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子:灞陵桥烟雨空蒙,狂飙溅落;陡坡塘霜乳浮石,翡翠盈虚。滴水鸣潭,篁竹蔓野,别胜柳州之记;坠珠碎玉,碧练落天,独迈谪仙之诗。息烽、石阡、乌当、剑河,享凝脂水滑之润;夜郎、万峰,杜鹃、鸳鸯,极湖泊漂筏之趣。马岭花江,惊世骇俗之险绝;金凤丹霞,幽邃难测之奇观。荔波漳江,空山灵雨。森林葱郁水上,嘉卉绿透天心。
苗疆之地,地靠益州,多有山地,竹林丛丛一眼皆绿,甚是壮丽。
李太白站立一座山头,饮了一口浊酒,放眼望去百座山峰林立,好一个地上石林,山中林石。
挥手间,酒水洒落,一步踏出如是白带风飘,于空中翩翩起舞,腰间长剑游动,似是空中飞鱼。
数息之间,便已踏足数山头,左右看去,一望无边,真乃十万大山也。
这些时日来,李太白自江南道直接入苗疆,行万里偶见住户,却非是他所寻之处,无奈只得继续寻找,又过数日方才来到此地,堪称绝世独立之所。
一路上几番询问,最终正视,此地有人居住,但在此地搜索了三日由于,依旧不见人影,葫芦中的酒都快没有了,若是在寻不到人烟,他准备原路返回直接入齐鲁同萧若渝汇合了。
他直接盘膝坐立,开始休息,此时日出于东,正值紫气东来,倒是修炼之时,就这样一坐便是一个时辰。
起身之时,见一牧童吹笛,坐于牛背,甚是逍遥。
李太白直接跃下,几个转身精准落在牧童身前,挥手间拂去身上尘土,笑问道:“你是谁家子弟?”
牧童看着这从天而降的白衣,有些发懵,上下打量之后,倒是觉得李太白不是什么坏人,便用笛声回应。
李太白一笑,饮了一口酒问道:“此地可有人家?”
牧童放下竹笛道:“不知先生自何处而来?”
“中原。”
“难怪。”牧童跳下牛背俯身行礼道:“水镜先生坐下童子,见过先生,不知先生名讳?”
李太白一听“水镜先生”之名,先是一怔,随即笑道:“原来是水镜先生的童子,我名李太白,江湖人称酒剑仙,不知我可否拜谒?”
“见过剑仙。”牧童再次行礼道:“先生有言,近日会有客到访,让我在此地等待,没有想到竟会是酒剑仙驾临,请剑仙随我走,先生已经等候数日了。”
“请。”李太白笑着点头。
牧童拉着水牛掉了一个头,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李太白听到“水镜先生”之名,心中十分激动,久闻其名始终无法一见,没有想到他竟会在这苗疆之地隐居,此番倒是不虚此行。
跟着牧童在石中穿梭,大概就这样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来到一片丛林之外,此地正好处于巨大的石柱之后,李太白之前没有察觉,一跃而过,没有想到此地便是入口。
进入丛林,又行了一刻钟的时间,听到溪流滚滚,又闻水帘落地,交错之间仿佛处身世外桃源之中,又行一小段时间,目之所见,鸟语花香,一条瀑布自九天而落,甚是壮丽。
脚下道路也化为青砖,由于长时间水汽环绕,倒是为它增添了一抹浅绿,登上石阶,入石洞,洞高七尺,于山中行走,约百丈,至出口,见一束光自上方天坑落下,为这一方空间增添了一抹奇幻之色。
站立石台,四周有青石栏杆,其上雕刻乃是中原之景,石阶长五尺,中心之地已被长时间的行走而玉化,一直绵延至山下。www.chuanyue1.com
此是一方天地,方圆三十里,为一山之中心,四周栽种青竹,向下走去,透过青石栏杆上的空隙看去,一步一景,十分巧妙,真乃天工。
行至陆地,放眼望去,田野之间,皆是男子,身着布衣,弯腰除草。
向前望去,数里之地,一栋栋木屋耸立,李太白踏出一步,转身而起,接住崖壁一直向上,随即转身,脚踏山壁,两个转身站立一根青竹顶峰,放眼望去,之间那一栋栋木屋以太极八卦之行所展现。
李太白暗暗点头,随即两个转身,直接下落,在落地之前,掌中聚气,以手为点,翻身而起,平稳落地。
牧童双眸之中满是敬仰之色。
愣了片刻后,他开口说道:“剑仙请随我来。”
“请。”李太白点头道。
牧童带路,带着李太白向着房屋走去,原本劳作之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抬头看着两人。
牧童同他们一一打招呼。
众男子也纷纷抬手行礼。
李太白点头道:“好一个合二为一。”
牧童转头看了一眼李太白,不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
李太白饮了一口酒,说道:“这天下之民,若是都能如这一方天地一般,人人知礼数,天下何故变哉!”
