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道:“哀家也有些乏了,歇一歇吧。”
一众人搀扶着老人起身,卿宁见状想要强撑这站起来。
便听她又道:“你既有空便在这多看一会儿吧,年轻人该多静静心悟悟事。”
回头看了一眼颇是语重心长道。【穿】
【书】
【吧】
卿宁闻言便坐了回去,道了声“好。”
眼看着长公主等人出去,转眼殿中人便撤了大半,几个留下的宫人,皆是落笔如飞的抄着。
她深呼了一口气,真觉着今日这事颇是令人焦躁。
好在太皇太后让她在这坐着就好,其实她还没有多余的力气要站起来跟着去了。
手中还握着景新递给她的那一本无尘录,随手一翻,便落在了折好了的那一页上。
上面第一行第一句,写的便是“随心而动,静止于情。”
卿宁匆匆合上,不免又想到了秦或那张并没有表情,却全身冒着寒气的模样。
给她看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合书的动作破有些大了,旁边宫人连忙问道:“姑娘怎么了?”
她只得若无其事将书翻到第一页,有模有样的看起来,什么婚事什么秦或暂时都抛开了。
抄着抄着经书,静静心灵,消除了一下她全身的烈焰之气才是正经。
说来也奇怪,她这样写着,耳边一时便只留下留下刷刷刷的抄写声,也不知道写了多少字。
她一边领悟着其中意思,一边落笔,速度虽慢,落笔却还算娟秀大方。
微风透过窗口徐徐吹过来,竟不知觉叫她的一身烈焰之气都退了下去。
卿宁忍不住想古人一直说修身养性,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身子一缓和,便忍不住有些头晕脑胀起来,几个宫人们不知乏累的朝着,她却忍不住放下笔,对着书上越发看不懂的句子昏昏欲睡起来。
书卷并不小,她立着拿放近了看,试图令人自己清醒起来,结果却十分的相反。
微风拂面,檀香袅袅,她一场烈焰焚身刚熬过去,正是需要安歇的时候。
书上的字越来越模糊,她不免开始蜻蜓点水一般的补眠。
两旁宫人见了,正捂嘴偷笑。
眼看殿门前一道玄衣轻立,连忙躬身行礼,“容……”
秦或压低声音的手势刚坐到一般,立着无尘录不断打瞌睡那人猛地清醒过来,凤眸望向殿门口,便含了一层微光。
那人十分自然的收手回袖,好像方才只是碰巧微微一抬手。
缓缓走了进来,一众宫人收拾了手头上的东西,便无声退了出去。
卿宁想开口些说些什么,对上他那张似乎不带什么表情的脸,顿时又开不了口。
眼看着秦或一掀衣,施施然袍在对面落座,提笔沾墨,竟就这样完全无视了她一眼,落笔如飞起来。
“祸害……”
四下无人,她轻唤了一声。
那人微低着头,显然没有给她任何的反应。
这傲娇祸害这反应,卿宁不由得反应起来到底是怎么他了。
太皇太后近来越发信天命,倒不是多迷信鬼神,只是觉得这无尘录可以静心醒神。
秦或大抵是不太信这些的,不过他是个孝顺的人,会帮着抄也不是多奇怪的事。
但是这偌大的殿中,之剩下她和秦或两个人,再加上之前的事情,这气氛就这么看怎么奇怪了。
“秦或……”
卿宁合上了书,凤眸落在他面上,试图找出一丁点不同。
只是他面色淡淡,目光之落在书上,一切都平静的不像话,反倒让她莫名其妙的心凉了一大截。
本来也就没什么事,卿宁不禁怀疑起自己来,这又是紧张个什么劲?
