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桐回了阁中,就直奔祁宴休息的房间。
根本不必松月特去禀报。
祁宴刚搁下药碗,就见她风风火火地冲过来,然后就坐在这简易床榻边,不说话,盯着他看。
还笑。
祁宴脑门上缓缓飘起几个问号。
然后就见凌雨桐朝他伸出手,捏住了他袖口的衣角。【穿】
【书】
【吧】
祁宴:???
他更加迷惑,但却将手朝前放了放,好让她不用那么费力地抬胳膊。
凌雨桐笑眼弯弯,心里想着暗都那男子的话,不是说全暗都上下,碰不到祁宴衣角吗?这不,她一凑近就碰到了,正主还配合她呢。
这般想法一掠而过,她忍不住笑自己。
情不自禁说出了口。
“我好像有些幼稚,在这些地方争什么锋。”
“本来就是……近水楼台啊。”
她完全没去想,祁宴听见这话会怎么想。
当她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被喃喃出口时,一抬眸就对上祁宴深邃的眸光。
眼眸的极暗处,似深藏着火焰一般。
她微微一怔,忙解释了方才话的来由,指尖也不由得松开了那片衣角。
祁宴静默地看她一眼,笑了。
“所以我是那轮月亮?”
“你在跟谁比较与我之间的距离,嗯?”
对他的一针见血和直接,凌雨桐莫名有点耳热,挠了挠耳朵,不知道为什么,她避开了祁宴含笑的眸光,低着头说了刚刚去暗都的事。
随着她的讲述,祁宴也明白了刚刚她为什么会那么说。
唇边笑意一闪而逝,祁宴眼中闪过莫名的光,低声道:“你想看我的扇子,它在你手中,当然由你支配。”
凌雨桐一怔,从怀中取出扇子抖了抖,开玩笑般道:“是在我手中,但我瞧着,你这把扇子可跟苍绿色一点儿边都不沾。”
“应当不会藏着秘密吧?”
秘密二字自她口中说来,有莫名缱绻意味,祁宴眼眸微眯,眸中暗影一闪而过,指尖轻点了一下那扇面。
“不如,你仔细检查看看?”
凌雨桐抬眸望他,心下思量。
应他所说,她把手中扇子每个细节都好好看了看,竟然真的发现了一些细微的……类似于胶痕,她忍不住看了一眼祁宴,而后上手去揭。
眉眼重重一跳。
这扇面本是薄薄一层,却有着蝉翼一般,一揭就开的内层!
她刚要全撕下来看个究竟,下一瞬,手背就传来一抹温热,是祁宴握住了她的手。
他上身微倾,深邃的眸子隐着道不明的暗色。
“确定要看?”
“看了,可不兴后悔的。”
凌雨桐动作一顿,略有茫然地回望。
不就是一个扇子的扇面吗?怎么从他口中说来,倒像是……有什么典故似的。
叫她本想利落点头,现在都难得犹豫起来。
她也确实将疑问问出了口。
祁宴深邃的眼瞳里映出她的模样,不过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他便唇角轻弯,垂下眸去。
“没什么典故。”
“你看吧。”
他的语气要多自然有多自然,但凌雨桐却忍不住心中微疑,盯着他看了半晌,他也任由她看。
“真揭开了?你可不兴后悔。”
同样的话被还回来,祁宴点头,看着她垂头,手上动作利落地揭开了那层扇面。
没人知道他内心翻涌如浪的情绪在一点点化为平和,没有能说得上来的具体缘由,他只是想依着她看,就让她看了。
这扇子,确实有典故。
凌雨桐眼里的惊讶越来越浓,随着扇面内层的完全揭露,她看见付诸扇面的万家灯火,百姓安乐。
百家安和图。
不用思考,她脑海中就跳出这个词汇。
她摸了一把扇骨,眉宇间的怔愣神色收起,化为平和、了然。
方才触摸之下,她感觉到色块堆积的小小突起,而天然的木制经过打磨是没有瑕疵的。想必这扇骨也是经特殊方式掩盖了原色。
再看祁宴完全没有意外的神色,她莫名觉得眼下气氛奇怪,为调节气氛,她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我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祁宴掩唇一笑:“大概,可以这么说。”
屋内的气氛终于又回到她熟悉且习惯的感觉,凌雨桐悄悄松了口气,低头欣赏过扇面之后,苦恼地皱眉。
“所以,它特别在哪儿呢?”
“如果价值连城的话,我还是不拿给暗都的人看了,这笔交易不划算。”
祁宴随手拨弄了两下垂坠下来的娟纱,说道:“这扇子上没什么信息,知道它的,也只是觉得它是件漂亮的孤品罢了。”
“我还是那句话,既然在你手中,你随意支配即可。”
凌雨桐眨眨眼:“真的只是纯观赏价值吗?”
她瞥了一眼旁边揭下来的外层,问:“这个又该怎么贴回去呢?你既然做了这个伪装,那它一定是有用的吧。”
祁宴:“贴不回去了。”
凌雨桐一惊,眼眸下意识瞪大了。
她这样,祁宴唇角笑意浓了些,歪歪头:“这外层的伪装不是我做的,是做这把扇子的人做的,只有一次揭开的机会,没有任何法子复原。”
凌雨桐抿唇,心中焦急。Μ.chuanyue1.℃ōM
“那,做这把扇子的人呢?”
“哦,他死了。”
似乎注意到她眼睛瞪得像铜铃,祁宴慢悠悠地补上一句:“寿终正寝。”
凌雨桐麻了。
她忽然沉默,然后一把将手中的扇子塞到祁宴怀里,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我不会把这扇子拿给暗都的人看的,既有典故,又是孤品,你自己拿着好好保存。”
她走地飞快,祁宴一愣的工夫,再抬头,就只看得见紧闭的门扉。
手掌下意识握住了折扇,他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他是真的无所谓的。
这扇子背后确实有个典故,做扇子的人也与他颇有渊源。
只不过,那个典故知道的人甚少,他也从未放在心上,自祁家出事后,他更是不曾期盼过有关这个方面。左右,他是不信命的。
榻边药碗底下有些残渣,祁宴随意抖开扇子,一眼就瞥见用别的颜料刻印下的四个字。
那是这把扇子的典故。
命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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