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做好晚饭，呼唤了一声沉浸在书房里的顾岑俞。
听到回答后，乖乖趴在餐桌前，等着他出来一起吃晚餐。
不一会，顾岑俞就打开了书房的大门，抬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苏北水灵灵的瞳仁。
他心里柔软，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拉出身旁的椅子，坐在苏北身边。
余光瞥见桌上的美食，震惊道：“这么多好吃的，辛苦我的苏北了。”
苏北笑笑，将筷子递给他：“你还没尝就知道好吃了？万一不好吃怎么办”
顾岑俞接过筷子，说是夹了块炒肉放进嘴角，咀嚼了几下，做出夸张的表情：“苏北做的菜，光是闻香味，就知道好吃了！”
一句话夸的苏北眉开眼笑，又往他碗里夹了几筷子其他的菜，“这么多菜都堵不住你的嘴！”m.chuanyue1.com
顾岑俞一一放在嘴里仔细品尝，心里俱是满足，他已经记不起苏北脸上有多久没有绽开笑容了。
刚才他出来故意耍宝，也是因为她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想逗她笑一笑。
饭桌上，苏北见他表情轻松，便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道：“岑俞，王乔姗的事情怎么样了？”
顾岑俞筷子一顿，瞬间，又恢复原来的动作，表情轻松的说：“放心吧，她已经进警察局了。”
警察局是进了，可他们的证据却不够有力，他要的是百分之百的把握，而不是抱着侥幸心理去打这场官司。
万一王乔姗那边胜诉，他们要想再告，就很难了……
苏北也看出了他的担心，若是放在以往有把握的事上，他绝不会故作轻松。
她不再多问，又往顾岑俞碗里夹了些菜。
一顿饭，吃得虽然沉默，可因为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隐隐散发出幸福。
饭后，欧阳韩铭给他们打来了电话，解决了他们刚才最担心的问题。
叶永樊被抓到了！
顾岑俞和苏北精神为之一振，收拾好后，奔赴警局。
到了警局，苏北看见来来往往井然有序的警察，摇头，这个月是她活了这么大进警局次数最多的时候了！她之前的次数加起来也不够这个月的零头……
又是黑漆漆的审讯室，依旧是那几个审问的人，只不过对面的小猴子换成了叶永樊。
“你们要干什么？”尽管叶永樊还保持着些许镇定，可急切的话语透露出他的内心很慌。
顾岑俞看着他颤颤巍巍的想往后移动椅子，冷笑一声说道：“你现在有两条路。”
“一，在监狱待一辈子。二，在监狱待十来年。”
说着停顿了几秒，弯腰阴测测的问他：“你……想选哪一个？”
最后一句话听得叶永樊背后一凉，他弱弱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顾岑俞直起身子，不再看他。
这话说得的确是很笼统，没头没脑就说了出来，叶永樊的大脑转不过弯，思索了半天。
这许久的时间让顾岑俞极其不耐烦，他淡淡的开口说：“给你三秒钟，必须给出答案，不然给出最坏的选择。”Μ.chuanyue1.℃ōＭ
“一，二……”
“二！”叶永樊还没反应过来，数字已经念到二，他赶忙选出相对较好的选择，“我选第二个！”
屋里所有的人都放下了心，顾岑俞走到他面前，赞扬到：“你很识相！”
然而，到了最后顾岑俞离开，叶永樊也不知道第二个选择意味着什么。
顾岑俞和苏北出了审讯室，陈警官就抓住机会走了进来，手上还抱着一叠厚厚的文件。
在叶永樊疑惑的目光下，拆开最上面的那个文件夹，看了眼他，念道：“晚上六点，驾着一辆出租车停在上城国际，六点十五分，接到乘客苏北，六点二十，在中山路发生冲突，将乘客的手机扔出。六点半，出城……”
他念的正是成俊人出事那个晚上，叶永樊所做的事。
越往下，越听得他心慌意乱，叶永樊心里渐渐有数，刚才顾岑俞说的两个选择就是这个。
只是他还是不懂既然已经决定定他的罪，哪里还有第二个选择！
陈警官看出了他的疑惑，仍旧照着文件继续念：“六点二十，成俊人接到苏北的电话，二十三，我警察队陈队长接到成俊人的电话，出发追赶。七点，叶永樊挟持苏北进了芦苇丛，五分钟后，成俊人赶到……”
念到这，陈警官戛然而止，他从文件中抬头，望着叶永樊：“芦苇丛里没有监控，这之间的一个多小时，我不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能说说吗？”
