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红光铺满整个小山村,微风习习,没得到配偶的蝉还在声嘶力竭的叫着。
王远把一袋西瓜放在堂弟王猛家,然后扛着另外一袋西瓜回了自己家。
“黄成少要了1毛5分钱,还白给了一个小西瓜。”虽然王远家也种了西瓜,不过种的并不多,所以还是需要再买一些西瓜的。
李艳把锅里熥的饭盛出来,放在柜台上之后,用布盖上防止苍蝇餐餐。
“走吧咱们去叫黄成来咱家吃饭,小白屯儿的人过来了,总要去叫一叫的。”
王远和李艳出了屋门,为了防止狗子把饭菜祸祸了,特意把狗子轰出了屋,然后关上屋门用锁挂上。
等王远和李艳来到小卖部门口的时候,一拖拉机的西瓜已经卖的七七八八的了,剩下的都是瘪肚瓜,不仅难看,阴面儿还大。
黄成不想把这些瓜再拉回去了,开始降了两厘钱开始卖,瞬间人们开始疯抢。
“成哥,西瓜卖完了吗?去俺家吃饭吧。”
“啊,不去了不去了。”黄成看到李艳后,也很是惊喜,在别的屯子看到自己屯子的人会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当然不能是仇人。
等西瓜全部处理完了之后,黄成拿着“z”字形硕大的拖拉机钥匙,就想发动拖拉机离开。
但是王远直接拽着他不让他走了。
黄成还是想离开,但他竟然发现自己的力气没有王远大,被后者拽着往西北方向走去。
这让他震惊不已,他的块头可比王远大多了。
“走吧,好酒好菜已经准备上了。”
“俺真的不去了,家里还有事儿呢。”黄成满脸笑容,一個劲儿的央求道:“下次再吃,下次再吃啊,我还要来王家屯儿卖西瓜呢着啥急啊。”
李艳在后边跟着跑:“不吃饭也要认认门儿啊,再说吃顿饭不就是添双筷子嘛,都这个点儿了你回家也要吃饭啊,到了这边儿了就和家里一样。”
黄成暗道——怎么可能一样嘛。
王远继续拽着他走,笑着道:“今天你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啊,反正你是跑不了了。”
“哈哈,咋还强留呢。”
“你这人真的不实在,让你吃就吃嘛……而且我买的是好酒啊,不喝你就亏了。”
“好吧好吧,我到要看看你整的啥好酒。”
虽然黄成一直表示要离开,但是王远强行留下他吃饭,他还是挺高兴的——有人愿意灌酒管饭,这让他感觉很有面子。
回到家里后,炖鸡,炖鱼,红烧肉,黄豆炖排骨等等都端上了桌。
黄成盘腿坐在炕桌旁边,拿着筷子不知道该夹啥了:“你家的饭菜也太好了吧?”
王远打开一瓶茅台酒,笑着给黄成斟了一杯酒:“就是知道你要来,所以俺家才做的好饭啊!动筷子啊,尝尝这鱼,这鱼是今天下午刚钓的。”
“真哒?那我开吃了啊。”
黄成夹了一筷子鱼放进嘴里咀嚼,很快眼睛一亮:“嗯!真好吃!比饭店里边儿的鱼还好吃呢。”
“那就多吃点儿,来干一杯。”
黄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由的大加赞赏:“还挺好喝,这是啥酒啊?”
“茅台酒。”
“茅台?”
这个年代信息闭塞,也没有经过各种电视广告的轰炸,所以茅台酒的名气并没有后世那么大,远远做不到家喻户晓的程度。
不过喝过一回之后,黄成却是深深的记住了这个味道,微微犹豫他还是问道:
“这酒多少钱一瓶啊?确实好喝,赶明儿我也买一瓶。”
“现在150~200块钱一瓶吧,不同的店价格也不一样。”
“多少!?”
黄成震惊的瞬间瞪大了眼睛,吃了一口红烧肉后结果差点被噎死。
李艳连忙用半个瓢给他端来一些凉水,黄成吨吨吨~喝了几口后才算是缓过来了。
“这茅什么酒咋这么贵啊?咱老百姓哪喝的起啊。”
“贵是贵了点儿,不过话说回来,成哥你种40亩的西瓜,应该也不少赚钱吧?”
