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周宜秀被泼了一身水,被激怒了。

  却看到了然微微皱眉,生生忍住。

  她深吸一口气,拿出帕子胡乱擦拭了一下身上。

  “太后娘娘也瞧见了,母亲如今神志不清得力哈。

  泼水摔东西那是小的,有时候还会动刀动枪。

  您看,您也瞧过了。

  暂时先下山吧,正好,您应该也许久没见郡主了。

  两母女,难得说几句话。

  这儿,就由我来照顾便是……”

  了然记着苏锦绣的交代,并未离去。

  只是缓缓捻动着佛珠,微微摇头。

  “不打紧,老夫人这般模样。

  叫人看着都心酸,我在此给她念几遍佛经。

  兴许,她会好些。

  你且去给老夫人取些热水过来,至于宁安。

  我待会儿下山时,若她还在再说吧!”

  眼见了然这般油盐不进,周宜秀又不好太过强硬将人赶走。

  只能咬咬牙,往外走。

  “那太后娘娘切勿太过靠近母亲,免得受伤。

  我,去去就来。”

  也是她太过警惕,生怕被人发现母亲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所以昭昭走后,这院中其他人都被赶走了。

  这会儿想叫个打热水的丫鬟都找不到,周宜秀一手拎着裙摆。

  一手拎着茶壶,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不仪态的。

  快步朝山下奔过去,当真是狼狈至极。

  了然捻动着佛珠,嘴里一直念着佛经。

  张茹也不啃声,只低着头,看着被褥上的花儿。

  伴着佛经,呢喃出声。

  “花,好看……”

  了然看向张茹,停下动作,叹了口气。

  “老夫人,你还认识我吗?”

  张茹头也不抬,只是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被子上的花样。

  “杳杳,花儿,开了。

  阿母给你摘花带,好不好?”【穿】 【书】 【吧】

  了然听着这话,想到早逝的长安郡主,不免心酸。

  那位长安郡主,是跟在老夫人膝下长大。

  因着幼时丧母,父皇早年征战四方,根本无暇顾及。

  长安郡主将老夫人当自己的亲母亲一样,多年的养育,老夫人又何尝不是将长安郡主当成了自己的亲女儿一般?

  这些年老夫人鲜少在人前提及长安郡主,也只有此刻神志不清,才会吐露心中想念吧!

  了然拿出一个瓷瓶,递给老夫人。

  “长安郡主已经薨逝,老夫人怕是也不记得了。

  不知老夫人还记不记得,锦绣姑娘?

  这是她托我带来交给你,让你每日服下。”

  听到锦绣这两个字,张茹缓缓抬头。

  浑浊的目光中,闪过些什么。

  “锦……绣?我的,锦绣。

  杳杳的,锦绣……”

  没等了然听清楚,她已经拿过瓷瓶,一仰头,将里头的灵泉水都喝光了。

  “老夫人……”

  了然刚要说话,就听外头周宜秀气喘吁吁的声音。

  “太后娘娘见谅,我家母亲,没有对你失礼吧!”

  周宜秀进门,手中茶壶中的水已经只剩半壶了。

  她发髻凌乱,额头上蒙了一层汗。

  不难看出,她方才跑得有多着急。

  “母亲,水来了,你喝点儿。”

  周宜秀慌乱上前,给张茹倒了一杯水。

  末了,看向了然歉意一笑。

  “太后娘娘,您看。

  这个点儿了,母亲也该歇息了……”

  了然点头,缓缓起身。

  “老夫人好生歇息,我今日便不打搅了。”

  张茹一动不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宜秀见了然走了,着实松了一口气。

  来时她带了个丫鬟在外头,等了然出去就会引了然下山。

  听着外头动静远去,她见张茹仍旧低着头不接水杯。

  只当张茹是又犯了病,没好气将茶杯往边上一扔。

  “伺候你可真够累的,早知道就不让昭昭杀了嬷嬷。

  好歹,有个人近前伺候你。

  我也能轻松些,能多出些心思,帮昭昭……”

  周宜秀嘟囔着离开房间,自然没注意到,张茹在她背后抬起头。

  浑浊的双眼,在此刻变得十分清明……

  就在方才周宜秀打了水上山后,嬷嬷回来了。

  将买来的药,交给了萧宁安。

  萧宁安本该拿着药回宫,可是一想到自己母后还在山上。

  就磨磨蹭蹭不想走,一直探头朝后山张望。

  等了一会儿,总算是瞧见了然下山的身影。

  她故作没看见,转过身去。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才道。

  “哎呀,我得赶紧回宫去。

  不然,昭昭得等急了。

  眼见着都中午了,我觉得有些饿。

  不知道母亲,用过膳食了没有?”

  “宁安……”

  背后,果然传来了太后唤她的声音。

  萧宁安孩子气的窃笑一声,随即收起笑,一脸茫然的回过头。

  “母亲,你忙完了吗?

  叫宁安,是有什么事吗?

  宁安,这就准备回宫的。”

  了然神色平淡,看向一旁的丫鬟。

  “我与郡主有些话要说,你先离去吧!”

  丫鬟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四下无人,萧宁安也不用顾忌那么多。

  几步走到了然身边,亲昵的挽住她的手。

  “母亲,方才你说宁安。

  宁安一点也不生气,宁安知道。

  母亲还是疼宁安的,是不是?

  你难得下山一趟,我们也难得遇上。

  不如,今天就在侯府一起用个饭。

  好不好,母亲?”

  了然看着萧宁安,微微抬手撩起她遮住大半张脸的发。

  看着胎记没见好,不由叹了口气。

  “不是给过你面脂了?用一些,或许会有好转。”

  她虽常年在山间清修,却未能完全了断尘缘。

  见到宁安,总归还是忍不住操心。

  那面脂是苏姑娘所赠,她自己用过不少。

  发现能淡化疤痕,就想着或许对宁安的胎记也有用。

  所以找苏姑娘买了些,送去给宁安。

  但见宁安这般模样,应该是没有用的。

  果然,听到了然提起那面脂,萧宁安不屑的轻哼一声。

  “昭昭与我说,那些东西是苏锦绣做出来的。ωWW.chuanyue1.coΜ

  一些上不的台面的东西,若是用了不好可就遭了。

  所以,我全都扔了。

  母亲,你也别被苏锦绣骗了……”

  因为上次林昭昭帮萧宁安出主意找刺客,险些害了人性命。

  了然本就不想萧宁安与林昭昭走的太近,还将萧宁安关在山上一段时间。

  可这才多久?萧宁安又一口一个昭昭。

  俨然是不长记性,想到萧宁安今日无端出现在侯府,了然眉头一皱。

  “说起来,你今日在侯府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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