这样一想也就平静了许多,继续捧着手里的书装若无其事。
心下却不免忐忑不安,四周静的连他落笔的沙沙声都无比清晰,卿宁落在书页上目光便不知不觉落在了他上。
阳光透过小轩窗,光华流转在了他如玉如琢的脸庞,此刻动作偏生又优雅中透着一股王者之风。
若说卿宁穿越一趟最好的收获,大抵就是遇上秦或这样一个举世南寻的美男了吧。
他不言,卿宁亦不语。
这似乎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默契。
看了好一会儿,都不见秦或面上有丝毫的变化,她眼睛生疼,便连坐着也有些乏累不堪了。穿书吧
索性四大皆空的,开始默念无尘无尘录,些微的声音轻柔如风。
转移注意力这个办法有时候是十分管用的。
比如她--方才还因为对着秦或忐忑不安,这玩意看着看着马上又眼冒金星,再没有多想的心思。
秦或大一张写完的时候,她的声音已经断断续续了好一会儿。
墨眸余光忍不住看了一眼,无尘录掩住了她半张脸,整个脑袋都似乎没精打采的耷拉到了案上,上眼皮几乎是在和下眼皮打着架。
嘴里却还轻声念叨着,微肿的樱唇似乎还泛着微微的水光。
秦或原本微寒的面色忽然就缓和了,薄唇甚至忍不住微微上扬起来。
这样的卿宁实在是比那个只会躲着避着的懦弱姑娘有趣多了。
轻轻搁下手中的笔墨,放轻了脚步走到她的身前,手掌便不由自主伸向了她红润的樱唇。
这里的曼妙滋味,他还记得真切,细细摩挲了一圈,墨眸里温柔醉人。
卿宁支撑在案上的手微一偏移,书卷扒拉落在地上。
神智还未完全清醒,脑袋猛地往桌案上砸去秦或飞快的将手往桌上一抵。
额头撞进他掌心,卿宁痛呼一声,揉着额头抬头,“你站我前面干什么?”
秦或不着痕迹收回手,指间余香尚在。
墨眸瞥了她一眼,摆着一张寒凉脸,淡淡道:“口水快把皇祖母的无尘录侵湿了。”
说罢,一伸手把地上的那一本也给捞走了。
“有吗?”
她不过个打了个瞌睡而已,手忍不住一抹下巴,好在什么也没有。
那人已经转身走回自己案边,身子背对着她。
卿宁自然看不见他薄唇微勾的弧度,却连忙跟着站了起来,身子还未大好。
这样猛的一个起身,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秦或的余光瞥见了,不免眸色一暗。
当下没有立即提笔,只是看了一眼墨水少存的砚台,又看了她一眼,仍旧不语。
殿中的宫人也不知道都去了哪里,卿宁站了一会儿,逐渐感觉好了许多才走上前,不声不响给他磨墨。
这活,她也不是没给爷爷做过,但到了秦或这里却怎么都有些讨好卖乖的嫌疑。
眼前人却明显打算把一张微寒的脸摆到底,墨色在她素手之下缓缓荡漾开来,抬眸看了秦或一眼。
他却一心落在宣纸上,好像她同个普通侍候的宫人并没有区别。
两厢无话,她一圈一圈墨着墨,他一张一张落笔不厌其烦。
墨磨的她手都险些要断,忍不住开口道:“那个……祸害……”
落笔人俊眉微挑,视线却没有半点偏移宣纸上。
卿宁见他如此,知道这人好歹还在听她说话。
心下稍缓继续道:“我和徐然只是朋友。”
“嗯。”
他淡淡应了一声,不甚在乎的模样。
只是落笔的手稍慢了一些,字体也从龙飞凤舞变得稍轻缓起来。
卿宁说完这么一句,便松了一口气,低头专心磨起墨来。
“还有呢?”
秦或反到纳闷起来,等了这么半天,就这么一句?
“没有了。”
她有些不解的看着他说道。
这样一句解释已经是她的极限,就连为什么要眼巴巴跑到他面上,只为说上这么一句,她自己都还不太明白。
这祸害还想她说什么?
宣笔搁浅在砚台上,滑落墨色两点,在宣纸上蔓延出韵味如许。
卿宁猛地被他这个动作一惊,手边下意识的停了,凤眸有些不解看着他。
尽可能保持平静的问道:“怎么不写了?”
“那我呢?”
秦或问的简直简单粗暴。
“啊?”
她楞了一愣,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男人心,也是海底针啊!
“徐然是朋友,那我呢?”
秦或倏忽站了起来,修长的身形挡住了笼罩在她身上的阳光,没来由令她有些心慌。
显然也是没想到他摆了这么久的寒凉脸,一开口竟然就问这样的问题。
语气竟然有些固执的可笑,可惜卿宁这会儿压根笑不出来,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在无形之中掐住了一般。
好半响才挤出去一句,“生死之交,自然也算朋友。”
话既然说到了这份上,卿宁觉得也应该把那桩完全不可能有结果的婚事画上一个正式的句号。
他和她心中都清楚,也不应该让老人家有任何的失望。
今后,这美人堆里,自会有他的红颜知己。
“朋友?”
秦或薄唇的弧度忽然冷了几分。
她只得当做完全都没有看见一般,继续说道:“我们的交易,马上就可以结束了,那一纸婚约也就到此为……”
话直到这这一个音,秦或忽然揽住她的腰身,将她往岸上一压,俯下身来含住了她不断张合的樱唇,好像要将她每一寸呼吸都掠夺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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