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依依一路走到村口,见老段正坐在驾驶室抽烟。半闭着眼睛,嘴里哼着小曲儿,夹着烟的手放在方向盘上,手指跟着嘴里的节奏有序地轻敲着方向盘,一副悠然惬意的模样。
我凑到车窗旁,“怎么?肚子不痛了?”
“哎哟!”老段一哆嗦,手里的烟也掉了下来,“要死了,走路没声音,吓我一跳。”穿书吧
依依见状,也格格地笑。
老段一脸懵逼地说:“嘿!真奇了怪了!离寨子越远,肚子里的闹腾劲儿就越小,现在居然一点也不痛了。莫非真是昨晚吃到啥不干净的东西了?或者我这肠胃不适应这里的米酒?”
我笑了笑说:“我估计应该是酒的问题。这儿的米酒都是自家小作坊酿的,难保有些环节、工序处理得不好,那个乙醇、甲醇什么的超标,你又贪杯喝个烂醉,有个头痛、肚痛什么的也正常,缓过来就好了。”
“嗯,可能是。”老段点点头,“上车吧。”
回去的路上,老段问:“怎么样?你们访的偏方访到了没有?”
我说:“眉目是有了,只是懂得这偏方的人早几年又去了腾市,看来我们得往腾市跑一趟了。”
“什么时候走?”老段问。
“回去就出发。”我说,“耽搁在这儿也没意义,早点办完事儿也好早些回云城。”
“那行。”老段说,“我也准备和兄弟们回云城了,那我就先走一步,祝你们一路顺风。等你回来了,咱们哥儿几个再聚聚。”
我拍了拍他肩膀,点点头。
一路无话。
回到旅馆,我结了房钱,和老段道了谢,又带着依依、老黑,马不停蹄地赶往腾市。
去往腾市的路上,依依又开始昏昏欲睡。短短几个小时的路程,她睡睡醒醒好几次,最后一次醒来,一直呆坐着没有说话。
我知道,她的情况又开始严重了。记得从云城出来时,谢阿姨说过,即便有老黑的帮助,也只能维持至多一个月。
在省医院做检查花了不少时间,从省医院出来算起到现在,时间已经不短了。医院的药物和老黑的帮助也许已经渐渐压制不住她身体里的尸毒。如果再找不到解毒的办法,我真担心她撑不住。
我不敢多想,只安慰她道:“依依,别担心,目前虽然咱们对于乃米大师的女儿没有一点线索,但至少咱们知道她在腾市。办法总会有的,到了腾市再说吧。”
依依侧过头看我,淡淡地笑着道:“怎么现在我心里想什么你都能知道?”
我呵呵笑道:“我也是你肚子里的虫子。”
一句话,逗得她也笑了起来。
片刻,依依淡淡地说:“咱们这么漫无目的地找,真像是大海捞针,也许……我等不到那一天。”
“别瞎说。”我故作轻松地道,“现在社会上不是流行这么句话吗?‘办法总比困难多’,怎么还没到地方你就先退缩了?”
又是片刻的沉默,她突然伸过手来抚摸着我的脸颊,说道:“看着你为我这么奔波,而且还不知道结局会怎样,我……”
我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道:“这算什么?就算是再跑几千公里,几万公里,也是我心甘情愿的。答应我,咱们一起努力,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好吗?”
她看着我点了点头,脸上是会心的笑容,可是眼泪又止不住地留下来。
在腾市胡乱转了几天,一点线索也没有。我心中焦急,却不敢显露出来。
依依的情况渐渐重了,已经不能和我一起长时间四处走。最近一两天,我出去找线索,她就在酒店休息等我。我留了老黑在房间里,一来是陪她,二来是担心她的尸毒突然发作。
这一天,仍然是一无所获。
依依见我一脸疲惫,安慰着说:“诚哥,咱们这么四处打听也不是个办法,你说这个乃让会不会改了名字?”
“噢?”我说道,“怎么会这么想?”
依依道:“按理说,中国人都有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就是‘落叶归根’,这个乃让算起来也有六十多岁了,人到老年总是会思念家乡,如果有时间,有条件,一定会回家乡看看。但是乃米大师死后,他女儿就离开了老寨,而且再也没有回去过。我就想,会不会是发生了一些她不愿意回忆或是想起的事情,于是她刻意避开之前的人和事,为了跟以前划清界限,甚至连名字都改了也说不定。”
“嗯,你分析得有道理。”我点头道。m.chuanyue1.com
随即又一脸稀烂地说:“如果是连名字都改了,那咱们找起来不是更麻烦了?”
我正待气馁,却听依依喃喃地道:“名字可以改,但是身份证号码换不了,现在要是没了身份证……”
依依的话仿佛一道亮光撕开了我眼前的阴霾,不等她说完,我激动地抱起她原地转了几圈,兴奋地道:“我想到办法了!依依,你真是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什么办法?”依依莫名问道。
“就从这个乃让的身份证号码查起!”我说道。
“但是你怎么知道人家的身份证号码?”依依不解地问。
我笑着掏出了电话,“有人能帮我们。”
说完我给阿来拨了电话。
既然芒腊老寨是乃米大师的家,那么乃让也一定是在老寨长大的。那么,老寨的村小学、村委会、派出所里就一定会有他们家的户籍资料,户籍资料里就能查到这个乃让的身份证号码。
几个小时后,阿来回话了,果然在老寨找到了乃让的身份证号码。我又立马将号码发给了老段,请他帮忙查查这个身份证号码的主人,看能否查得到号码主人的所在地。
过了一会儿,电话响了。拿起一看,是老段。
“怎么样?有没有消息?”我忙问。
老段说:“你这个身份证号码和名字对不上号啊,你说的名字是叫乃让,但是我查下来,这个号码的名字却叫‘花玲’,会不会是你给的号码有问题啊?”
我心中一喜,说道:“号码没问题,也许是这个人改了名字。能不能查到这人现在在哪儿?”
老段说:“这个查不到。不过根据身份证使用的痕迹来看,这个身份证最后一次使用的地点倒是在腾市。”
“谢了,老段。”
挂了电话,我兴奋地对依依道:“还真让你说准了,这个乃让确实是在腾市,不过现在的名字叫‘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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