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他不是总一贯淡求、一副“失之我命”的洒脱。怎么却在这件事上偏执若狂?他真有这么喜欢她?还是不甘心在作怪?
别跟来了。
她的不甘只是来看一眼。来了、见了。
她就走了。
她不愿被他看低可怜的自尊心、她的未来走向、她对他的不确定、她对爱情的质疑都把她变得像恶鬼一样,只想将他推得越来越远。
泥沼里的她不愿被他捞起,他也捞不了。
求求他远离她。他和他妹妹相亲相爱不好吗?!她没那么喜欢,就该无比冷漠地离开。可脑里神经却一直狂躁地发癫。她的口是心非又在作怪,它要她说我就是不在意、说我根本不在乎。
嫉恨和烦闷教她做个坏人,于是话越来越重。“我真的不喜欢你。”
他好不容易复苏的呼吸又被绞索。
眼睛像在破碎。“不喜欢?”
“不喜欢。”
“为什么?”
她轻轻抬起头,与他对视。
“你需要什么理由?腻了、烦了、厌了还是累了?”
“明白,本来我没打算和你在一起的。可是因为那次酒醉…也许是因为第一次给了你。你知道,女生对给了第一次的男生,不管喜不喜欢都会起那种心思。所以提分手真不是我一时兴起,是我想了很久。我想我还是没那么喜欢你,所以才不拖着你。从交往以来,我是真的觉得有点累。我家里给了我压力,我也不想去顶撞养我十多年的妈,她说不行就一定有她的道理。我也真的考不上北一,你进了北一会有更多更好的女生。你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你有你的路要走,我跟不了你也不需要你自毁未来地跟我。每段感情都需要磨合,只是不幸我们没有磨好而已。”
她说的都是真的。但也隐瞒了。解决不了问题的诉苦都是没用的矫情。她不想让他知道更惨的真相。
天昏地暗的心在榨汁,他奋力克制情绪,双眸沉黑。
“只是因为…我拿了你的第一次?”
她不愿再纠缠。轻轻叹息。“明白,你很好。下一个会更好。天下女孩千千万,没有我你也会幸福。”
她分析清晰,还为他周全考虑好话说尽。给他留足了面子。
可他只觉得肠子被掏出,再被一节一节切碎。
他低了头,从袋子里拿出奶茶递给她。白玉指尖还有粉香。
“那杯布丁她做得不对你口味。这是我自己调的,给你换成你最喜欢的烧香草,里面加了很多芋圆,夏天有点热就加了点冰。糖刚刚好。我试过了。”
他又递近一点。“枝道,喝吗?”
“味道不对我再去调。”
他不知道高考完后她会永远见不到他。以后相隔千里、重重阻塞。她还要过一段苦日子,或许之后连杯奶茶都买不起。
以后。
他也会给未来喜欢的女孩子这么细心地做奶茶吗?
别跟她了。她不想每次一见到他就想到他与她只有平行的未来。每见一次就要想到失去的美好和没有可能的现在。
她烦了。
全身又因为烦躁开始长刺。
她连忙从裤兜里抽出了烟和打火机,双手颤抖地想低头点燃。
他难以置信地一把夺过,声音抬高眯眼看她。
“你说这是你给你爸买的?!”
她握住他夺烟的左手腕。“还我。”
他捏紧了烟用力挤压。沉默。眼睛如钉般看着她。
她被他的眼神看得更烦。“我叫你还给我!”
“吸烟不好…”他越捏越紧,声音温柔地劝她。
“你别管我。”
她用力掰开他的左手,想从他手里拿回来。他握得很紧,她用指甲扣他,扣出皮见血丝了他也不松手。她因为他的强硬越来越烦躁,烦躁到声音猛地提高。
“你还给我!你凭什么拿走!”
他突然一把扔向远处,声音冰冷。“想要你就去捡。”
她看了一眼他,立马跑过去捡起烟,放回兜里后转身与他背离前行。他忙小跑着跟在她身后,扯住她的脖领。
“你是不是最近出什么事了?”
洋葱心的她用力拍开他的手,阴风在沉聚。“你别跟着我。”
求求你不要理我。
他见她油盐不进,声音猛地沉了。“你不知道抽烟会致癌吗?!以后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他妈要死就死!我叫你别跟着我!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她突然转身拿过他右手里的奶茶用力摔在他胸前,声音破碎。“我让你滚啊!你他妈和她卖你的破奶茶去!”