黄成笑着推脱:“其实赚不了多少钱的啊,人工,肥料,农药都是钱,也就是混口饭吃吧。”【穿】
【书】
【吧】
看黄成的笑容,王远就知道肯定是不少赚的,不过大家都很谨慎不愿意露富,所以他也不勉强很快就把话题岔开了。穿书吧
一顿饭宾主尽欢。
吃完饭之后天都黑了,黄成不愿意再多做停留,王远披上外套把他送出去。
两人来到拖拉机的位置,黄成把“车钥匙”插进对应的孔中,然后用力摇动。
哒哒哒哒哒~
阵阵黑烟从烟筒里边儿冒了出来,但机器就是没有点着。
“呼~不行了我一个人拧不着。”
“我来帮你,咱俩一块拧。”
王远把外套放在旁边的板杖子上,然后走到跟前,身体半蹲也握住摇把子。
黄成的手在前,王远的手在后,两人一起用力开始拧瞬间摇把子快速转动,哒哒哒哒~烟筒里边儿冒出来的黑烟更多了。
很快声音变成咚咚咚咚~拖拉机被拧着了。
“行了我走了啊,有时间你去我那坐坐,我没有茅台我请你喝北大荒。”
黄成一屁股坐在了拖拉机座位上,全景天窗,自然风吹着,那股晕乎乎的酒劲儿很快就没了。
“行啊,路上慢着点儿。”王远笑着摆摆手。
要是搁在后世,还可以说一句“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可惜这个年代的农村几乎没有人家有电话。
看着拖拉机慢慢的驶入夜色中,王远便打算拿起自己的衣服往回走,结果他刚拿起衣服,瞬间旁边的草丛一阵晃动。
还有某种动物发出的声音响起:
“唧~”
“我靠,啥玩意儿?”
王远往左挪了一步,影子离开草丛后,借着明亮的月光发现原来是一只黄鼠狼。
“黄大仙你在这嘎哈呢?快回家去吧哈,小心让人抓住你。”
王远没再管这个小东西,披上外套后往老妈那院儿里走去,在东北黄鼠狼算是一种相当特殊的动物,位列五大仙家之一。
流传的关于黄鼠狼的故事很多,比如“你看我是像人还是像神”之类的,但有相当一大批老爷们儿是不信这玩意儿的,那刀子杀起黄鼠狼来嘎嘎快,然后剥皮卖钱。
公元皮就是公黄鼠狼皮,沈二雷开的那些连锁收购站,也在收公元皮。
来到老妈家院子外边,推了推栅栏门发现锁上了。
屋内的灯没有亮,但开着电视机,仔细看还可以隐约看到小丫头在炕上爬来爬去的。
“妈,开门啊!”
王远直接扯着嗓子大喊。
隔壁二叔家刚刷完锅,二叔提着泔水桶往外走:“小远,被锁外边儿了?”
“是啊,二叔你这是把泔水桶提哪去啊?”
“里边儿放上糁子了,我提去给猪喝。”二叔比较保守所以养的猪不多,三叔胆子大养猪场已经盖起来了,猪的数量也比二叔多很多。
这时候屋子里传来老妈的声音:“谁啊?”
然后就是老妈让老爹出来看看的声音,很快吱呀~一声屋门打开了,老爹拿着手电筒,披着外套走了出来:
“是小远啊进来吧,大晚上的也没什么人要来,就插上门了。”
“吃了饭了吧?”
“吃了,你们也吃了吧?”
简单的问候着,伴随着摇晃的手电筒光芒,王远跟着老爹进了里屋。
妹妹王晴一个人在更东边的屋子里学习,所以爸妈的屋子里就他们老两口,再加上一个小丫头。
以及越来越肥硕的大白猫。
咔咔咔~
老妈侧着腿坐在炕上,面前放着一个圆形的大簸箕,里面有很多的带壳花生,把花生捏开之后花生豆留在簸箕里,花生皮被她扔在外边。
“外边儿冷吧?来上炕啊。”
“哦确实挺冷的,卖西瓜的那个人是小白屯儿的,留在那院儿吃了一顿饭才走。”王远上炕后盘腿坐在簸箕旁边,然后剥了花生直接扔进嘴里。
半干的花生米越嚼越香。
“喵~”
肥肥的大白猫凑过来,用大胖脸蹭王远的胳膊,左蹭蹭右蹭蹭,最后呼噜呼噜的打着呼噜。
王远把半个花生壳按在大白猫的脑袋上,瞬间大白猫就像是被封印了一样,不动弹了。
小丫头爬过来,满脸笑容的抚摸大白猫的尾巴。
老爹把电视声音调小了一点,然后坐在椅子上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卖西瓜的还留下吃饭了啊?他和小艳家是亲戚吗?”
