
心中惊讶这牲口的力气,对上韩飞熊转过来那萌萌的疑惑眼神,颇为无奈。
“飞熊,下来!”
程鸿背靠小山坡,躺在草地里,从怀中摸出一纸袋馅儿饼,有五个。
递给惊疑不定的二人,自顾自咬了一口,“等,等他们造饭。”
馅饼是刚才抽出来的。
程鸿也是刚才趴在草地的时候,察觉到胸前鼓鼓囊囊的,这刷新方式非常人性化。
韩越点头。
一声不吭的啃着馅饼,眼睛一亮,“好香,少帅此物从何而来?从未见过!”
韩飞熊一把塞进口中一个,嚼吧嚼吧就咽了下去,“嗯,是很不错!”
程鸿没多余解释,“叔父会水,一会儿天色稍暗,您就往水寨周遭靠,堵住登船梯截断他们的退路,不要让他们回到船上。”
韩越点头。
这不难,神兵在手杀心自起,狭路相逢勇者胜,守住一个登船梯轻而易举。
他本就是猛将。
现在有精钢长矛在手,信心爆棚。
“飞熊正面掩杀,这些人纪律涣散,饮酒无度,必是庸手,你虽生来勇猛,但非必要不要胡乱杀人。
当首重驱赶,震慑为主,但你也须保证自身安全,若事不可为,便无需再顾忌!”【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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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好!”
韩飞熊又吞了一块馅儿饼,闷闷的回答。
“大兄你呢?”
程鸿转身趴下来,审视周围地势,“我下水,从背面登船查探情况,但闻船上生变,你二人立刻行动。”
“登船?”
韩飞熊瞪眼,“大兄!船背面是水,如何登船?”
韩越同样劝阻,“少帅,下水危险,且这六百料的大船,如何能登上去?”
程鸿取出匕首,狠狠刺在方才韩越折断的枪杆上,刺了个对穿通透。
如刀切豆腐。
韩越和韩飞熊目瞪口呆。
“有此利器,上船不难。”程鸿微微一笑。
落日的余晖洒向大地,天色微暗,水寨前的沙滩上燃起篝火,扑鼻的香气传来。
他们在烤鱼。
居然还有香料,味道很浓……一群人觥筹交错,酒香都飘到程鸿鼻子里了。
大湖的水面暗沉如黑幕布,银色波光粼粼却不刺眼。
程鸿趴在草地握着匕首,盯着远处的篝火和众人的欢笑,心思难言。
鬼知道。
他半天前还是一个咸鱼司机,半天后却要为了生存而握紧利刃,化身水贼。
他不想杀人。
他更没有杀过人……但是前身杀过,十二岁那一年。
记忆的融合,让他无法明确此时的心情。
不是怕,倒是紧张多一些。
乱世。
这是乱世。
程鸿以为,他想活下去,就必须留下【乱世霸业】系统,也必须在某一方面朝着前身的思维靠拢。
反贼余孽。
水贼。
抢劫。
这是程鸿接管了前身的身体所必须要面对和接受的,无法拒绝,洗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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