此时一道苍老的声音缓缓传来道:“若是天下知礼,那天下还会是天下吗?”
这一道声音似近非近,似远非远,李太白一时也难以知晓其方位,心中暗道:“能够有此真力,此人不简单。”
一旁牧童听到这一道声音,连忙俯身行礼道:“见过先生。”
四周男子也同时行礼道:“见过先生。”
“嗯。”那道声音再次传来道:“将他抬到祠堂。”
“是,先生。”牧童起身看向李太白道:“剑仙,请。”
片刻之后,牧童带着李太白来到八卦中心位置,这里乃是一座高三十丈的土楼。
牧童转身说道:“我只能带你到这里了,接下来只能靠你自己了,记住心静,则无事。”说罢,他重新跳上牛背,吹着竹笛离开了。
李太白摇头一笑,看着缓缓开启的门户,一步踏出直接进入其中。
在他进入的同一时间,两扇大门闭合。
李太白环顾左右,不见一物,只有一片青砖地面,就在此时数道剑影向他袭来,李太白身形一动,直接来到中心位置。
环顾四周说道:“久闻水镜先生之名,不知今日可否一见?”
“见之如何?不见又能如何?”
“见之解惑,不见无惑。”
“惑自何来?”
“心头。”
“何为心?”
“本源。”
“人之本源?”
“是。”
“以你所见江湖之本源何在?”
“太白是一名剑客而非学士,若以太白之见,江湖之本源,在江湖。”
“何为江湖?”
“乃人心。”
“何为人心?”
“本源。”
“兜兜转转,首尾相连,可能解惑?”
“周而复始,自然无惑。”
“好一个无惑,不愧为裴旻高足,进来吧!”
一声落下,李太白身前的大门开启,只见一道青衣盘坐于上,背对于他,白发白须,不知面貌。
李太白进入其中,四周烛光燃起,大门应声关闭。
老者转身看向他。
李太白行礼道:“不知先生当面,太白失礼了。”
老者捋须一笑,起身道:“久闻裴兄收有三徒,王翁老夫见过,郎律虽未见,也听说过,数日前裴兄来信,告知老夫,你欲寻九黎,老夫便在此地等你到来,今日一见,果真逍遥自在。”
他身材修长,身高七尺,面无皱纹,挥手间似那九天之仙,独立于世,甚是缥缈。
“先生过奖。”李太白俯身道。
此老者便是水镜先生,春秋三十六甲之吏甲,乃太宗帝师,同道圣——袁玉、剑圣——裴旻、国柱——叶政、纯阳真人——吕祖,合称为臻国五圣。穿书吧
水镜先生道:“老夫归隐此间,本想与天下之事再无纠缠,未曾想到,裴兄竟会来此书信,告知你的到来,看来在你师尊眼中,你很不错。这天下大势,分分合合,纠缠不清,你身处江湖有何必牵扯朝局?”
李太白道:“我有一兄长,年少成名,天下人尊他为剑神,西域一战,化剑神为剑圣,与师尊同位,他曾告知于我,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一家一族之天下,若是天下都不能固,那又何谈之江湖?当时我不明,直到百越一战,我方才顿悟,先生乃帝师,不会不知其中奥妙吧?”
