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暑假是一个学年中最美好的时光,倒不如说从刚考完期末考试,到发卷子中间的这几天,才是最美好的。
因为,这短短的三两天时间里,没有考差了挨批的担忧,也没有暑假作业的烦恼,完全可以丧心病狂、海枯石烂地玩儿。
我在这几天中的心情,倒更像是一种放手等待末日到来的心安理得。
反正早晚成绩得出来,反正又是不高不低中不溜,反正我爸妈高低得说两句,还不如使劲儿吃使劲儿玩儿,以保证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能做到心理强大、身体也强大,挨得了训又扛得住揍。
实际上,我爸妈倒是从来没有因为考得不好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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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崩儿”死乞白赖的非要跟着我,我脸皮又薄,觉着老撵人家就不礼貌了,只好带着他去了我家。
我爷已经在家了。
“小宾爷爷!”
见到我爷,“屁崩儿”很兴奋,嘴巴也很甜。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俩也不过是上周星期天才见面认识的,没见有过啥刻意的爷孙情发展线,真不知道这感情是咋就培养了起来的。
我爷估计也不知道,听见“屁崩儿”的招呼声,他明显愣了一下。
不过相比之下,还是我愣的比较多。
很少见我爷主动往家里来的。上上星期是为了收徒,上星期是被叶儿奶拉着做法事,也都算有事儿。
可这回又是为了啥呢?
难道又有事儿?
“刘东德招供了。”【穿】
【书】
【吧】
我爷面向我说道。
看来是真的有事儿。
刚考完试,我爷不问我考的咋样,能排多少名,反而开口就是谈案子。
这风格我熟,是我爷没错儿。
“他是不是压根儿就不知道内衣的事儿?”
我没答话,“屁崩儿”倒是抢着问了一句。
“呃?”
我爷愣了一下,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
我一脸黑线,开口闭口内衣来内衣去的,这“屁崩儿”果然不是啥好东西。
“屁崩儿”见我爷没回答,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上次在发现刘风宝衣服的现场,刘东德只看了一眼就说水里是刘风宝,然后直接就说衣服是他的衣服,光这个就很不正常。”
我没看出来不正常,就打断了他:
“那件衣服就是刘东德给刘风宝买的,一下子就认出来,有啥不正常的?再说,这跟内衣有啥关系?”
“屁崩儿”很明显就是要解释这件事儿的,用食指指了我一下,意思是问得好。
我后悔多嘴问他了。
他继续说道:
“那件衣服我也看了,上边儿没有明显的花式、图案等一下子就能被认出的特征,即使是刘东德自己买的,也不应该一下子就能认出来。而且……”
说到这儿,“屁崩儿”顿了一下。
我刚想问而且什么,但看见他那志得意满的表情,肯定是在等着我问出来,我不能让他得逞,就生生给压了下来。
“屁崩儿”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只好又说了下去:
“而且,我们看见的那件衣服,颜色是深棕色的,但这是浸了水以后的效果,如果没浸水的话,它应该是淡棕色的。颜色的差别应该很大才对。
“虽然的确是同一件衣服,但刘东德买的时候,或者说是跟刘风宝穿在身上的时候,差别还是很大的。按理说,他应该仔细辨认后才能认出来,一下子就看得出来,这一点儿就不正常。”
听到这儿,我感觉“屁崩儿”压根儿就是在胡扯,从前到后都是在说他自己的看法,根本就没拿出一毛钱证据。
意外的是,我爷却听得连连点头。
“屁崩儿”接着说:
“这说明,我们见到的刘风宝落水现场,刘东德并不是一眼就看出来的,而是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或者说,刘风宝落水时,刘东德就在场,更有可能,刘风宝就是被刘东德推下落的水。小宾爷爷,你我说的对吗?”
我爷还在点头:
“没错,跟我的分析虽然略有差别,但事实的确就是这样——刘风宝是被刘东德推下水的。”
见我爷这么肯定“屁崩儿”,我自然不乐意,也得找点儿说法来证明,我也是有看法的:
“就是,我也觉得不对劲儿。我跟‘屁崩儿’还没到那个小水沟的时候,刘东德的表现就明显不一样了,他虽然离我俩还有一段儿距离,但已经开始伸着脖子往我俩这儿看了。而且,我俩说看到东西的时候,也是他第一时间跑了过来,还直接就说是他儿子的尸体。“
“这个应该算不上证据吧!”
