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鬼门关是阴阳分隔的界限。
一座冰冷的牌楼旁守着十八个鬼王,他们长着鬼面,整齐地排在城门边,身后是一些鬼将,他们神色病态呆滞,脸色惨白,两眼发黑,自带寒意。
牌楼上横挂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鬼门关。
鬼门关向来是这样,充斥着一股渗人的死寂。
一位衣着红色流纱裙的少女双手叉腰,面向鬼王,黝黑的眼球正直勾勾地打量着他。
只见他上身裸露,红发獠牙,手拿镇妖铃,狰狞凶恶,整个一副夜叉鬼模样。
苏棠儿表面一副拽样,可发抖的腿却出卖了她。
“路引呢?”
鬼王突然开口,每个字都渗着一股寒意。
该死的,这气势,完全碾压了她。
“我是地府vip,不……不认识我了吗?”
苏棠儿已经是第四次来黄泉了,怎么说也得算个vip吧。
少女学着鬼王狰狞的表情,龇牙咧嘴地朝着他吼道。
一旁看门的小鬼却按捺不住了,头上的肉瘤顿时冒起了烟。
“你这草包,怎么跟我们鬼王大人说话的?”
“就是,一个草包,都重生三次了,还有脸来地府?”
“滚回去,我们地府不是菜鸟驿站,不收留你这种一无是处的草包!”
几个小鬼面目狰狞,一副泼猴儿样。
苏棠儿在人间的时候就像过街老鼠一样,是人人嘲笑的草包。如今她被人弄死了,来地府还被这些小鬼唾弃,这穿越穿得真是憋屈!
憋屈也就算了,它还一直恶性循环下去,也就是说,她的苦逼日子还要再继续循环,直到历完劫才能回现代世界。
如今也只有那个地方能够收留她了。
苏棠儿早已麻木了,虽然他们说得很无语,但确实说得对。
她双手叉腰,眼神慵懒,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虽然你说得很对,但我菜关你屁事。”
小鬼们咬牙切齿,眉头一拧,满脸不服气。
她正得意之时,鬼王眸子一冷,一股阴森之意又顿时在她周围笼罩。
她突然收敛了笑意,语气又轻了许多:
“孟婆说,我是你们黄泉的vip,不用路引。”
话音刚落,底下的小鬼一片哗然,交头接耳道:
“她说什么?什么歪癌屁?”
“不晓得的咯,好像是菜鸟的一种特权。”
……
苏棠儿的脸顿时一黑,不过也没什么,在人间的时候,人们骂她骂得比这些鬼还难听!
鬼王挥手示意,命那些小鬼开了门:“走吧走吧!”
一条蜿蜒曲折的阴森之路浮现在眼前,血红色的彼岸花染红了道路的两旁,诡异中又带着一丝凄美。
黄泉路也称做“迷魂”,此路地形复杂,地质异常,湖泊纵横,难辨方向,不知进退,茫然间,犹如魂魄丢失,不知不觉失去理智。
门开的那一刻,一股凉意蔓延至她的全身。
她咽了咽口水,犹豫了一小会儿,颤颤巍巍地踏了进去。
牌楼前,一团黑雾浮现,慢慢幻化为两个人形,一黑一白,长身玉立,面色冷峻,手上各握着哭丧棒。
黑白无常俯身垂首,开口道
“见过鬼王大人。”
“免。”
“大人可曾见过一个十六七岁左右的少女?”
白无常眸光紧锁。
“半个时辰以前,刚踏入黄泉路。”
话音刚落,黑白无常一个瞬移,瞬间黑雾弥漫,片刻,黑雾和他们消失一同在了鬼门关外。
黄泉路上,岔路众多,阴气深沉,火红的彼岸花在黑雾的笼罩下也黯淡了不少。
“不要碰我!”
一条阴森的岔路上,苏棠儿瘫坐在地上,艳丽的红纱衣在黑暗中格外显眼。她双手抱头,双眼紧闭,瑟瑟发抖。
她的头上飘着数条厉魂,它们不断地在她的耳旁鬼哭狼嚎,那声音,听着就渗人。
“原来是个半人半鬼!兄弟们加餐了!”
