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你无法去选择别人会带给你什么,很多事情都是别无选择的,甚至是无法抗拒的,所以很多人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紫镜说周末,轩战跟希伟去找怡盈跟我庆祝生日。反正我无所谓,多一个人为我花银子,我高兴还来不及,有时候我觉得轩战在背叛我,人家找女朋友,他跟着瞎掺和什么,没劲儿没劲儿的。
周末很快就到了,我们选了离学校近的饭店吃饭,这次宇雷跟李芬都来了,在这样尴尬的场面,我觉得自己四面楚歌。下意识的扯了一下思嘉的衣角,“谁让他们来的?”思嘉压低了声音,“是紫镜叫的,紫镜说大家交情都不错,找机会聚在一起,或许能化干戈为玉帛。”
反正只要不是鸿门宴什么都好说,最后大家都坐下了,只有我还傻愣着,紫镜示意我,坐到宇雷旁边,我小心翼翼地迈步过去,刚要坐下,云峰就把椅子推开了,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在场的人都乐得笑弯了腰,我直接冲云峰吼道:“找死啊你!”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微笑的那一刻。
云峰却显得出奇的平静,“你坐那边吧。”虽然避免了尴尬,却得到了最尴尬的气氛,我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左边是希伟,右边是轩战,我不是明摆着在中间做电灯泡儿吗?好不自在的做贼行为,露出一副心虚,心虚,再心虚的样子,偷偷瞄了一眼小玲,“我们换一下座位吧。”我坐在了思嘉身边,她把嘴巴凑到我耳边轻轻地说:“你的生日宴,都快成调坐宴了。”我很愤怒的对着思嘉轻声细语发泄一通,“是谁弄得这狗屁座位要我难堪,也不怕我宰了她。”思嘉为了不让我在自己的生日上太窘了赶紧给我解释,“你不用多想,不是别人,就是紫镜。”
我真是激动地鼻涕都快横流了。小玲的肚子早就咕咕叫的抗议了,“我说凌霄,你到底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呀。”“马上开饭,马上开饭。”紫镜赶紧叫服务员上菜。
这要是搁以前,宇雷跟我在场早贫翻了,现在窘透了,欠补。宇雷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以前财大气粗,现在也不怎么出门了。李芬只是很不自然地坐在那里,希伟在给怡盈夹菜,这也太模范了吧!轩战跟紫镜也没这么过分过。我想我是嫉妒了,这种感觉像恶魔在侵蚀着我的内心,也像一棵有毒的罂粟花在我的心里生长。
云峰夹芹菜给我吃,“我低血压,你今天成心跟我过不去吗?”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让我又一次伤害了无辜的云峰,他就像一只时刻被我欺负的小老虎,明明自己很强壮却要受我的气,他低着头一个劲道歉,“你一直血压不正常,我以为是高血压。”我简直哭笑不得,“哥,你不是医生,要不还不把我降死。”
思嘉很是忿忿不平,凌如简直脸都绿了。小玲还在一边半开玩笑的数落我的不是,“哎!我说凌霄,云峰对你怎么样,我们可都看在眼里,总不能让我们一直当你是没事儿人吧!”
“云峰是我哥哥,哥哥关心妹妹法律管不着吧!”众口总算被我的话塞住了。宇雷跟轩战他们喝了点酒,云峰没有喝酒,他向来是滴酒不沾的好好学生,所以希伟跟宇雷总说他有点儿奶油小生的味道,不够哥们儿。
希伟他们见让云峰喝酒是没戏了,就想借我的风头逼着云峰喝酒,希伟看着我用极其挑战的口气说:“凌霄,怎么样敢拼吗?”我不知所措地看着思嘉,思嘉的酒量是海量,我是戒酒的“和尚”,思嘉在低着头吃饭没有看到我求助的眼神,郁闷呀!窘死我了。为了不让自己出丑,我吞吞吐吐地说:“有什么不敢的,怕你呀!”
我鼓起勇气举起酒杯,刚闭上眼睛打算一饮而尽,就被云峰夺过酒杯一饮而尽了,我深吸一口气,看着脆弱的云峰,眼睛里充满了感激与心疼,我真担心他趴下,“云峰,你没事吧。”第一次用很温柔的口气去关心云峰,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温柔,我想我这个魔女开始被云峰慢慢地感化了。第一次云峰这么豪爽,脸涨得通红,可是希伟跟轩战好像对云峰不依不饶,不停地给他倒酒,我实在忍无可忍,让我这只狮子若无其事简直太难了,“云峰不行的话就别逞能!”我抢过云峰手里的酒杯,很愤怒的眼神直视着希伟,“希伟,我陪你喝,别为难云峰。”
紫镜看到我动真格了,很识趣地对轩战说:“今天是凌霄的生日,她还要回家,就放过她吧!”