“不是啊。”
“那他怎么好意思留下来吃饭的,这人不行,混饭吃啊。”
“他本来是要走的,是我把他拽的家里去了。”王远知道老爹误会了,所以解释了一句。
优先的聊了一会儿地里的收成,养鸡场的情况等等,王远便来到了东屋。
小丫头像条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的抱着猫跟他进了东屋。
“你抱着猫嘎哈啊,快扔下她她身上都是跳蚤。”
“才没有呢,跳蚤都被咱妈捉完了。”
推门进了东屋,只见一张松木大书桌靠着东边的墙山,书桌上散落着很多的书,妹妹王晴正坐在书桌前写字呢。
她回头发现是王远,瞬间脸上一喜,连忙翻出物理课本来。
“二哥,你能不能再给我讲讲第三章啊,感觉对第三章的很多知识点掌握的都不牢固。”
“第三章?行我给你讲。”
王远拉过椅子来坐下,王晴弯着腰站在他的右边,调动起全部注意力来准备仔细听。
“你别站着了,坐在我旁边吧。”
“哦哦,二哥你讲吧。”
屋内的电灯开着,有一只蛾子飞过来飞过去,偶尔啪叽撞在电灯上。
王远和在给王晴细细的讲解着课本知识,王晴听的很认真,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大胆的提问。
小丫头刚开始也竖着耳朵听了几句,不过很快就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像是听天书一样,最后干脆继续去捣鼓猫了。
等王远把一章的内容都讲解完的时候,已经夜里12点了。
小丫头已经趴在旁边的炕上睡去,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流出一串儿晶莹的口水。
大白猫卧在她的旁边,也在美美的睡着。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睡觉吧明天我再给你辅导。”
“嗯嗯,二哥你慢走。”王晴也是哈欠连连。
接下来的几天,王远一直在给王晴辅导学业,王晴已经拿过好几次班级第一了,考上大学几乎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不过大学和大学也是有差别的。
要想考上最好的那几个大学,她还有所欠缺。
趁着几天空闲的时间,王远还给王晴找来了最近几年的高考试卷,王晴如获至宝,立刻耐心的钻研起来。
这天中午,艳阳高照。
王远睡醒了午觉之后,正在屋子里吃着冰镇西瓜呢,突然外面一阵自行车的铃铃声响起,他朝外边一看发现是邮递员来了。
“王远,你的电报!”
“来了!”
邮递员穿着绿色的单薄衣裳,戴着绿色的帽子,浑身透着一股浓浓的年代气息。
“在这里签字就行了。”
“行,辛苦了啊。”
“不辛苦,不过你的电报是真的多啊,感觉你比大公司的经理还要忙。”邮递员笑呵呵的吐槽了一句,然后一跨腿骑上自行车远去了。
由于孙大刚,唐军等人经常的给他发电报,所以邮递员都和王远混成熟人了对,偶尔李绅要找王远的时候,就给他写信,信件也是邮递员送的。
王远拿着电报纸回家,打开后发现是二狗老妈“薛姨”发来的。
内容非常简洁——重宝,速来!
