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一直小心拿着生怕挤压坏了的面具也“砰”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只是直直地站那儿，呆呆地看着摊主的方向。
时间在这一刻乍然凝固起来，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虚影。
他眼睛连眨都不敢眨，生怕这所有的一切只是个幻觉。
只是，那沉寂多日的心脏却倏而猛地狂跳了起来。
砰砰砰，一声紧跟一声，一下紧接一下，强烈而又错乱，似是在锣鼓喧天地彰显着主人此时所有的情绪。
他这样站着、看着，不知多久，似是短短一瞬，又似是沧海桑田、一眼万年。
倏然，秦墨扬嘴角多了不由笑了起来。
这种愉悦到身体每一个细胞的笑容已经许久不曾出现过了。
他捡起地上的面具，越过那几个围观的人，径直走到了离摊主最近的地方。
“我想画张肖像。”秦墨扬开口连声音都不敢太大，生怕是个梦境，一大声就吓跑了什么。
饶是已经尽可能用了最正常的语气，但话一出口，还是感觉到了声音中那隐隐的颤意以及——说不出的干哑滞涩。
秦墨扬喉结微动，下意识就咽了下口水润了润嗓子，至少下句话可以表现的更自然一些。
很明显，摊主下意识的反应是被人打断思路的恼怒。
但听到声音，还是不由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但仅是一眼，就又重新把目光放在眼前的画板上，不过却开口，“你想要画什么样的？”
“我对画不懂，你看着就行。”
说着，秦墨扬把旁边的两块砖头搬过来，放在看摊主画画最佳的位置坐下，连擦也不擦，丝毫不嫌脏。
在他即将坐下的时候，摊主却递过来一张画纸。
看到递过来的画纸，秦墨扬直接傻笑了起来，嘴角差一点就能直接挂到耳朵上了。
就在那儿坐着、看着，也不出声，目光就像被502粘在了摊主身上一般。
摊主似也被这目光看得画不下去了，看了看画板上还没有完成的画，终究还是收了笔。
另拿了速写本过来，在要下笔的时候，瞟了秦墨扬一眼，开口，“我画画很贵的，比这里所有人的画都要贵，你确定要画？”
“画！”这话说得很是斩钉截铁。
“你就不问问有多贵？给不给得起？”
“我有的是钱！不怕贵！只要你肯要，我就给得起。”秦墨扬这话说的就跟个大傻子似的。
周围几人不由在心里“切”了一声，这年头，竟然还有如此不要face的人，并且还不止一个。
摊主也不再说话，低头，直接画了起来。
刷刷刷，没几下，连两分钟都没有，就画好了。
然后把速写本递给秦墨扬。
周围几人不由纷纷勾头过去，想看看号称比这里所有画都要贵的画是什么样子？
到底画得有多好才敢如此大言不惭？
却发现画纸上只画了一个简单的卡通肖像。
不得不说，这个画完全画出了秦墨扬此时的精髓，嘴开心地咧着、眼睛直直而又贪婪地看着前方，就跟个大傻子似的。
不得不承认，虽然只是个卡通人物，但画得确实挺像的。
但这种卡通画，但凡稍微学过画的都能画出来。
就这种水平，还要意思说比这里所有的画都要贵，是不是有点太不要face了？在说之前也不先打听打听今天这里来了多少知名的画家？
想必这位摊主定是不知道今天这里来了多少大神级别的人物，不然吓都吓尿了，哪里会敢如此这般大言不惭、说这种把牛吹破天、被疯狂啪啪打脸的大话。穿书吧
看着画纸上的卡通肖像，秦墨扬却不由笑了起来，似是万般满意。【穿】
【书】
【吧】
“满意就付钱吧。”摊主倒是直接。
秦墨扬拿出钱包，打开。
咦，这么多钱！
吃瓜群众又往这边勾了勾头。
不说那些卡，单是现金就不少，足够让那边的大神给画好几张肖像了。
大兄弟，你貌似被坑了！
秦墨扬看了看，把钱包连卡全递了过去，就这样，似乎还觉得有些少了。
边上有一个人实在不忍心看这个小兄弟当这么个冤大头，刚想去拦，就被另一个看出一些门道的人给拉住了。
摊主接过来，看也没多看钱包一眼，直接收了起来，不甚在意地把钱包扔进了袋中。
“今天我只带了这些，离你说的最贵标准肯定还差得远。”秦墨扬把面具也双手奉上，“这些面具不如也送给摊主吧！”
周围的吃瓜群众：这还不够，这人莫不是个傻子吧？
摊主看了一眼秦墨扬手中的面具，也不嫌弃，接了过来，顺便还说了一句，“我儿子应该会喜欢这个！”
儿子？
周围几人不由面面相觑，瞪大了眼睛，这个瓜他们还能接着吃下去不？
但当事人之一的秦墨扬却毫无所觉，而是愈发欣喜，“真的？这么巧？我也是觉得我儿子会喜欢才买的，没想到不但我们心有灵犀，连我们儿子的喜好都是一样的！”
纳尼？
这两人都有儿子？
有儿子还敢这样明目张胆？
要不要这么毁三观？
“这面具也不值几个钱，我先把画还你，等什么时候我能凑够摊主想要的，摊主再把画还给我。”秦墨扬说着很是真诚地把刚才的速写本递还过去。
周围几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这大兄弟先前是不是只顾着长相貌和身高了，然后就把长脑子这茬儿给忘了？
见过脑子不好使的，但没见过这么没脑子的。
想买张画没错，花高价买也没错，毕竟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儿，但这位大兄弟可倒好，钱没了，画也没了，人财两空，什么也没落下，这傻得简直都不透气儿了？
摊主看着递过来的速写本，也没接，反而问道：“只给画？”
“还有人，可以以人相抵，就是不知摊主肯不肯要？”
周围几人立即想捂住牙的位置。
哎呦，我去！原来重点竟然在这里！
也太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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