水镜先生转身道:“说来说去,依旧是那名利二字,这二字当真如此重要?”
“名、利之争,乃有数代,何人能够解释?当年祖龙一统九州,盖万世之基,后人分说如何?话皆有两头,师兄有言,但将行好事,莫要问前程。”
“好一个,但将行好事,莫要问前程。老夫且问你,你此番孤身入苗疆所谓何事?”
“自然寻找九黎。”
“若是没有寻到当如何?”
“原路返回。”
“若是寻到了呢?”
“一探究竟。”
“如何探?”
“双眼所观,双耳所闻。”
“眼见不一定为实,闻听不一定为真。”
“我只是打探,而非知其真假。”
“哦!”
水镜先生听到此话有些吃惊,转身看着他问道:“那你何必到此?”
“有的事情,总要看了才能知晓。”
“你的心境远高于你的能力。”
“多谢先生夸奖。”
“你倒是不似师尊,这不要脸的样子同你师叔倒是很像。”
“先生过奖。”
“说吧,你在中原都知道了什么?”
水镜先生长袖一挥,一把竹椅向着李太白飞来。
李太白坐在椅子上说道:“琅琊王氏有谋反之意。”
水镜先生不缓不慢的坐下,饮了一口茶说道:“早就如此了。”
“先生知晓?”
“自然知道,昔年老夫主张便是直攻琅琊,琅琊王氏狼子野心,天地尽知,乃是太宗心怀仁慈之念,最终还是没有出手,这才过几年,便演化到如此程度了,灭了也好。”
李太白饮了一口酒说道:“若是出手,当如何同天下解释?”
“何须解释?昔年太祖收复失地,一统九州,骂声、称赞皆有,就如你所言,但将行好事,莫要问前程。”
“那史官?”
“史官以实记录,公道如何自有后人平说。”
“太白明白了,多谢先生解惑。”
“解惑?”水镜先生笑道:“这非你之惑,若老夫所想不差,这因该是你为太子所解吧?太子他远比你想象的要聪明,他可不会因为史官之言而止步不前,你的惑在心,在这苗疆,亦在益州城中。”
“还请先生解惑。”
水镜先生摇头道:“无解。”
“为何?”
“斯人已逝,往事如风,何必留恋?”
“若不留恋,何来人生之道义?”
“你若留恋,当止步不前,害的只会是你。”
“若当真如此,止步不前也是一件好事。”
“天地之大,为何之因一人?”
“生死之间,施以援手,留我薄命,直至今时,此恩当报。”
“你还真是死脑筋啊!裴兄所言不错,若是不为你解惑,你还会继续走下去,也罢,老夫便告诉你当年之事,至于往后如何,只能靠你自己了。”
“先生请说。”
水镜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随即饮了一口清茶道:“此地乃是祠堂,所供奉之人皆是那一战之英魂。”他抬手向着后方一指,说道:“这便是你师兄的接发妻子之位。”
李太白起身,向着那个方向看去,只见长案之上,放着一座灵位。
王翁之妻段氏之灵位。
李太白走上前,取了一炷香,退后一步,三拜之后,停顿了片刻,将香插入香炉之中。
水镜先生起身长叹一声道:“当年之事,依旧是名利二字所起,百越之地,虽谈不上富饶优渥,但也能够安居一隅。当时正值西蜀叛乱,百越暗中发兵,兵围雪月城,你师兄同西蜀剑神一战,名声大噪,听闻百越出兵,便连忙赶至雪月城,便有了后来的百越之战。这也是你心中之惑,你想要了解他,但他却永远的离开了,这里有着三千多道灵位,他们都是那一战的英魂,你便在这多呆一段时间,待你走出这里之后,若是还想知晓,那老夫便将一切都告知于你。同时你也要真正清楚,你,心中真正所想,疑惑可解,心结难除,你可要想好。”
“我知道了。”
水镜先生摇了摇头,大门开合,一瞬间便走出了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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