怡盈抢过希伟手里的酒杯,给希伟换上了白开水,希伟还在一个劲的发酒疯,宇雷也跟着他们起哄,“今天哥儿几个高兴,希伟,轩战来我们接着喝酒。”怡盈皱了皱眉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紫镜这次也无计可施了,想不出一个圆场的好办法了。www.chuanyue1.com
李芬一句话也没有说,就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了,他们三个男生还在撒酒疯,怡盈扯过希伟的衣角说:“我要回去了。”希伟这才陪着怡盈走了,之后紫镜跟轩战也走了。宇雷叫了几声凌如,凌如毫无搭理他的意思,很愤怒地离开了。小玲扶着已经喝醉的宇雷,慢慢地走出了饭店。我看了一眼可怜的云峰,心里是说不出的感激与愧疚,太复杂的感觉。穿书吧
云峰早就晕晕乎乎的了,我扛着他的胳膊,我们一起晃悠着前行,我自顾自地说:“云峰,才喝了几杯,你就快趴下了,这要是以后参加了工作,出去应酬,那可怎么办呢?”
“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我吓了一大跳,没想到云峰还有清醒的意识呀。
路过湖边,云峰不小心把吃的东西都吐在湖里了,我很心疼地对云峰说:“我是祸害百姓,你是祸害鱼儿,这么好的湖水被你给糟蹋了,可惜,我看着都揪心。”
他没心没肺的对我笑了一下,“看来,以后不能喝酒了。”
这个书呆子,让他啃书本还差不多。我和云峰一直沿着湖走着,湖边落满了花儿,形状像蒲公英,是粉红色的,有很多人在湖边捡,我对云峰说:“呆子,跟我来。”
我走到一位老奶奶的身边,她正在俯下身子去捡那些花蕊,很美丽的花蕊。我轻轻地问她:“老奶奶,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请问,这是什么树,为什么它开出的花朵这么美。”她笑了笑说:“这就是合欢树,它的花儿可以做药材,所以我们才来捡的。”
我很欣慰地笑了,对自己的心放声大笑了,这不就是在我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得花蕊吗?这不就是我的星蕊仙梦吗?终于等到梦想实现的这一天了。只是这一天来的太突然,太意外,是上天给我的生日礼物吗?我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云峰看着我欣喜若狂的样子,他的身体一点一点往下倒,真是不胜酒力。我赶紧扶起他,“云峰,我的肩膀借你用吧!”看他高高的体重也没多吓人,起码我没有被压垮。他迷迷糊糊地说:“七月合欢就是星蕊仙梦的花蕊。”这个呆子拳头不好使,脑子倒好使。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弄到湖边,让他的脑袋在湖里清醒清醒。
云峰很快就站起来了,指着我的脑袋,用无比愤怒的眼神瞪着我,“你祸害良民呀!”我赶紧摇摇头,“没有啊!只是在拯救你,谁让你没有本事瞎逞能。”
“难道我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希伟灌醉吗?”我苦笑着,我倒宁愿让他把我灌醉永远不要醒来,可是为什么云峰还是那么傻,不让我醉。无声胜有声,谁的心我都懂,什么都不需要理由,只是在为我默默地承受。云峰我会把你当亲哥哥一样的,在我心里已经叫过你无数次了。
“如果有来生,我们一定是亲生的兄妹,你相信吗?”云峰用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不定,我们上辈子是仇人,所以这辈子感情才这么好,下辈子或许我们还是仇人。”我吐了吐舌头,对他扮了一个鬼脸,“现代的科学青年也说这么迷信的话,书白念了,回家。”
“我姐快结婚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帮她拍婚纱照吧。”
“是云盼吗?”他点了点头,我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云盼出嫁,以后就只有云峰跟奶奶两个人了。
“要嫁到很远的地方吗?”
“不会,就在我们村。”
“我可以去你家玩吗?”
“什么时候?”
