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老态龙钟，面容憔悴的样子，半晌，她叹了口气：“小白，是我顾家对不起你……”
顾司白没有说话。
跟在身后的妇人转身离开。
他的语调微微带着嘲讽：“说的太多，做的太多，顾老夫人，你要我拿什么来原谅顾氏对我的伤害？”
老妇人紧攥着右手，恨不得马上跪在地上，让大事化小。
现在顾家的局势很明显了，几个外氏亲戚恨不得顾氏父子马上就死在医院，永远醒不过来。
她的声音很孱弱，满满的无力：“小白，推我到院子里走走吧。”
男人俯身，掐灭了还冒有火星的烟头，拧着眉头将顾老夫人推到院子里。
“孩子，是我儿子对不起你，顾氏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看在老爷子拼死把你送回来，顾扬你想怎么处置都行，一辈子关在家里也无碍。”
老妇人豁出这张老脸，乞求着放过祖辈打下来的基业，要到了他们这一代毁了，老头子在天之灵，怎么会安息？
顾司白眉目注视着风烛残年老妇人的头发。
推到白色西欧建筑的亭子，面对面坐在了龙飞凤舞、精雕细琢的凳子上。
男子薄唇弧度下沉：“顾老夫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您所说的处置，就是让顾扬在这颐养天年？安度一生？”
她轻笑一声，转看向园子里移植过来的花，“你没有选择。”
顾老夫人轻嘲地勾起嘴角，哪怕是死，也要守住顾家最后的基因。www.chuanyue1.com
“作为同母异父的兄弟，难不成要为了顾氏集团，活生生让他一辈子躺在医院，永远都醒不过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是我儿子他们俩夫妻有愧于你，亲亲呢？是他活该插在你们中间？”
顾司白神色清冷，一股莫名烦躁的情绪，萦绕在他的胸腔。
这让自己感觉到不公。
有生之年。
他原以为，顾家至少有一个人会毫无条件地偏爱自己。
当初来到顾氏，哪怕老夫人没有对自己恶语相向，时有时无的安慰，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现在，他的脑子无比清醒。
原本在客厅里的浑浑噩噩现在了然不见。
顾司白看着妇人的眼光，没了之前的可怜，而是冷漠与活该。
他淡淡的轻瞥顾老夫人一眼，沉着声音开口：“活该，谁让你们引狼入室，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
她不敢相信，原本尚有一丝良心存在的人，怎么会变得这样，贪得无厌、利欲熏心？
他的语调仿佛在颁布一道圣旨：“顾氏集团，我不会放手的。”
老人脸色瞬间失去血色，心口猛地像是坠入无底深渊。
望着男人脸上小人得志的表情，语气格外激动，甚至失控。
布满皱纹的手，张牙舞爪犹如地狱的厉鬼，疯狂抓着近在咫尺的男子。
她的嘴上不断讥讽嘲笑：“怪不得你妈跑了，活该你一出生就没妈，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
“你恨的是那个女人，你恨她怎么不去杀了她，关我儿子什么事，因为你，我的儿子和孙子现在都在医院躺着。”
“一个外人觊觎我顾氏的财产，好大的野心，你这样的人，活该一辈子孤苦无依，现在连唯一的亲弟弟都要害死，没心没肺的畜牲！！”
顾司白站在原地，看着老妇人嘴唇气得发抖，面容狰狞的模样。
他现在还就喜欢，看着顾氏的人，看不惯自己，还没有能力除去自己的眼神。
……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潮涌动源源不断，沿着路边，一大一小毫无目的向前走。
小白菜害怕走丢，紧紧拉着女人的手：“姐姐，我们要去哪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的声音打断了失魂落魄的精神。
回过神来，怔在原地，停下脚步，环顾四周的环境。
去哪儿？【穿】
【书】
【吧】
她………
眼神恍惚，好似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一样。
夏倪脚步踉跄了几下，重心不稳，脸色白得像见鬼一样。
嘴里不停地颤抖，眨眼次数也相当频繁。
顾娜忍不住抓紧她的手，忍不住抓紧她的手，提议道：“姐姐，我们先到旁边坐一下吧。”
女人眼神漂浮不定，淡淡地应了声：“嗯。”
夏倪在她的搀扶下，走到了附近的公园，一屁股坐在了长椅上。
身后的蔷薇花坛，挡住了两人的后背。
小白菜神色复杂地看着夏倪奇怪的举动，越来越不对劲，似乎很是抗拒周围的一切。
本想着让她放手心态，随手从身后的蔷薇花坛采一朵花，送给女人。
女孩摊开双手上，采下来完好无损的花：“姐姐，这里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没有人会注意到的。”
她整张脸惨白的像一张纸。
迅速拿过来，手如同索命的，那花汁在强劲的力量面前，变得腐烂、臭败。
夏倪的眼神死死锁定，看着原本鲜艳夺目的花，慢慢在自己手上，消逝殆尽，如同一个生命的陨落。
小白菜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仿佛看到了原始人的模样，说难听点，就是野兽。
夏倪慢慢闭上自己的眼睛，手紧紧攥着，不愿放手。
她的一生，就是这样。
开花、摘取、败柳……
就在这时。
包里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
接通后，传来了一位熟悉的声音：“夏小姐，你现在在哪？原本定好的时间，已经超时了，是不是出状况了？”
这是她的主治医师，精神科的。
原本攥紧的手，不舍得放开。
女人闻此，才想到要去医院看看：“没事，我现在就来。”
“嗯。”男人语气无奈：“……路上小心点。”
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重新放回了包里。
从里面拿出湿巾，抽了一张，擦了擦手上留有的汁液。
“姐姐。”小白菜一切都看在眼里，忍不住问了句：“你是不是生病了？”
四目相对，女人嫣然一笑，很是苍白：“如果是的话，你也离不开我，是吗？”
她说的是事实。
女孩愣住了，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说，难道不是普通的病？
半晌，女人站起身来，她需要一个人照顾自己，并且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小白菜原本伸手搀扶，却扑了个空，尴尬的双手停在半空中。
迟疑地收回手，站了起来，跟在她的后面。
……
市中心医院
夏倪不仅仅要来精神科看看，还需要定期到妇科检查。
之所以是精神科，无异于她现在的情况。
要先是妇科检查，那么她可能是在精神极度恐慌的时候进行，容易在路上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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