“滚!”哭腔。
她的胸口剧烈颤抖,甩他奶茶的手像折了般垂下。
他的白色校服顿时湿漉一片,脏污的暗褐色奶渍与果料湿哒地黏在白色。奶茶掉在鞋上,他狼狈不堪却没有愤怒,只用袖子轻轻抹去溅在脸上的奶茶,眼睫轻轻低下,扣着食指疤。
心里正阴雨绵绵。
“枝道。你宁愿喝他买的也不愿喝我做的。我是真的这么不讨你喜欢吗?”
她缓缓低了头。
“她就是我和你说的去做家教辅导的人。我去奶茶店打工是她引荐的。我和她没有别的关系。”
他说:“我只是想挣钱。”
“然后呢?”她眼睛突然红了。
“你不是...想结婚吗?我现在就准备。”
他认真看向她,像一只被遗弃的流浪狗。
“我也想和你结婚。”
她只有无尽的沉默。
好奇怪。他对她越好,她反而越排斥他。她反感死美好的东西,因为衬得她无比糟糕丑陋。所以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轻轻地从书包里拿出个袋子,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鞋盒,他打开盒盖后让她看。
明月给他的钱很少,只够他平日开销。所以这些天的补习费终于能买上了。
“这是你的新年礼物。抱歉,我隔了好久才给你。”
是她送他的那双鞋的情侣款。
这一刻她突然相信:也许。爱情可以忠贞不渝天长地久。不过也就一会就没了。因为还有无数破事在预知她和他的未来。她已经回不了头。他向北,她向南。他向阳,她向阴。天各一方,背驰而行,是场死局。
她让他先放着。随即转身就想走。他又拉住她的手。
“你想考哪个大学?”
她摇摇头。“我不会告诉你的。”
他还是不肯让她走,拉她衣角的手用力。她甩开他的手他也不走,就一直跟在她身后默默跟着。僵持下她终于忍不住地转身。Μ.chuanyue1.℃ōM
“你是不是贱?”
他闪烁了眸。“嗯。我贱。”
越伤害他,他就越来劲纠缠。痛不欲生更不放手。
她猛地扇了自己一掌耳光。问他:“你走不走?”
他看着她不说话。
于是第二掌将要落下,他抓住她的手腕,微哽咽了声。“我走。”
她顶着红肿的脸往公交站方向走去,他没走,只是站在原地看她背影。
她走出十步后转过身。想他已经看不见她眼角有泪,于是肆意地流。她加大了声音问他:“你怎么还不走?!”
他说:“我看你坐上车安全了再走。”
她急忙转过身不再理他。站在原地,手指擦去所有泪水,仰头平静了面孔后突然转身跑向他,拉着他的手推他在一颗树上压着,便踮起脚凶狠地附上他吃惊的唇,唇舌交融是兵刃之战,她吞咽他的口水,恨不得榨干他的水液。她咬他的唇瓣出血,香与腥交合。
她瞪着他,吃尽他的血液。
“你就是个疯子。”
抢过他手里的鞋盒。她走到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利落地坐上后排头也不回地向司机报了地址。
路过第一个公交站台,她才抱着鞋盒埋着头小声的呜咽。路过第五个公交站台,她突然嚎啕大哭。
“明白。”
“明白。”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对不起。”
路柔对刚刚不小心撞到的少年道歉。说完她看了看被撞到地上的黑色袋子,袋口隐约露出一截红色绳子,还有什么…手铐?看错了?少年很快拾好后放进口袋里。她看他干净清俊的面容一点也不像变态。应该看错了,她想也许是什么工具一类的。ωWW.chuanyue1.coΜ
少年回她:“没事。”
–
他正对着窗口的阳光细细把玩。
手铐、脚链。他打量它做工的精细程度。纯黑色恰好,重量适度,就是太硬会磨坏她。
暗室里的小铁床他试过了。耐操。配合吱呀声更带性趣。四根白色床柱也与铁链长度配合默契。
还有些。他放进了抽屉里一一整齐地排列好。等待过几天后。打开挑选。
阳光下。纤白手指与黑色工具的贴合像撒旦□□了天使。铁的金属感熠熠发光,折射他如墨的双眸。
窗外阳光灿烂。
窗内阴黑不堪。
–
枝道。你被宠坏了。
你看不到我有多难过吗?我每天都在跟踪你,观察你每一次呼吸,欣赏你每一次把戏。你真的看不到我的乞求吗?我这么可怜都引不了你一个回头。
我躺在血泊里,你冷漠地说要去帮我找医生。
可你明明知道。
杀死我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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