这个呆子,“这还用问吗?今天回家,明天你到我家来接我吧。”他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我跟云峰一起去路边等车,我们也一起坐车到我们村口才下车,我很感动,无数次的感动,很单纯简单的感情,清澈透明。每次都是他送我,接我。思嘉说,云峰是个不错的男生,如果到了以后找男朋友,我应该先考虑他。可是我一直把他当哥哥,再说,凌如的心,我比谁都明白。
很快就到我家了,门前的那些树都绿绿的,乡村的风景给人一种真诚朴实的感觉,这才是现实,与我们心中那些虚无缥缈的梦相比,它就是一个裸的真实的梦。我妈正在门前的小河边洗衣服,大老远就看见我朝她招手,狂吼:“妈,我回来了,你今天没去干活吗?”我妈擦擦脸上饿水珠,对我嘿嘿地笑了一下,我感觉她是那么的可爱,“这几天没去,休息。”我顺势把一些脏衣服放在我妈面前,做出很调皮的样子,“这些衣服都劳驾您老人家了,谢谢,谢谢。”我妈每次面对我调皮可爱的楚楚可怜样子都没辙。旁边的阿姨很幽默的说:“母子俩还这么客气,真实少见。”我跟老妈面面相觑都笑了,这是我斯文撒娇的法宝,我的秘密。
我一进屋,把书包扔到一边就睡觉去了。凌蕊跟凌力从学校回来叫了我一声姐就写作业去了,我觉得回到家没劲儿没劲儿的,那两个小家伙挺让我羡慕的。晚饭我也没吃,一直睡到第二天,云峰来叫我,我才起了床,他见了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原来你比猫还懒。”我差点儿没晕过去,让他看到我一副惨象,我赶紧把他轰出去,让他在外面等我,然后自己赶紧收拾,想到自己流口水的一幕肯定被云峰看尽了,最可恨的是我穿着吊带睡衣很难看的睡姿,肯定在云峰面前曝光了,心里都快窘死了。
我正在酝酿着怎么面对云峰的时候,他就在我家外面提高了嗓门喊我,天呐!我简直快崩溃了,这该死的云峰,今天是故意这样大嗓门让我出丑,我妈在客厅看电视,听到有人在外面叫我,用极其怪异的目光扫射着我,好像我就是一只怪兽。
我赶紧冲出去,再也无地自容了,云峰用色迷迷地眼神看了我一眼,我很心虚的低着头,脸红得像红苹果。这是我第一次到他们家,也是我第一次去男生家里。
云峰家在我们村子附近的山上,山路很崎岖,可是风景很美,山上有很多枣树,核桃树,还有很多我都说不出名字的野果子,可能我不认识它们,它们会认识我吧。云峰家的房子就在类似半山腰的地方,看起来很陡,房子是窑洞的,直接在半山腰打个洞,然后外面弄上窗户,门。这是我第一次见窑洞,没想到在我们这个地方还有“金屋藏娇”似地窑洞,真像世外桃源似地,让人怜惜。
我突然想起,我们所向往的大城市的繁华与这里的一切形成鲜明的对比,书中出现的拿铁,星巴克是我们遥不可及,想都不敢想的梦,因为现实的卑微,我们所接触的一切事物的卑微,让我们从小在心里就种下了卑微的种子,所以我们谦卑,我们处处忍让。
这就是云峰的背景色彩,充满着泥土的气息跟绿的娇艳欲滴地自然,朴实,还有一位满脸褶皱,笑颜如花的老奶奶在戴着老花镜给云峰缝衣服上的扣子,云盼在厨房做饭,是电视上经常出现的画面,高高的灶台旁一个瘦弱的身影在忙着,时而又用袖子拭去脸上的汗珠,院子里还有一些优哉游哉地小鸡跟着老母鸡散步,太阳暖暖的照在这个宁静地农家小院里,云峰的秀气跟天生丽质,与这里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他像是城市里有钱人家的少爷。
云峰看到我呆呆地傻样,用手拍了拍我的后背,我才如梦初醒,“凌霄,怎么不跟我家人打招呼。”
“哦,对,打招呼。”我很尴尬的笑笑。
“奶奶好,云盼好。”
“是凌霄呀。”奶奶跟云盼同时抬起头看着我,我们三个人都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了。
看到奶奶很笨拙的手,很粗糙的手,吃力地为云峰缝衣服,我就赶紧上前从奶奶手里把衣服拿过来。
“奶奶,我拿回去帮云峰缝衣服吧。”
老实说,我只听说过“飞针走线”这个词,还不知道怎么缝呢?我凌霄哪里会这些针线活,紫镜还差不多呢!哎!谁让我同情心泛滥呢,有心无力呀,怪不得宇雷经常说我没大脑。
奶奶帮云盼去做饭了,云峰在我旁边一直偷笑,“老兄,人家第一次做针线活,给点鼓励。”话音未落,针尖就刺进了我的手指,鲜血从我的手指渗出来,我被吓得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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