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到底想做什么?”
台下百里锦问身侧的扶留,语气三分困惑。
若是要赢那年轻将军何必绕这么一个圈子,若不是为赢,又为何出现在此?
“看着便是。”
卿宁停在耳中,已然可以明显感觉到背后汗水淋漓的滋味。
这紫凰凤衣穿在身上,竟比千斤还重。
她不知道这祸害此举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心下难受的紧,好像有人掐住了咽喉,那一口气上不来下不来。
便是多在这里呆一刻,她都犹如被万蚁蚀心一般的痛楚。
这感觉,同她幼时不小心打碎了爷爷的毒瓶,毒水从指间腐蚀而入,一点点将她的理智吞噬一般。
只是毒犹可解,而她此刻的心却已然到了绝路。
她闭上双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这一刻,她不去看不去想,可就连这四方八方拂面而来的微风,都似乎带着那祸害身上独有的温凉气息。
不知何时起,那人面容深刻心间,她早已无路可走,避无可避。
此时便是后悔,也唯剩一个悔之晚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是日到正午,阳光眩目照的人理智全无,飞雨却也在这个时候凑起了热闹。
雨水掩盖了年轻将军满额细汗,也掩不住他每落一子思虑的时间都越来越长。
脸上的血色已随着一寸一寸苍白下去。
骄阳飞雨同在,秦或却依然不紧不慢的,在对方落子之后,随即落下。
好像落在哪一处,都全然影响不到到他的思虑一般。
杨浩冷汗淋漓许久,场上围观的人群都已经开始不耐的催促起来。
年轻将军握着最后两枚棋子的手终是无力落下一颗,口中却难吐一字。
身侧的风长华轻吐了一口气,两厢侍女成了衣盘上前,那赫然是一件和她身上一模一样的紫凰凤衣。
大公主摘下面纱,在侍女侍候下,披上这满身光华流转的凤衣。
朝着卿宁明艳一笑,转身便从迎凤台上飞身而下。
那明艳无双的女子于无数目光之中,满怀希冀奔向她的心上人。
场上棋局白子已是东围西困,满盘落索。
无论如何落子,都是败局已定。
“我……”
杨浩面上血色全无,站了起身,身形却一晃,险些就往场下栽了下去。
这世上以已之长,仍旧没有胜望的事,着实是最伤人的。
“秦哥哥……”
大公主落向那比武场上,柔声轻唤。ωWW.chuanyue1.coΜ
一众人围观的求亲者们,顿时分退两旁,让出一条道来。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便也就是这样了吧。
卿宁僵坐在帘纬之后,呼吸忽然顿在了那里,脑海忽然变得一片空白。
场上不管落子何处,都是胜券在握的那人薄唇轻勾。
忽然白泽如玉的指尖一松,墨色棋子便在这转瞬之间落回棋罐之中。
玉石相击之声微弱清润,秦或于无数不解、愕然的目光之中,缓缓起身与飞身而来的大公主,衣袂交叠而过。
墨色双眸落在那迎凤台上,“夫人那,你在不出声,本王可就真的不得不赢了!”
那人语调分明是宠溺中带着三分无奈的意味。
不禁是风长华的身子怔在了那里,满场都是被这变故惊呆的,瞬间便只余冷抽气此起彼伏着。
那人话语分明落在卿宁耳边,却又让此刻的她觉着缥缈的这样不真实。
帘纬翻飞之外,那人墨衫轻携微雨,绝世眉目逐渐渐近了,一点点变得清晰而温软。
于是,满座衣冠一时在她眼中,便都化作了虚无。
便是此刻阳光飞雨同在这样奇异的景色,竟也在此刻变得异常和谐起来。
“陆二,夫人……”
秦或立于轻栏之上,含笑轻唤,眉目间都是此生罕有温和模样。
衣袂翩飞间,朝着帘纬之后的她,伸出一只如玉手掌。
这一声近在咫尺,卿宁却是听得才真切,便是半点幻音迷语的可能都没有了。
满座哗然目光,聚齐于迎风台上,她便在此刻不自觉的站起身来,凤眸微扬。
像是被施了魔咒一般,再移不开目光。
轻纱飞飞扬扬,她的长发随之飞舞,朦胧了眉眼,清浅了流光。
咫尺之外,他声音低沉,笑意懒散,“就在方才,我还在在想如何让你也尝一尝,这日夜辗转反侧的难眠滋味。可等我真的站在这里,又如何真的舍得……让你难过多一分。”
说到最后语气难免换成了无奈轻叹,四周帘纬无声飘落,轻拂过那如玉手掌,无端的旖旎了满身阳光。
那人指尖温凉,同点点飞雨一齐落在她眉目上。
卿宁一袭凤衣灼灼,于高台之上,满袖清风相送。
抬眸望着秦或,一时眸色都不自觉变得明亮起来,亦或这便是是那满心欢……欢喜?
就在方才,她心下难过的连呼吸都那样困难了,然后忽然因他这一句话,又瞬间鲜活的跳跃起来。
那人淡淡一笑眉眼生花,那一向叫人望不到遍及的墨眸里,此刻无声倒映的便只有一个她!【穿】
【书】
【吧】
卿宁额间的淡粉色的疤痕几乎已经淡不可见,飞雨渐渐落满眉目,便连凤眸中也沾染了几许水汽,一时间美目流光四溢。
两两相望,一笑间,再无需任何言语。
秦或伸手轻轻摘下她面上轻纱,阳光下飞雨如丝,他指腹温柔轻抹,一点点拭去她面容上的斑驳痕迹,小心翼翼而又珍重万分。
卿宁望着他,一滴清泪夺眶而出,瞬间便融进这雨水里,好似从来也没有出现过。
别过头避开他的手,却忍不住唇瓣微扬起来。
语调微挑,“秦或,你这是铁了心要祸害我吗?”
卿宁想若不是她病的不轻,便是那祸害脑子进水。
否则,怎么会在大公主的招亲宴上,放着好好的西横大公主不要,非要同她一个毁了容的别扭姑娘纠缠到底。
而他又是如何知道,她中的强效美人殇经过张贺这么长时间的调养,其实只需这最后一个契机。
这一场无根水来的这样及时,冲刷去她满面仓夷。
同时也打破了她满身龟甲,在也没有要躲要避的理由。
便是她来日要走,又凭什么将这祸害拱手相让给风长华?
秦或眸中含笑,而后答道:“婚书已入族谱,就是本王死了,你也是我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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