“屁崩儿”老喜欢拆我的台:
“他本来就是在拜托你爷找他儿子的,听见有消息了动作快了点儿,也算很正常了。反倒是他直接就说水里边儿是刘风宝,这一点儿有点儿不合理。”
听了我俩的分析,我爷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在肯定我,还是在肯定“屁崩儿”。
接着,我爷就把我们临近考试这几天发生的事儿,跟我俩说了一遍。Μ.chuanyue1.℃ōM
星期天下午,我和我爷分手后,他就直接去了派出所报警。
到了派出所以后,我爷特意往接警中心留意了一下,刘东德居然真的在那儿,看来直到那时他还是有恃无恐,完全不知道我爷已经怀疑到他了。
我爷不动声色的走进乔副队办公室,乔副队赶紧迎了上来,满脸笑意的说道:
“老爷子来早了啊,我这还没到发工资呢,您能再匀我两天吗?”
乔副队也是很清楚纪律的,没在派出所里叫我爷“老神仙”。
我爷愣了一下,才想到乔副队说的这是之前保证过的,给我爷买烟草的事儿。
坐旁边儿的几个民警也愣了一下,纷纷往我爷这儿看过来,想看看谁这么大能耐,都敢跑派出所找副队长要账。
“不是这个事儿。”
我爷连忙解释,万一没说清,被几个不明白的人当成放高利贷的一把扣下,再闹出点啥动静,把刘东德吓跑可就坏了。
“刘东德正在大厅里里报警,你们赶紧去把他扣了,千万别让他跑了。”
乔副队听了以后面露难色:
“张师傅,您也不能说啥就是啥吧?刘风梅的案子我们已经问清楚了,跟刘东德没啥关系,要不然也不会把他放了。”
“不是刘风梅的事儿,是刘风宝。”
我爷一边说着,一边往窗户外边儿望着:
“要不这样吧,你先找个人稳住他,我跟你解释清楚,你肯定得信。”
乔副队想了一下,往旁边儿使了个眼色。
一个白白瘦瘦的小姑娘站了起来,应该是个文书啥的,朝乔副队点了点头就走出去了。
“中了。我让小玲儿去稳住他了。可以说了。”
我爷跟乔副队说了当天早上刘东德去外滩找他的事儿,也说了他们找到了刘风宝的遇害现场,还说了刘东德当时的反应。
我爷的分析和“屁崩儿”有所不同,他没侧重那件衣服的颜色,可能他当时也没想到这个,而是更侧重那道不明显的的滑倒痕迹,以及刘东德第一时间就能找出来这个疑点。
不过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刘风宝的死,刘东德肯定是提前就已经知情了。
我爷没说刘东德找他改风水的事儿,这个可以私下来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还是在派出所这个地方,说这个肯定没有啥好影响。
虽然我爷解释的很清楚,但乔副队还是不敢完全相信,依然觉得没有证据,没法就这么把人家给拘了。
我爷只好帮他换了个方法:可以先不说要抓他,而是找他问话,最好是能拿个什么东西诈他一下,让他自己把事儿说出来。
至于拿什么来诈,我爷也给了建议:可以说派出所已经找到刘风宝了,但要说他还没死,在医院啥的都行。
既然当天刘东德那么言之凿凿地说刘风宝已经死了,那就证明刘风宝的死,他肯定是已经能够确定了的。
如果刘风宝没死这句话是我爷说的,说不定会让刘东德产生防备;
但如果是乔副队说的,刘东德又不知道乔副队已经知了情,应该是会露出一些马脚的。
就算刘东德谨慎没有露出马脚,也可以拿带他去见刘风宝当理由,进一步诓他露出马脚。
我爷确信,刘风宝的死跟刘东德肯定是有直接关系的,刘东德也肯定不愿意去见那个“没有死的刘风宝”。
乔副队最终采纳了我爷的说法,他的主要精力放在刘风梅的案子上,刘风宝的死,让他觉得有点儿两头顾不上,能尽快解决了更好,这样他就能专心处理刘风梅的案子了。
没有出乎我爷的预料,在乔副队说到刘风宝已死的时候,刘东德的表现的确很不自然,但并没露出明显的破绽,而是一直喃喃自语的说着“不可能”。
但当乔副队要带刘东德去看刘风宝的时候,刘东德却彻底崩溃了,大喊着“不要”,并直言刘风宝不是没有死,而是来找他报仇了。
至此,乔副队已经知道了,我爷说的没错,刘东德的确就是杀死亲儿子刘风宝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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