“嘶~什么样的宝贝能称为重宝呢?”王远不由的大为好奇,他知道薛姨是个性格稳重的人,断然不会胡来的。
“不行,燕子我要去哈市一趟,可能要过段时间再回来。”
“去买古董吗?那你去吧。”李艳也不扫地了,快步从屋子里走出来,给他整了整衣领子。
“在外边儿多加小心,遇事不要冲动,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老婆李艳的温言软语让王远大为受用,他直接一低头亲了她的小嘴一下:“回去吧,我走了。”
突突突~
看着王远骑着摩托车远去了,李艳才俏脸红红的回屋里去了。
……
骑着摩托来到市里后,王远直奔火车站驶去,加价从黄牛手中买了一张最近发车的火车票,很快就坐上了去往哈市的火车。
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景色,王远喃喃道:“先去一趟哈市,然后可以去一趟津门,差不多需要再进一些货了。”
况且况且况且——
王远坐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很快火车就来到了哈市,出了火车站后,他直接坐公交车在距离二狗母子俩租的小院儿最近的站点下车。
面前是一条两米宽的小胡同,斑驳的墙壁上满是岁月的痕迹,上面还残留着一些孩童的稚嫩笔迹。
比如“xx是狗”,“xx和xx都是傻批”,“xx喜欢xx”。
一个老人推着自行车从胡同内步履蹒跚的走出来,车后座插着的棉杆子上还有着一串串鲜红色的糖葫芦,点点糖稀片在折射着阳光。
“小伙子你要买糖葫芦吗?”老爷子笑呵呵的道。
“不要。”
老爷子的脸庞瞬间耷拉下来:“不买一边去儿,别挡道!”
王远愣了一下,然后笑着道:“老爷子你这话说的……你信不信莪拿土坷垃扔你的糖葫芦?”
这下子轮到老爷子呆愣住了,最后他“非常开心”的赠送了王远一根糖葫芦,王远便原谅他了。
往胡同深处走了几十米之后,王远来到一个院门前,轻轻扣门后很快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
“谁啊来了!”
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薛姨一脸惊喜的道:“小远!?你来的这么快啊,我还以为你最快也要明天才能过来呢。”
王远往院子内走去,随口问道:“到底是什么宝贝啊?”
薛姨压低声音道:“唐伯虎的画!”
“嘶~”
王远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也不往屋里边走了,直接拉着薛姨向外边走去:“走走走,画现在在谁手上呢?咱们马上去看画。”
“在粮食局那边儿的一户人家手里呢,他要6千块钱,我做不了主所以才给你发的电报。
我问了几个老人他们都说唐伯虎的画非常难得,价钱高也是正常的。”边向胡同外走着,薛姨边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王远心中一动,他首先想到的会不会是圈套,整幅假画,再整几个专家吹嘘一下专门来骗人傻钱多的土老板。
“那几个所谓的老人,是从哪儿找来的?”
“我收古董的时候认识的,他们非常懂古董,我打听到他们家里边儿曾经是皇宫里的人。”
“哦?还有这种事?”
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王远也不在乎那几块钱的车费了,带着薛姨直奔目的地而去。
这是一个隐藏在城市里的破败院子,右边的一段墙头已经坍塌,一些狗尾巴草在墙头上迎风摇摆。
王远扣响大门之后,很快一道浑浊的声音从院内响起:“谁呀?”
院内之人似乎充满警惕,并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王远略微有些不解,不过也没有太在意:“老先生,听说你手上有一幅画要卖?我们是来买画的。”
听到王远的话后,里面的人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便把大门打开了。
“抱歉啊,我儿子欠了别人的钱,经常有人上门来讨债来,哎家门不幸啊。”
老爷子穿着一件破旧的灰色中山装,浑身干瘦,稀疏的几根头发长在头顶上就像是秋天的枯草一样。
他让开门口后,王远和薛姨便走了进去,来到里屋之后,老爷子珍重的从一个木头匣子里边儿取出来一幅画。
打开画卷,一副《侍女抚琴图》出现在眼前,画上的侍女丰满有型,穿着一件宽松的彩群正在弹琴,旁边的木桌上有着茶水,有鸟儿落在木桌上歪头看着女子弹琴……
印鉴确实是唐伯虎,但王远有点分不清真假。
王远看看《侍女抚琴图》,然后又抬头看了一眼老头,目光犹豫。
老头似乎是看出了王远的想法,立刻气咻咻的道:“后生,你不会觉得我这画是假的吧!?算了我不卖给你了!你走吧!”
“哎哟老爷子你咋还是个暴脾气?我也没说啥啊。”
老爷子想把画拿回去,但王远拿着画的手往后一缩,笑道:“这画真的是卖6千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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