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观澄首先进去,轻轻揭开帐子,床上被褥零乱,哪里有吴少帅和刘琼瑶的踪影?登时吓得晕了过去。晏成龙忙叫进众侍卫,在妓院里里外外搜了一个遍,连每只箱子每只抽屉都打开来细细瞧了,可是连半点线索也没有。众人又害怕又惊奇,整夜防守得如此严密,连一只麻雀飞出去也逃不过众人眼睛,怎么少帅竟会失踪?晏成龙又再检查各处墙壁,看有无复门机关,敲打了半天,丝毫不见有可疑之处。不久河南巡抚接到密报赶到。众人聚在妓院之中,手足无措,魂不附体,面如土色,呆若木鸡。【穿】
【书】
【吧】
那晚,吴少帅听刘琼瑶唱了一会曲,喝了几杯酒,已有点把持不定。刘琼瑶媚笑道:“服侍老爷安息吧?”吴少帅微笑点头。刘琼瑶替他宽去衣服鞋袜,扶到床上睡下,盖上了被,轻笑道:“我出去一会,就回来陪你。”吴少帅觉枕上被间甜香幽幽,颇涉遐思,正迷迷糊糊间,听得床前微响,笑道:“你这刁钻古怪的妮子,还不快来!”
帐子揭开,伸进一个头来,烛光下只见那人满脸麻皮,圆睁怪眼,腮边浓髯,有如刺猬一般,与刘琼瑶的花容月貌大不相同。吴少帅还道眼花,揉了揉眼睛,那人已把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指在他喉边,低喝:“古怪你妈妈,一出声,老子就是一刀。”
吴少帅这一急真是非同小可,霎时间欲念全消,宛如一桶雪水,从顶门上直灌下来。那人更不打话,摸出块手帕塞在他嘴里,用床上被头把他一卷,便像个铺盖卷儿般提了出去。
吴少帅无法叫喊,动弹不得,睁眼一片黑暗,只觉被人抬着,一步一步向下走去,鼻中闻到一股泥土的霉臭潮湿之气,走了一会,又觉向上升起,登时省悟,原来这批人是从地道中进来的,因此侍卫官兵竟没能拦住。刚明白此节,只觉身子震动,车轮声起,已给人放入车里,不知谋叛者何人,又不知要把自己带到哪里?
车行良久,道路不平,震动加烈,似已出城,到了郊外。再走好半天,车子停住,吴少帅感到给人抬了出来,愈抬愈高,似乎漫无止境,心中十分害怕,全身发抖,在被窝中几乎要哭了出来。惶急之际,忽动诗兴,口诵两句,诗云:“疑为因玉召,忽上峤之高。”
被人抬着一步一步的向上,似是在攀援一座高峰,最后突然一顿,给人放在地下。他不敢言语,静以待变,过了半晌竟没人前来理睬。将裹在身上的被子稍稍推开,侧目外望,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得远处似有波涛之声,凝神静听,又听得风卷万松,夹着清越悠长的铜铃之声。风势越来越大,一阵阵怒啸而过,似觉所处之地有点摇晃,更是害怕,推开被头,想站起来看看,刚一动,黑暗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喝道:“要性命的就别动。”敢情监视着他的人守候已久,吴少帅吓得不敢动弹。
如此挨了良久,心头思绪潮涌,风声渐止,天色微明,吴少帅看出所处之所是一间小室,但爬得这么高,难道这是高山之巅的一所房屋?正在胡思乱想,忽听得一阵唏哩呼噜之声,细细听去,原来是监守者正在吃面,听声音是两个人,大口咀嚼,吃得十分香甜。他折腾了一夜,这时已感饥饿,面香一阵阵传来,不觉食欲大起。
过了一会,两人面吃完了,一个人走过来,将满满一碗虾仁鳝糊面放在他头边地下,相距约有五尺,碗中插了一双筷子。吴少帅寻思:“这是给我吃的么?”不过这两人既不说,肚中虽饿,也不便开口寻问。只听一人道:“这碗面给你吃,里面可没毒药。”吴少帅大喜,坐起身来正要去拿,忽然身上一阵微凉,忙又睡倒,缩进被里。原来昨夜刘琼瑶服侍他安睡之时,已帮他将上下衣服脱得精光,这时一丝不挂,怎能当着众人前钻出被窝来拿面?
那人骂道:“他妈的,你怕毒,我吃给你看。”端起碗来,连汤带面,吃了个干干净净。吴少帅见这人满脸疤痕,容色严峻,甚感惧怕,道:“我身上没穿衣,请你给我拿一套衣服来。”他话中虽加了个“请”字,但不脱呼来喝去的口吻。那人哼了一声,道:“老子没空!”这人是铁面判官石春峰,他一副神情,无人不怕。ωWW.chuanyue1.coΜ
吴少帅登时气往上冲,但想自己命在别人掌握之中,平时的威严只得暂且收起,隔了半刻,说道:“你是合胜帮的么?我要见你们的首领。”
石春峰冷冷的道:“咱们雷哥被你折磨得遍身是伤。帮主在请医生给他治伤,没功夫见你,等雷哥的伤势痊愈了再说。”吴少帅暗想,等他伤愈,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不由得暗暗着急。只听得另一个喉音粗重、神态威猛的人道:“要是雷哥的伤治不好,归了天,那只好叫你抵命。”这人是弃命三郎徐先锋,这话倒非威吓,实是出自肺腑之言。吴少帅无法搭腔,只得装作没听见。
只听两人一吹一唱,谈了起来,痛骂权臣逆党、官吏土豪,欺压小民,说来句句怨毒,只把吴少帅听得惊心动魄。到了午间,何超强和陈超刚师兄弟来接班,两人一面吃饭,一面谈论官府拷打良民的诸般毒刑,什么竹签插指甲、烙铁烧屁股、夹棍、站笼,形容得淋漓尽致,最后陈超刚加上一句:“将来咱们把这些贪官污吏抓来,也教他们尝尝这些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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