叶永樊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心虚，连忙低头，“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陈警官笑笑，不置可否，“你想听后面的发生的事吗？”
叶永樊愣住了，后面的事……
不就是成俊人救走了苏北，遭遇车祸死了么？
但看陈警官的眼神，似乎又不是那么简单，他愣愣的看着他，点头。
陈警官也并不是真的想等他的答案，照着后面念：“六点三十，王乔姗出现在出租车旁边，剪掉了出租车的刹车线。”
王乔姗！
叶永樊怔住了，他们进了芦苇丛之后，王乔姗是往后面出现的，他一直以为谁做手脚都有可能，而最没有可能的就是她！
她出现的时候，成俊人还没到，这么说……
她是想把他和苏北一起弄死在路上！
在芦苇丛里表现的那么疯狂，也不过是出口恶气？
越想越觉得可怕，他要不是突然想到兰博基尼的性能好，临时换了车，现在恐怕已经被埋在冰冷的土地里了。
“所以……我该怎么做？”叶永樊当然不傻，他们前后整了这么一出，为的不过是他这个人证。
那么，他就必须得在商量的时候往自己有利的这边靠拢。
陈警官也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他早就摸透了一般人面对这种事所表现出的人性。
淡淡的问道：“你觉得呢？”
“我可以给你们作证，可必须得给我的刑法减五年！”果然，叶永樊说出了自己的目地。
陈警官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无期徒刑改成10年，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
叶永樊咋了一下嘴唇，没有说话。
陈警官当然知道叶永樊心里面打的什么算盘。可是，作为一名警察，又不是法官，不能拿法律的公正来做交易。
对待这样和自己谈判的人，陈警官努力保持着沉默。
虽然知道他可能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但是陈警官还是继续沉默。
叶永樊心里面的忍耐到了极限，他开始揉搓自己的双手，握紧拳头。
陈警官抽了一支烟，一边抽烟，一边说：“其实啊，人生，就像抽烟。”
叶永樊白了陈警官一眼。
“法庭上面的判决，只是你进入监狱里面的凭证……”
陈警官好像一个父亲，在教导学习不好的孩子。
“你想说什么？”叶永樊实在耐不住等待的寂寞，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想说的是，首先我不是法官，我们根据法律的条文看到如果你出来作证，可能会减刑到了10年。别的我不敢保证。”
“然后呢？”叶永樊问道。
“然后，判决是10年还是多少年，那是法官决定的，但是如果你在监狱里面表现不好，可能会面临加刑；相反，如果表现好了，就可以减刑了。”陈警官吐出烟雾，看着外面的景色，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
“你说什么？在狱中可以减刑？”叶永樊对减刑的期盼已经超过了这种对峙的冷静，陈警官马上抓住了这个筹码。
“是的，我再说一次，我不是法官，不能答应你的要求，其次就算判决10年，你表现好的话，还可以提前出狱，重获自由。我想你不会到了监狱还要为非作歹吧？”
“不会，不会！”叶永樊保证道。
“那你决定了吗？能不能背下这一段话？”陈警官心里带着一点点的安慰。
“应该可以，我试试。”叶永樊点点头。
陈警官从口袋里面拿出香烟，抽出一支递给了叶永樊，说：“来兄弟，开庭的时间没有这么早，你可以慢慢适应一下。”
叶永樊接过香烟，点燃，吸了一口。
他好久没有吸过烟了，终于有一点点回到了外面世界的感觉。
“你放心，这里是看守所，没有地方放风，没有人给你自由活动，但是到了监狱，会有很多的娱乐活动，还有很多私人的空间的。”陈警官安慰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陈警官怕再说下去叶永樊又会反悔，于是起身走人。
叶永樊紧紧地捧着手上那张揉皱了的纸条。上面潦草的字迹，好像是从天而降的一道神奇的树叶。虽然还是免不了牢狱之灾，但是毕竟从终身监禁减刑到了10年。
而且警官还告诉过他，要是表现好的话，在牢里还可以减刑；什么叫做表现好？大概就是和今天这样吧。他对自己今天的表现比较满意，否则陈警官也不会这么大方地给他抽“中华”。
他打开那张纸条，仔细地对着上面的字句，又念了一遍。希望自己不要背错了，第一次做人证，一定要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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