厉魂在她的头顶上方围成了漩涡,正要将她吞噬!
突然,她头顶顿时没了声音,厉魂纷纷往同个方向逃窜!
一只修长骨感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吓得差点当场哇哇大哭。
“妖魔鬼怪快走开!”
苏棠儿连连后退,依旧闭紧双眸。
“是我,鹤白。”
一阵好听的男音传来,苏棠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的俊脸。
那男子长眉入鬓,丹唇皓齿,眉眼灼灼,黑瞳里荡漾着一丝阑珊之意。
都说鬼的身体都是冰凉的,但此时她却感受到他手上有一股温意。
见她微微怔神,一副小白兔受惊的样子,鹤白突然摇身一变,手上的哭丧棒变成了一把折扇,无常白袍变成了一身月牙白的锦衣,丹唇凤眸,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少女的眼睛都盯直了,一双美人眼哭得肿红,眸子微微泛光,整个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愣了愣。
这不是……她在地府当鬼差的男朋友吗?
鹤白一双黑色的眸子荡漾着阑珊之意,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修长白皙的手指往她脸上轻轻一抚,替她擦掉了眼泪。
“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
他好看的丹凤眼微微扬起,笑起来痞痞的。
“鹤白。”
少女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死死地搂住他的脖子,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一旁的黑无常面色冷峻,面上毫无波澜。
他早就习惯了。
这丫头,已经是第四次到黄泉了,在黄泉还把他好兄弟的心给拐走了。
记得她第一次死的时候,说什么也不肯入鬼门关,当他和白无常去人间想把她拷回来的时候,她还一脸不服气,拿起菜刀就要跟他们决斗,还联合厉鬼,跟她搞了个“鬼子”起义,口号是什么来着,他也记不清了,好像是“外反地府,内除叛魂,反对鬼子欺压,还我命来!”半年前的事情,他也记不清了。
最后还是他俩将她拷回了鬼门关。她勾结厉鬼,偷袭鬼差,原本应该打入十八层地狱,关个七七四十九天,在她软磨硬泡,卖惨求荣的逼迫下,他和白无常才选择包庇了她,准确来说是他看在鹤白的面子上才不跟她计较。
本以为她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入了鬼门关以后,苏棠儿还是不肯走黄泉路,死死地抱紧鬼门关的大门,说什么也不肯松开,连鬼王都拿她没办法。
苏棠儿却一脸委屈,小嘴叭叭个不停:
“我还没有谈过一次正经的恋爱,我不想和这些孤魂野鬼待着,我要回家……我要谈恋爱……”
她一哭,哭声直接震翻了整个鬼门关,后边的小鬼捂住耳朵,从头到尾看她连续哭了好几遍。再这么胡闹下去,他们怎么打工?
在关键时刻,白无常黝黑的眸子闪过几分兴致,他走上前,挑起她的下巴,好看的丹凤眼扫了扫她精致小巧的脸蛋,嘴角轻勾,一脸玩味地看着她
“小丫头,你乖乖跟我们走黄泉路,哥哥答应你,跟你谈个恋爱,好不好?”
她抹了抹眼睛,愣了愣。
她要跟鬼谈恋爱?就算她饥渴难耐,也不能找个鬼当男朋友吧!
她顿时止住了哭声,圆溜溜的眸子打量着面前的帅鬼,他剑眉星目,眸子像装满了星辰。
顶不得,实在顶不得。
这么好看的鬼,养养眼也不错。
“真的?”
她吸了吸鼻子,晶莹剔透的泪珠还残留在眼角边。
他勾了勾骨指,替她抹去了泪花。
就这样,苏棠儿乖乖跟他们走过了黄泉路。
那日,她衣着一身红纱裙,两鬓别着玉兰花簪,发上的丝带随风轻扬。
“鹤白,我记住你了,待我历劫归来,就把你拐走!”
