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上阴学宫的九道难题便已然远扬四海。
这世间,从不缺千里马,而伯乐却不常有,然如今,伯乐出现了,世间千里马自然蜂拥而至。
汴京虽繁华,又怎能比之四海,故当四海之内的千里马涌来时,上阴学宫的门徒数量急剧增加。
随后,简川的清闲日子彻底结束了,每日里进行面试之余,更要给门徒们授课,为他们启蒙。
上阴学宫的六门启蒙课程,经史虽排在第一,然却是最让简川省心的学科,因为这些门徒中大多有过目不忘之能,一本经史而已,不过三两日便已熟读背诵,然后就扔到书架最下面去吃土了,简川也没把这经史当回事情,他的主要精力放在了教导门徒们数学上。
数学啊,一切科学的基础,这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明面上经史是必修颗,可实际上,术数这门才是必修,也是在修习数学的过程中,简川确立了门徒们的发展方向,继而物理、化学、地理、生物,各有侧重的去学习。
短短两个多月,上阴学宫已经有了八十余位学子,从某一方面上,这些人,全是当世的人尖子,每日里看着这些学子,简川总是忍不住的心怀激荡,对未来大有所期。
齐引章却有担忧,初冬时节,其抱着一大摞情报进入了上阴学宫,挑出上面那十份递给了简川,并问:“怎么处置?”
简川却没有反动,而是说:“我就不看了,你帮我关注着吧,只要不触犯律法,无需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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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引章却有不同的意见:“我知你心意,但你想过没有,这些人学成之后,是一定会回国效力的,而这些人,都是人尖子,如此岂不是给我大宋培养了诸多劲敌。而且我推测,应该还有一些人隐藏的很深,到现在为止,还未查出有人与辽国张仲有关系的,这显然不合常理,怎能不妨?”
不料,简川却仍然态度坚定的说:“无妨,学成之后,随他们去,想去哪去哪。”
“你这是为何?”
饶是齐引章,此刻也是一头雾水,完全想不通简川为何要如此做,然简川却只给了四字解答,曰,有教无类,并说:“没事的,我心里有数。”
如是,齐引章也能无奈的表示支持,不再提及这个话题,却说其了另一件事:“眼下朝中又起党争,你该回朝了。”
闻言,简川一点也不惊讶,反而无所谓的说:“哪朝哪代没有党争,让他们争取呗,我们掺和干嘛?”
不想齐引章这次却是真的怒了,狠狠的瞪了一眼简川,说:“你真当自己是圣人了,还掺和干嘛?再不掺和,兰息和春竹都快成光杆司令了,再不掺和,你在朝中还有什么话语权,你真当凭你一己之力就能威压百官了,我看你是飘了。”
“额。”闻言,简川顿时缩了缩脑袋,却也当即醒悟过来,朝堂上的事情,自己确实疏忽好久了,这可不对,朝堂上的话语权必须得牢牢掌握住,于是乎赶紧服软:“好的好的,全听夫人的。”
如是,齐引章才露出笑容,接着说:“眼下,朝堂上三足鼎立,琅琊党以张凤仙为首,把持国家财政,章惇的相党这些年倒是做事中规中矩,然却太过老派,进取已然不足。再就是我们川党了,这几年来却是全然落在下风,现如今,御史言官大多都令投其他两党,我们也只剩下了实干派,像苏轼李格非这些人,能做事,敢做事,但要真出了事,他们出不了什么大力。这几年,你不再京中,为了不生事端,所以我放任了那些令投者,而今情况却又不一样了,你的计划,需要太多的支持,所以我们必须将话语权拿回来。”
“对对,夫人说的对,你说罢,我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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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就有一个机会。事情是这样的,我说于你听。”
“到饭点了,咱们便吃便聊。”
……
简川已经连续四年未进奉天殿了,所以这一日当他穿着五爪蟒袍进入群臣的视野中时,不少人眼中闪过了惊慌之色,心里没鬼的也慎重起来。
便是皇帝赵煦在朝堂上见到简川是,眼中也有诧异一闪而过,却是主动打招呼道:“今天是什么风把王叔吹来啦,来呀,给王叔赐座。”
好嘛,这朝堂上,自皇太后故去后,便在没有出了龙椅外的另一张椅子出现,饶是章惇宰相多年且年已老迈也没这个殊荣,不成想今日却是破例了,而众臣也知道,简川有这个资格,不论其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只凭其收复了燕云十六州这一项,便当的其帝王赐座。
当然,眼红的人多的是,只是如今这朝堂,在没有哪个敢表露出来罢了,而简川也干脆,正好借此举竖立自己的权威,于是乎也不推脱,当下就大马金刀的坐下了。
而后,朝会开始,然说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至于昨日齐引章提起的文及甫一案,却是没人提起。显然,人家看到简川来了,不敢冒头了。
而这也在简川的预料之内,不是不冒头吗,那好,我自己来。
于是,当议程造一段落后,简川起身,曰:“臣有本启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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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一边递上奏本,一边开口:“户部尚书蔡京,挟私报复,仅凭一纸书信,便掀起同文惯之狱,借之排除异己,更有诬陷诟病宣仁圣烈皇后,此罪昭昭,天怒人怨,理应严惩。”
此话一出,倒是没多少人惊讶,同文馆之狱,本就是近日来朝堂上的焦点,本来,如果今日简川不来,这朝堂必然还是一股硝烟味,而今简川来了,且提起了此事,那么便表明,川党打算介入琅琊党和相党此番争斗了。
所谓的同文馆之狱,坊间传的扑朔迷离,然齐引章早就调查的清清楚楚了。
起因是公布侍郎文及甫早年间给好友邢恕写过一封信,信中言大臣刘挚有司马昭之心,曾在元祐年间打算协助太皇太后一同废掉当今皇帝,至于为什么要废帝,是因为高太皇太后出于私心,想改立自己的其他儿子为帝。
如是,四个关键人物出场。
主审官蔡京,史书上的一代奸相,只不过如此才刚刚发迹而已,一个区区户部尚书,简川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情。
主犯乃光禄卿刘挚,他是朔党领袖,只是这朔党,此时早就被琅琊党吞下了。
而文及甫和邢恕,既是犯人又是证人,他们,乃是相党的坚定支持者。穿书吧
如是,水落石出,此乃相党对琅琊党发起的进攻,保不住刘挚,那么琅琊党必然损失朔党这股不小的力量,而蔡京,如今乃是张凤仙的心腹。
这些调查,简川有一份,皇帝也有一份,所以他们心里门清,皇帝之所以至今没有表态,自然是打算坐山观虎斗,帝王心术嘛,由得两党去争,反正最后得利的都是皇帝。
而齐引章之所以说这对川党来说是个机会,乃因简川乃是宣仁圣烈皇后的女婿,他当然要维护宣仁圣烈皇后,怎么维护?当然是痛殴两党,趁此机会名正言顺的大力打压,毕竟为丈母娘平反出气,谁也说不得简川的不是,皇帝也只能放任简川,而且,简川打压两党,最后得利的还是皇帝。m.chuanyue1.com
关键是,简川明白,高太后和皇帝的感情是真挚的,皇帝是决然不会相信高太后有废帝之心的,所以只怕心里早就对两党拿这件事情来进行角逐心有不满了,所以,这一次皇帝肯定会坚定不移的站在简川这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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