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老爷那回来之后,沈霁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绝食抗议。沈夫人固然心疼,奈何眼前有更紧要的事情,无暇过来开导儿子,所以便命微雨守在屋外。
“二爷,你开开门吧,好歹吃点东西啊。”微雨端着饭菜在屋外焦急地喊着,她感念沈霁对鸳鸯的情谊,但是自己只是个丫鬟,改变不了夫人的决定。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见人,让我静一静!”沈霁略带沙哑的声音传出。
“二爷,我知道你不光生大老爷的气,生夫人的气,还生我的气,你怪我不该去通知夫人,是不是?”微雨带着哭腔地说道。
“说了,不怪你,你是母亲派过来的,自然事事要向她禀告,你走吧。”沈霁语气平缓地说道,但是微雨听得出来,沈霁这是在埋怨自己呢。
可是微雨又何尝不同情鸳鸯的遭遇,但她只是夫人安排在沈霁的婢女。沈夫人之所以能让她总管栖迟院的事宜,就是因为她年纪比沈霁略微大几岁,做事稳重,心思细腻,相信她能看住沈霁。而微雨也自知这一点,所以时常苦口婆心的劝沈霁好好读书,沈夫人也是看在眼里的。
如果这次微雨没有通知夫人过来,沈霁万一手把大老爷给打死打残了,那传出去沈霁乃至整个沈家的声誉就毁了。
其实沈霁明白微雨也是为了自己,只是鸳鸯的事情还没了结,自己还在气头上,根本不想搭理微雨。
两人就这样门里门外的僵持着,这期间,沈夫人派人来过两次,可是沈霁就是不开门,除非沈夫人答应不让鸳鸯去大老爷房里,他才肯出来。只是这话已经说出去了,又怎么可能轻易收回,而且就算她肯收回,大老爷也不会善罢甘休。ωWW.chuanyue1.coΜ
微雨见沈霁不肯出来,只能坐在门口一边苦等,一边以泪洗面。
终于在第二天凌晨,天还没亮,沈霁将门打开了,看见微雨蜷缩在门边睡着了,手边还放着饭菜,沈霁于心不忍,叹了口气,进屋拿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
微雨在屋外等了一夜,被沈霁的动作给惊醒了,她看沈霁终于出来了,顿时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哀求道:“二爷,求求你了,你别作践自己的身体,好吗?”
秋天的夜晚,在外面冻了一晚,微雨的声音都有些变了,沈霁扶她起身说道:“进屋喝杯热水吧,暖暖身子。”
微雨鼻子一酸,不再说什么,跟着沈霁进了屋,沈霁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微雨刚要喝,突然贾忠从外面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轻声说道:“二爷,不好了,鸳鸯不见了!”
微雨听了心里一惊杯子都没拿稳,茶水洒出一片,心中隐隐不安。
“怎么会不见了?没在房里吗?”沈霁镇定心神,急声问道。
“没在。昨天鸳鸯回房反省后,就没见她出来。可是今天一大早,其他人去看她时,却发现屋里没人,东西还都在。”贾忠回答。
“各处都找过了吗?”微雨问。
“管事派人把府上各处都找过了,没在府上,只怕晚上就走了!”贾忠无奈地解释道。
“什么!看门的没拦着吗?”沈霁再也忍不住,大声喊道,不过因为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他的嗓子都有些嘶哑了。
贾忠默不作声。
“夫人呢?这事跟她说了吗?”微雨又问。
“夫人还没起身呢。”
沈霁听了对着贾忠吩咐道:“跟我出去找人,鸳鸯性子烈,得赶紧找到她,不然她可能会做什么傻事。”
“我跟你一起去。”微雨见沈霁要去寻人,连忙跟了上去。此刻她的心里是百感交集,虽然早就知道鸳鸯性子烈,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偷跑出去,这要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三长两短,那她都会遗恨一辈子,鸳鸯是个多好的姑娘啊。
“我们先沿着大路找,贾忠去找人来帮忙。”沈霁见微雨同样一脸担忧,便转身吩咐贾忠。
“是。”
于是沈霁带着微雨出府沿着大路寻找,此刻天还没完全亮,城内的街道上除了那几家卖早点的摊位已经开始冒着热气,其他商铺皆还未开张。www.chuanyue1.com
他们二人向几个摊主询问有没有看见一个姑娘从这经过,可是一连问了几家,皆说没有见到鸳鸯。
沈霁越问越着急,虽然秋天的早上凉气习习,可是沈霁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许多汗。他一边找着,一边回忆着鸳鸯在沈家的点点滴滴,一时悲从心来,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泪水。
微雨见状,也是轻声安慰道:“二爷,你别急,此刻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沈霁听了,轻轻擦了擦眼泪说道:“去天桥那儿看看。”
天桥那有条护城河,虽然没有外面那条河深,但是......
沈霁不敢继续想了,他只希望鸳鸯好好的,微雨也是一边走着,一边祈祷着,两人一路跑向天桥。
还没走到天桥边,已经远远地便看见了天桥桥头那棵高大的‘龙神’树,沈霁想起了说书先生,自那一日告别之后,齐先生告诉他,每月十五会在这大树底下等他,可是眼下时间还未到呢,要不然以齐先生的本事,他一定能找到鸳鸯的。
两人走到天桥上,左右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在沈霁暗暗庆幸鸳鸯只是跑了,并没有做什么傻事的时候,微雨突然颤抖地说道:“二爷,那是什么?”
沈霁顺着她手指方向,发现在桥下河边的一块石头上整齐的摆放着一双绣花鞋,。
沈霁看了,连忙不顾一切地跑了下去,他走到这双鞋子旁边,小心翼翼地将它拿了起来,微雨也是一脸紧张的蹲在旁边仔细看着。
“这是鸳鸯的鞋子吗?”沈霁举着鞋子,向微雨问道。
微雨见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双鞋确实是鸳鸯的,可是她知道自己就这样说出来,只怕沈霁有些接受不了,只能佯装镇定地说道:“不一定,谁会注意别人穿的什么鞋子呢?”
沈霁听了,双眼已经有些模糊,突然远处传来了贾忠等人的声音,沈霁连忙拿着这双绣花鞋上去,他相信一定有人认识鸳鸯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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