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人想管,谁敢呢?别说什么王法,当年在长白山北,苏和泰就是王法!”李贫嘴一声叹息,又接着道:“那一晚,小绢花可谓是受尽了凌辱,这还不算,当中被凌辱完,苏和泰那畜生又命兵丁将小绢花拖入房中继续凌辱,自己得了手不说,更将自己手下那些副将兵丁全都叫来,叫他们……叫他们……”
李贫嘴说话时气得眼圈通红,话都说不出来,而那画面,我想都不敢想。
见李贫嘴不说话,小七好奇问道:“老前辈,可小绢花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李贫嘴稳了稳情绪,接着道:“我正要说,这与苏和泰暗藏房中的一棵阴兵沟血参有关。那年月,达官贵人们都以为那能动的活参是宝,如谁能得一棵,必都卖个天价。苏和泰镇守长白山北,因此自己也收藏着一棵,一直将这参暗藏于床下暗格的锦盒之中……那晚小绢花被抓入苏和泰房中,被苏和泰及一众禽兽官兵百般凌辱,最终血染床榻,血顺床缝流入暗格,血腥气竟将那血参引出,因此神不知鬼不觉间,血参附着于小绢花体内,小绢花死而复生,从此便不再是人,而成了伥鬼……”
“李贫嘴,这事儿至少是百年前发生的,您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是小绢花自己告诉我的,”李贫嘴意味深长地看向远方,一声叹息后,才接着道:“三十多年前,我还是个风华正茂的小伙子,当时在长白山脚闯出了一番名号,哪个参行敢不奉我为长白山第一号的挖参人?”
“你是第一号?”
听李贫嘴说到这儿,我有点不爱听了,插话道:“你是第一,那我三大爷‘夜枭子’张老好,和我师父黄瘸子又算第几?”
“第四和第五。”见我话里有话,李贫嘴不以为然,一脸地不屑一顾,随后又道:“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时很少有人知道老黄、老张我们几人的真正身份,走山挖参不过是为卸除长白山灵气,偶遇山中邪祟伥鬼,更是从不留情。也正是那时,我遇到了一直隐居北坡不出的小绢花……”
“隐居?伥鬼竟还隐居?”我心生好奇。
李贫嘴又点头道:“正如我之前所言,伥鬼并不一定都是邪恶的,尤其灵回以上的伥,大多保持着生前的认知观念,并最终以人性战胜因荒魂之气而滋生助长的邪恶之心,因此他们不愿害人,于是只能暗藏山中不除,靠吸食鸟兽腐血度日,那小绢花就是如此一只伥鬼,她不单不害人,甚至还常救助迷失深山的挖参人,所以我当年遇到她时并未要她的命,而是放了她一条生路……”
小七听罢又问:“既然小绢花这么多年一直隐居在山里,为什么现在又会出现在山下?”
“这……”不知怎的,小七这问话一出,李贫嘴竟毫无预兆地脸上一红。
看他眼神百感交集,我猜也知道,这一人一伥之间,有事儿。
李贫嘴果然没提,故意避开话题往前一指道:“哎?是不是这片山岗子?你们快看看。”
小七我俩顺着李贫嘴手指往前一看,我们跟踪小红那山岗子果然已在眼前。
李贫嘴忙又挥鞭催驴开始往坡上爬,那驴气得骂骂咧咧更凶了。
没一会儿功夫,驴车拉着我们三人就到了之前出事的那座山壁之下。
李贫嘴第一个跳下车快步上前,哪知再来一看,就见我们走时还打斗正凶的小红、白小凡甚至李家老太太,都已经不见了踪迹,地上、周围的树上、岩壁上,只留下一道道打斗造成的痕迹,有刀痕,有爪痕,甚至还有血迹……m.chuanyue1.com
一见岩壁上的血迹,李贫嘴忙上前用手指抹了一点,放在鼻下闻了闻,阴沉着脸道:“这是人血,那姓白的小子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听到这话,我心中猛地一颤。
小七更是一慌,忙问向李贫嘴道:“那现在怎么办?”
“别急,别慌……”
李贫嘴摆了摆手,说罢转身快步就走。
我忙又问:“李贫嘴,你去哪儿?”
“还用问吗?去找小绢花!”
我和小七一听这话,忙跟上李贫嘴的脚步。
我们一行三人又坐着驴车下了山,趁夜直奔了镇里。
等又回到情缘发廊所在的小巷时,放眼望去早已四下无人,估计是生意都不怎么好,周围一众按摩店、足疗店都已早早收工关了门。
可唯独,情缘发廊内仍旧点着一抹灯光,却不是平时开张时所点的小粉灯,而是一抹昏黄微弱地普通电灯光。
一见那灯光昏沉,正带着我和小七朝发廊前走的李贫嘴不由得一声叹息,苦苦一笑道:“这可不是她营业时点的灯,这丫头,怕是在等咱们呢……”
李贫嘴说着话,已带我们走到了发廊门口,隔着透明玻璃门往里一望,就见发廊内一张理发椅上,正独坐着个翘着二郎腿抽烟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小红,也就是李贫嘴口中的小绢花。
李贫嘴也没犹豫,一见小绢花坐在里面,当即推门而入,不等小绢花回头来看,便先叹息道:“小绢花,你答应过我什么,你忘了吗?”ωWW.chuanyue1.coΜ
“没忘。”小绢花依旧面朝身前的镜子,只微微应话,却没回头,继续自顾自地抽烟。
李贫嘴停下脚步,不由得露出一副怒容,又道:“没忘?没忘为何要害人?害得还是你嫂子!小绢花,这些年来你隐藏人间苦守正道,为何如今要自断前程?”
听李贫嘴言辞有些激动,小绢花这才徐徐回头,盯着眼前双目通红的李贫嘴微微一笑,开口道:“我一直想杀她,你不是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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