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璃和齐衡到医院的时候齐翰都还没醒,头上绑了一圈绷带之后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
齐衡问和他们一样站在床边的蒂丝,说:“谁干的?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在齐翰出事后蒂丝向学校的老师了解过情况,现在她把自己了解到的事如实的告诉齐衡。
“是小少爷学校的一个女同学不小心用杯子扔到的。”
齐衡听着,表情阴郁,什么也没说。
不久之后齐翰醒了,齐衡立马迎上去关切的问:“儿子,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齐翰看到齐衡的第一时间是微笑,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感情全是欢快,然后才冲他们摇了摇头。
他四处看了看医院病房里的环境,然后看着一个头扎高马尾,顶着一个红色的大蝴蝶结的女孩向自己走来,然后很不情愿的和他道歉。
“齐翰,对不起!”她的道歉带着脾气。
应该是蝴蝶结女孩的妈妈听到后皱眉走过去推了推她,用英语说:“女儿,真诚一点,道歉不是这样道的。”
小女孩的眼睛一下了熬红,仰起小脸看向自己的妈妈,说:“我没错!我为什么要道歉!我不道!”
站在一旁的齐衡冷眼望着她们,说:“如果你们道歉,我可以不追究你们的责任。”
齐衡说的也是英语,让这对美国母女能听懂。
可小女孩她就不道,还敢直视齐衡跟他讲理,“这位叔叔,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道歉,是翰翰先扯我的辫子的。”
女孩的母亲急了,训斥她:“可你已经把人家弄伤了,乖女儿道歉好吗?道完妈妈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小女孩的眼泪涌流,还用手交替的抹着眼泪,但好终都没哭出声音来,“我不要,不是我的错!”
接着,她拧头看向床上躺着的齐翰,瞪着天蓝色的眼睛看向他,又说:“翰翰,我会讨厌你的!”
齐衡听着冷声命令:“好了,不道歉就出去!等着我的律师函吧。”
女孩的妈妈哀求道:“齐先生我求您了,我给这位小朋友道歉行吗?”
齐衡张口想说“不能”,被自己撑着从床上坐起来的齐翰轻声说话打断:“爸爸,不关小蝴蝶的事,是我自己先扯她的辫子的,我应该跟她道歉。”
齐衡护犊子心切,以为他是因为她是女孩所以心善,心软,“翰翰,做人不用太心善,爸爸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可是……真的是因为我先扯她的辫子,她一时生气了才会扔我的,我是故意这么做的,不关小蝴蝶的事。”
齐衡皱眉看着他,问:“你不是这样的孩子,你说你故意的,为什么?”
本来齐翰醒来的第一眼看到齐衡还挺开心的,但话聊到这个程度上他心头的委屈之感涌上来,锁住他的喉咙,压着他的心脏,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之中打转。
他只是个单纯的,渴望父母能陪在身边的小孩,能有什么坏心思?
“因为……”
齐衡步步紧逼,“因为什么?”
“我想你们都陪在......都陪在我身边啊,可是......你们每天都工作,根本就......不会想到我,我都说了,我可以......不要玩具,也可以不要......零食,我只要你们。小......小蝴蝶说,她试过让自己......出......出点事,爸爸就会回到自己身……身边,所以......我故意扯她的辫子,让......让她打我。”
“我......我生日......快到了,我很想,让你带着......妈妈......回来。”齐翰又说。
因为是边哭边说,所以话因哽咽而断断续续,两只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齐衡的心好像被人用刀子捅了一下,挺疼的。
他自认为自己做什么都那么的成功,现在才惊觉自己做父亲做得这么失败。
“小蝴蝶对不起。”齐翰擦着泪,给小蝴蝶道歉。
小蝴蝶走近他身边,踮起脚为齐翰擦了一下脸颊的眼泪,颇有同病相怜的意味说:“翰翰你别难过了,我也有一个这样的爸爸。”
两个小孩的对话,伤了各个站着的大人的心。Μ.chuanyue1.℃ōM
小蝴蝶的妈妈更泣不成声,蒂丝也是。
顾天周从他们的一言一行中知道这“恶意伤害”事件是个误会,识趣的请被迫的两女出病房,派专车送她们回去,并赔了相应的补偿。
蒂丝擦过眼泪,也出去了。
现在的病房里就只剩下了齐翰,齐衡与麦璃三人。
齐衡坐到床边去抱住他的小身体,还亲了亲他的额头,说:“是爸爸的错,翰翰别哭了。”
接着齐衡把手背回身后去示意麦璃拉上来,在感受到麦璃的手的触感后,他轻扯了她一下,把她带到齐朝面前,说:“翰翰,你看我带了谁回来?这是妈妈。”
齐翰自上而下的打量她,问:“你真的是吗?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麦璃整理了一下脑中的词汇组成一段话说出来,“是。可我见过你呀,就在翰翰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怪我的工作太忙了,只能在翰翰睡着了才能回来看你,翰翰,你愿意原谅我吗?”
齐翰对这个陌生的女人依旧抱有怀疑,但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之后说:“你看起来好年轻啊。”
麦璃但笑不语,伸手轻摸了一下他柔软的发顶。
从这一刻开始,她便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
周机劳累,从上飞机开始到等齐翰醒来,麦璃没吃过东西,而齐衡是既没吃,也没睡。
把齐翰接出院后一车人直达齐氏公馆,麦璃是有点紧张的。
车上,齐衡抱着齐翰,齐翰躺在他身上玩着他的领带,声音软软的说:“爸爸,你和妈妈这次会在这里留多久?能不能不走,就在这儿陪我长大?”
麦璃听着不知道怎么回应,幸好不是问她而是问齐衡。
“能陪多久是多久,翰翰听话,爸妈就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了。”m.chuanyue1.com
“骗人,爸爸,不许骗我。”
夏月琳从齐氏公馆管家的口中得知齐衡带着麦璃回来,穿着一身华丽,站在门口的女佣身旁面挂笑容看着前方的路,热情的欢迎她来。
一下车,夏月琳便迎上去,关心了一下小齐翰之后热切的去拉麦璃。
“小璃啊,你来了。太好了!有人陪我玩了。”
麦璃但笑不语。
齐衡冷冷的插话:“她可不是带回来陪你玩的,我们要陪儿子,你一边去。”
“凭什么?我都懒得和你说话。”夏月琳说完,拉着麦璃往前快走了几步。
离开了一些距离,又说:“知道你来,我特意的吩咐了厨师做了一桌子的菜,坐这么多个小时的飞机饿了吧?”
“其实不饿。”麦璃说。
不远处,站着两个英俊的男人也在望着他们那边,齐畏以肩碰肩的方式碰了一下麦琉,问:“哪个是你妹?”
麦琉斜瞥他一眼,说:“与你有关?”
“啧,当然啦,你看你妹妹和我弟弟感情这么好,我们还是一家人,现在开始要熟悉熟悉。”齐畏说。
麦琉又是瞥了他一眼,便沉默的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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