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窑子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窑子里撞见了自家夫君。
今儿是红袖招的美人夜,精心调教了一年多的十余位美人初亮相,个个婀娜多姿美艳无双,引得无数看客打赏叫好,只为博佳人一笑。
楼下歌舞升平,靡靡之音绕梁不绝,楼上包厢里却是愁云惨淡。
老鸨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她惊惶地求饶:“小姐饶命!小的当真不知那是姑爷啊!”ωWW.chuanyue1.coΜ
我倚在窗边看过去,瞧着我那夫君慷慨的一挥手,砸了十朵绢花上台给。
我闭了闭目,心疼地直抽抽,一朵儿绢花一两,那是我的银子!
自小随我长大,又在我婚后帮我打理铺子的云姨看懂我的表情,试图安慰:“我瞧姑爷身侧的都是翰林院的官员,姑爷许是不得已才被拉来应酬。”
我差点破防:“那官儿也是我买的!”
我的白月光夫君,做着我给他买的官,花着我的银子逛窑子,天底下还有比这个更加悲惨的事吗?
云姨默了默,换了个说法:“左右这红袖招咱们是自家买卖,钱跑不掉。”
“对哦!”我松了口气,心中的那点难受顿时消散无踪。
钱没跑就行!
我正想着,忽而瞧见洛清拥着个姑娘往楼上走,那姑娘样貌身段虽不及台上花魁,却眉眼温婉如良家女,我瞧着洛清的神色,应当是爱极了她。
云姨瞧见了,蹙眉对着老鸨吩咐:“叫她回来,楼里的姑娘一律不许近姑爷身!”
老鸨瑟缩了下,悄悄瞧我一眼,颤颤巍巍地开了口:“姑爷已经给她赎了身,昨儿才交了定钱……”
我心如刀绞,这红袖招是我的,银子也是我的,洛清这混蛋花着我的银子给我家姑娘赎身,等于我赔了个姑娘!
血亏!
至于洛清么……
我瞧着他的进了走廊深处的房间,忽而发觉自己除了心疼钱外并无半丝旁的情绪。
成亲多年,我才突然意识到,我呀,大概不再爱他了。
我与他初见于长街,他科举失利穷困潦倒,没了回乡的盘缠,只得抱着字画沿街叫卖。
我坐在自家茶馆二楼嗑着瓜子点评:“这书生当真不会做生意,这条街靠码头,常来往的都是些赚辛苦钱的人,谁会有闲钱买这些看不懂的字画?”
旁边的云姨看出我的心思,调笑道:“不若小姐买了这些字画?”
我满脸惊悚:“我傻吗?那种水平的画买了只有亏本的份!”
我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
我与他再见于书生们常举行诗会的园子,他看上去比上次更加潦倒,手中的画轴未少。
他赤着脸朝着曾经一起品诗作画的人兜售字画,那群人点评着他的画与字,笑他辱没了读书人的名号,笑他自甘堕落与商贾为伍。
这下我可忍不了,直接撸起袖子冲了上去,盯着那书生叱问:“商贾怎么了?难道你入京所用的银子不是商贾赞助的?”
那书生欲说话,旁边的友人却悄悄扯了他一下:“这是白小姐!”
书生立时憋红了脸,不情不愿地同我行礼。
我白家资助上京赶考的书生多年,在学子中颇有几分名望,有我撑腰其他人自然不敢作怪。
可洛清不知这些,只当我是官家小姐,言辞间待我颇为有礼,隐约间还透露出几分爱慕之意。
我被他哄得高兴,脑子一热便买了那些注定赔本的画。m.chuanyue1.com
血亏!
我与他三见便是红烛之喜,新婚夜饮下合卺酒后,他试探着问我爹官职。
我一脸懵,不明所以的说:“我爹并无官职啊!”
“可我方才在外间看到了翰林院的王大人……”他难以置信地喃喃,好似受到了莫大的欺骗。
“我家里做了点小买卖,恰好结识了那几位大人而已。”我谦逊地说,他却惊得站起。
他不可思议地瞪着眼睛看我:“买卖?你是商贾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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