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两个的脸距离只剩一拳。
炙热的呼吸，在寒夜中喷洒在对方脸上。
叶书榕心里怀着微妙的希望，喃喃道：“程修远，你爱我吗？”
一个“爱”字，让程修远仿佛触电般猛地推开她。
“怎么可能？”他背过身，语气生硬。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爱的是岳岳。”
叶书榕被推得趔趄两步，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又听到他判刑的宣言。
“我只是把你当成朋友罢了。”
她垂下眼帘，苦笑一声。
她当然知道他爱的是岳悦。
可这些日子，他的种种行为和关心，让她产生不切实际的错觉。
该清醒了。
他的所有行为，都出于对朋友的关心。
她怎么那么傻，会觉得他爱自己呢？
叶书榕往后退了一步，轻声道：
“你回去吧，程修远。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男人顿了一下，转过身看向她。
叶书榕的眼眸藏在长长的睫毛阴影下，将所有的情绪隐藏。
“不用还。”他略带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再说，你拿什么还给我？难道还要找白士谦继续借钱吗？”
叶书榕的头垂得更低。
没有想过再找白士谦借钱了。
她已经欠了很多，背负着巨大的债务，只能慢慢攒工资和奖金，一点一点还钱。
叶书榕摇摇头，“我会分期打到你的卡里。”
说完，她做了几次深呼吸，似乎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再抬起头，清秀的脸上露出笑容。ωＷＷ.chuanyue1.coΜ
“谢谢你，程修远。”
男人很久没有见到她这样单纯的笑容，心口一松，英俊的脸上也勾起一抹微笑。
“跟我客气什么，你......”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女人轻柔但坚定的声音，让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程修远皱起眉头，攥紧手中的塑料袋。
“你说什么？”
“程修远。”叶书榕轻声唤他的名字。
“我爱你。”
程修远怔住。
抬起头，昏黄的路灯下，女人清秀的面庞写满他读不懂的情绪。
“我不想和你做朋友。”她轻轻摇头，“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你和岳悦在一起。”
叶书榕眼眸里盛满温柔，往前走了两步，她再次拽住他的领带。
程修远任由她将自己拉低，眼眸里倒映满他的身影。
叶书榕闭上眼，凑近他的脸，柔软的红唇轻轻碰触他的。
男人手中的塑料袋掉在地上，洗漱用品滚了一地。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程修远忍不住伸手，将白皙脸庞上的晶莹泪珠擦去。
粗粝的手掌刚碰到娇柔的肌肤，叶书榕松开他的领带，往后退了几步。
两个人间隔一米，却仿佛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她脸上露出微笑，平静恬淡。
“再见，程修远。”
*
“你表白了？”Μ.chuanyue1.℃ōＭ
方心竹抱着被子，震惊地在床上坐了起来。
“嗯。”
叶书榕坐在医院走廊外，哑声回应。
“他怎么说？”
“他还能怎么说？”叶书榕苦笑一声，“他爱的是岳岳。”
“哎——”方心竹长长叹了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办？以后在公司就不见面了吗？”
“他是程氏集团的老总，我只是一个小翻译，哪有那么容易见面。”她紧了紧羽绒服，靠在椅背上，脸色苍白。
“我准备还完钱，就从程氏集团辞职。”
“你想好去哪里了吗？”
“还没有。”
“冲动啊，冲动是魔鬼！”
方心竹语气惋惜，“这么好的工作，为了个臭男人说辞就辞了，太可惜了。”
“就当打怪刷经验升级了。”
叶书榕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去看看妈妈。”
挂了电话，她走进病房。
夜已经深了，母亲躺在病床上睡着，面容平静，呼吸均匀。
叶书榕脸上笑着，眼泪却止不住滑落。
今天的表白，从此断绝了和他的任何往来。
对待喜欢他，而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他一向果断干脆，从来不给她们留任何幻想。
而自己，终于成了那个喜欢他，却不被他喜欢的女人。
可是她却不后悔。
迟到了三年多的表白，终于说了出来。
哪怕不合时宜，哪怕没有呼应，也好过在心底埋藏一辈子。
*
裴元香的身体恢复的很快。
一周后，叶书榕的假期用尽，便拜托保姆巧儿，启程回了s市。
“早啊，叶子。”
来到公司，遇到两个相熟的同事，叶书榕笑着和她们打招呼。
这个时间还早，等电梯的人不多。
叶书榕听着身边的同事聊天，一边微笑着等电梯下来。
身后传来一行人的脚步声，也没有在意。
直到电梯下来，打开门，叶书榕笑容僵住。
透过电梯的镜子，她看到自己身后站着的，分明是程修远。
他察觉到自己的视线，低下头看着她，眼底黑沉。
“走啊，叶子。”
同事聊天没有注意，看到她堵在门口，提醒她上电梯。
叶书榕两步走进去，站在电梯的角落。
程修远一行人数众多，宽敞的电梯瞬间显得拥挤。
她被挤在角落里，程修远众星拱月般站在中间。
“程总！”
“程总好！”
程修远微微点头。
叶书榕垂下眼帘。
前几天刚信誓旦旦说不再见面，没想到上班第一天就在电梯里遇到了他。
反正他对待不喜欢的女人，都视而不见。
正好自己连招呼也不用打了。
想着，叶书榕心安理得窝在角落里，连招呼都没打。
“老板，本周的行程已经做好了，另外邵氏的董秘刚才来电，问您周四上午有没有时间。”
申良将平板电脑递给程修远，继续道：“周四原本有三场会议，还有和庞秘书长的一个会面。”
“这两个会议推掉，空出时间来。”
“好的。”
申良修改好行程，抬头正好透过镜子看到人群角落里的叶书榕。
他微笑着点点头。
叶书榕看到申良在和自己打招呼，也礼貌地点了点头。
这时，电梯到了叶书榕所在的楼层。
“不好意思，借过。”她从人群中挤出去，像一尾灵活的小鱼。
电梯关上，映出程修远沉沉的脸色。
“申良。”
被程修远突然点名，申良不慌不忙：“老板，您有什么指示？”
“要是很闲，就把我的办公桌好好擦一下。”
男人语气平和，却意外严厉。
身旁的高管都闭气噤声。
申良习惯了老板最近一阵又一阵的坏脾气，脸色自如答应下来。
“好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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