她握了握拳,双颊顿时浮现一抹红晕。
他侧着头,唇角微微扬起,嘴边挂着一抹浅笑:
“好。”
他伸出修长骨感的五指,一抹鲜艳的红光顿时落在他的掌心上,幻化为一朵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在世人的眼里寓意并不好,它象征着永恒的分离和死亡,但在鹤白眼里,它却是地府里唯一的浪漫。
大红色,正好与她的红纱裙相配。
“你拿着。”
他俊美的脸庞上笑意正浓。
红艳的彼岸花此时正放在他白皙的手掌上,他伸手递到她面前,抬眸看了她一眼。
苏棠儿伸出小手,正当她要夺过他手中的花时,那花却化成一团红色的烟雾蒸发不见了,她的小手正被一股温意覆盖。
鹤白将她的小手包含在手心里,目光却落在她那张小脸上,她瞪大了双眼,眼神不停地闪躲。他却一脸淡然,似笑非笑地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只见她白嫩的小脸瞬间泛起了红晕,犹如人间傍晚时分的晚霞。
有点可爱。
黑无常冷着脸,扶额,叹气。
他的好兄弟白无常,是地府鬼尽皆知的第一美男,但就是眼神不咋好使。虽然这丫头确实有几分姿色……但鹤白也不至于吧!他向来不近美色,怎么如今看着像个登徒子一般!
这草包,到底有什么好的?她重生三次,文不成武不就,连仇人都不知道是谁就嗝屁了,有好几次都给她安排了吊炸天的老爹,谁知道她还是烂泥扶不上墙,典型的王者都带不动的青铜,没过多久又嗝屁了。
她自己菜也就算了,还来祸害他的好兄弟,在哪都带着一股霉气,做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摆烂第二名。
若她不是异魂,要入轮回,投成胎一定是猪!
黑无常回过神道:“老白,你先带她回无常殿,我去跟孟婆说一下这边的情况。”
鹤白点了点头。
“小丫头,走吧。”
苏棠儿苦着脸,委屈的看了看他:“鹤白,那群东西骂我。”
“骂你什么?”
“他们骂我是草包……”
白无常失笑,摸了摸她的头:
“别听他们胡说。”
他抵唇笑了笑:
“你可是小菜鸟。”
“……”
苏棠儿不明白,她不过是个懒人,为什么这么讨人厌,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鹤白捏了捏她鼻子,失笑道:
“走,回家。”
当白无常将一个女鬼抱进无常殿的时候,路过的鬼差都惊呆了。
“这不是向来不近美色的白大人么?多少个女鬼做梦都泡不到的帅鬼,就这样被这丫头给拿下了?”
“这丫头又死了?人间待不住,又来祸害我们地府?”
“唉,看来这段时日又要折腾事情喽!”m.chuanyue1.com
众鬼纷纷聊起了八卦。
近日,地府里流言不断,各种闲言碎语都传到了鬼差们的耳中,但碍于鹤白的面子,鬼差们碍于鹤白的面子也不好开口劝他将这丫头灌完孟婆汤送回人间。
如今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鹤白将苏棠儿放在椅子上,站起身就要走,谁知她纤细的小手竟然抓住了他的领子,将他重重一拉,她的小手竟然伸进他的上衣里边,在他的胸膛上游走。
被她触及的地方,均如野火燎原。
鹤白刚开始有些猝不及防,随之轻勾起一抹坏笑。
少女灰溜溜的眸子清澈明亮,还一本正经地在他衣服里探来探去。
“这么着急?”
鹤白却也没有制止她的举动,任由她的手在他的胸膛上游走。
“怎么还是温的?”
少女将小手抽了出来,挠了挠头,一脸疑惑。
“嗯?”
鹤白突然抓过她的小手,放在他左胸上。她的掌心顿时传来心跳的震动。
“鬼不是冰的么?”
