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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卡索位于俄克拉荷马和德克萨斯的交界处,原本是一个有着一片小湖泊的谷地,当地人习惯叫它‘特科索玛湖’。
但是自从《迁移法桉》颁布16年以来,不断地有印第安人被驱赶到了这里,其中大部分人都自称是奇卡索人——也许是叫‘乔克托人’,但是没有人在乎这个了。
聚集在这里的印第安人越来越多,于是渐渐地便有了‘奇卡索’这个新的名字。
如果有人实在记不住这个奇怪的名字的话也没关系,可以用白人们叫的那个名字:“zha种”,反正白人是这样叫的,奇卡索人自己也认。Μ.chuanyue1.℃ōM
……
8月19日这一天,一大早水车和海就起来了。
他们指挥着人手,将整片山谷都扎上了自己带来的彩带。
还在高低不平的溪谷中搭建起了一座简易的木桥,上面挂满了铃铛,风一吹,那些铃铛就叮叮当当地做响。
四周的山头上都派上去了几个号手,他们高高低低的试了一下音。那种用铜管和黄片做出来的乐器,比牛角还要清脆响亮,而且听起来也很喜庆。
士兵们突发奇想,将溪谷中红色的石头捡了起来,沿着之前的道路洒上去,很快,溪谷中便出现了一条红色的道路。
“对了,还得有鲜花!”海说到。
这个季节,溪谷里很多花都已经凋谢了。水车皱了一下眉头,但很快便又舒展开来。
溪谷里的花都谢了,但是离这里百里之外的山谷之中,却盛开了一大片玫瑰。这种玫瑰有着深红色的花瓣,巨大得像是拳头一样。
当地的奇卡索人说,这种花原本不是红色的,但是从外地迁移来的印第安人总是会从那里经过,将他们的血和泪洒在了花瓣上,于是它就变成了红色。
水车调集了十匹快马,命他们赶紧去北面的山谷中采摘鲜花。
“灯笼都挂好了吗?”海问到。
“都挂好了!”
“为什么我没有看见?”
“山谷太大了,而我们带来的灯笼太少!”
“这不行!”海说到:“我们必须得将这个山谷都点亮——哪怕是白天,也要点亮!想办法,水车!”
水车用力地抓了抓自己下颌上并不存在的胡子,“要不然,只有向本地人买——但是可能来不及了!”
“花钱呗!”海大手一挥,“这件事情交给我了,我去找他们买!让他们赶紧给我们把灯笼挂起来!”
海火急火燎地走了,没走几步又回过身来,叮嘱水车:“你赶紧去把箱笼打开,把里面的衣服拿出来熨平了!”
……
奇卡索山谷里叮叮哐哐响了一整天,到了入夜的时候才终于消停了下来。
随着一盏一盏灯笼亮起,整个山谷都明亮得如同宝石一般。
马蹄践踏水花的声音在大约夜里9点钟左右响起。
水车和海第一时间迎出了房门。
“开始了吗?”
“开始了!”马上的骑士跳下马来,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说到:“天太黑了,没法清点到底有多少,但至少有两千人被释放了,接应队伍已经赶去迎接他们了!”
“只有两千人?”水车问到。
“看看后面还有没有吧!”骑士说到。
“有洛岑的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骑士说到:“谢尔曼实在是太狡猾了,他将俘虏都藏在很远的地方,直到他释放之前才会通知我们地点!”
“直到了,先去休息吧!”水车说到。
谢尔曼与印第安人的换俘已经进行过很多次了,在双方都有诚意的情况下,并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
一方面,印第安人需要换回自己的亲卷,这是所有人都渴望促成的事情,所以没有一个印第安人想横生枝节;
另一方面,谢尔曼也需要带回至少一支队伍,好为美利坚挽回最后的颜面。
在换俘这一件事情上,双方是可以合作的。
哪怕是敌人,也是有共同利益存在的。
至于像南边蒙特雷一个哨兵提前了一分钟关闭安全通道大门的事情,当事人也许觉得天都要塌了,放到整个换俘行动的战略角度上来看,根本就什么都算不上!
……
到了凌晨3点钟左右,又有骑士涉水而来。
他带来了又一批俘虏被释放的消息。
在另一个方向上,大约有1000多人。但是还是没有洛岑的消息。
海和水车都互相安慰着:“没事,肯定在第三轮!”
两人都没有睡觉,坐在屋檐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你见过洛岑吗?”海问到。
“见过!”水车说到。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海问到。
水车想了一下,回答到:“她长得很美,是个美人。”
“真的吗?可是我看报纸上……”
“那是后来的事情了,”水车说到:“实际上,在一开始她来到咱们部落的时候,简直将我们都惊呆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像她那么美的女人!”
“斑鸠应该很爱她吧?”海说到。
“那是肯定的啊!”水车说到:“她也很爱斑鸠。在这个世界上,应该再也找不到另外一个人,比斑鸠更爱她,也再也找不到另外一个人,比她更爱斑鸠了!”
海不知道在想什么,靠在墙壁上沉默着,两只脸颊被灯笼照得红扑扑的,偶尔发出吃吃的笑声。
水车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海今年才17岁,虽然走过尸山血海,经历过了惨绝人寰,但这个年纪的少女,又怎能不对世界和未来充满了憧憬呢?
】
水车也想起了他的杜娟花,上个月收到来信,说是杜娟花已经怀孕了——
……
答答的马蹄声在清晨6点钟左右再次响起。
灯笼还未熄灭,它们在山谷里等了一夜。
骑士从马背上跳下来,站到彻夜未眠的水车和海的面前,从他的衣兜里取出一条棕黄色的丝带,双手展开,呈递了上来。
“最后一批家卷也释放了,我们的接应团已经同他们取得了联系!”
“这是?”海问到。
水车抬起手来,颤抖着接过那一块丝带,上面沾满了干涸的血斑、脏污的尘土、还有其它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但是水车认出来了,当日那个娇嫩得如同清晨树叶儿尖上的露珠一样的少女,额头上也缠绕着这样一根黄色的丝带。
虽然已有3年没有见过洛岑了,但是水车依然清晰地记得,当日她那惊艳了整座山林的样子。
“是她?”水车问。
“是她!”骑士回答到。
水车勐地抬起头来,眼睛陡然一亮,脸上的笑容绽放得像是花儿一样。
“哈哈,走!我们去接她!”
他一只手搂过那名报信的骑士的肩膀,一只手搂过海的脑袋。
“走,我们去带她回家!”
金黄的日色掠过山顶照耀在山谷里,白色的清泉上面飘荡着薄薄的晨雾,红色的玫瑰花在路边排列成两个大大的‘喜’字,橙黄色的鹅卵石道路弯弯曲曲地通向远方。
奇卡索的清晨,美得像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