按照她的理解,鬼确实是冰的,可她摸索了这么久,所碰之处都是温的,而且有些地方还是火辣辣的……
“不对,再检查一下背后。”
正当苏棠儿又要伸手摸索他的背时,她的小手顿时被鹤白温热的掌心包含,来不及疑惑,他突然俯下来,含住了她的唇瓣。
那么突然,她有些不适应,毕竟都半年多没见了。
刚回过神来,苏棠儿一把推开了他。
她刚才,在干嘛……和鬼接吻?她疯了?
“怎么了?”
鹤白的神情有些不爽,她又要摸他的胸膛又要摸她的后背,不是想这样还是想哪样?
“鹤白,你是纯鬼么?”
鹤白侧着头,嘴角轻扬,慢慢地靠近她,在她耳边轻声道:
“你猜?”
一股湿热的气息在她耳旁缭绕。
确认过眼神,不是纯鬼。
纯鬼身体都是冰的,跟比常年泡在地窖里的白菜还冷,就比如说她不是纯鬼,身上还带一点温度。她每次碰到那些鬼,总会觉得很凉,但地府的纯鬼相互接触的时候,温度一样,自然也不会觉得对方冷。
既然他不是纯鬼,那她是不是可以……猥琐欲为了?
无常殿的一个房间内,鹤白正紧紧地关着房门,坐在床上打坐。
苏棠儿抱着一个枕头,在门外疯狂敲门。
少女一手抱着枕头,一手叉腰
“鹤白,开门,我要跟你一起睡!”
鹤白在房内,眯了眯眼,本想假装听不见,谁知道房门差点就被少女给拍烂了。
这个小坏蛋,又想搞什么鬼名堂?
鹤白手掌一挥,门便被拉开了。
苏棠儿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Μ.chuanyue1.℃ōM
鹤白此时只穿一件薄薄的禅衣,脖子下的锁骨若隐若现,再往下看,那有致的身形,完美的曲线……咳咳……她不能再往下看了,待会儿就得脸红了。
苏棠儿愣了愣,咽了咽口水,虽然很诱人,但她今天最主要的目的不在这里。
少女蹦蹦跳跳地来到旁边,将怀里的枕头麻溜地滚到床上,自己又撑着小手,有些吃力地爬上了床。她娇小的身躯爬上床的动作有些吃力,动作有些扭捏,鹤白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
少女仰起头,双手叉腰,眉心一拧,但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鹤白却笑得更肆意了,那双魅惑人心的眸子此刻像是揉碎了万千星辰,苏棠儿看愣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道:
“鹤白,我今晚要跟你一块儿睡!”
鹤白的眸子荡漾着阑珊之意,带着几分兴致说道:
“这么主动?”
苏棠儿疑惑地“啊”了一声,一双水灵灵的美人眼正一头雾水地看他。
“你这无常殿太阴森了……”
她有些怕鬼。
“怕了?”
鹤白挑眉,墨色的瞳孔闪过一丝微光,映照出少女的娇小的身影。
苏棠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怕鬼不怕我?”他也是鬼,怎么不怕他?
鹤白带着一脸笑意,觉得挑逗她异常有趣。
苏棠儿扫了他一眼,双颊突然泛起了一抹红晕。
“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
“哦?哪里是哪里?”
“……”
愣了许久,苏棠儿站起了身就准备走。
他太没情趣了,还是自己睡吧,反正她现在也是半鬼,同类应该不会互相残杀吧?
正当苏棠儿准备拿起枕头跳下床的时候,鹤白突然环住了她的细腰,往怀里一揽。
他微微侧头,闷热的气息打在她耳朵上上,用魅惑人心的声音说道:
“想走就走?”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所触之处,竟然残留着一抹清香。
鹤白接过她怀里的枕头,摆好之后又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
苏棠儿心领神会,乖乖过去躺好。
正当她放下全身的戒备准备入睡时,鹤白一个翻身,竟然抱紧了她。
她全身都紧绷了起来,总感觉背后似乎有个心脏在隐隐跳动。
好一会儿,鹤白才翻了身子,放开了她。
苏棠儿深吸了一口气安心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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