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到河边将花灯放下,看着花灯缓缓飘远,两人才携手回了望仙楼。
在外面耽搁这么久,两人回到望仙楼时,安娴钰已经提前回来了,身后丫鬟手里还捧着不少小玩意,看神情玩得十分开怀。
时候已经不早,安长卿便提议回府歇息。原本众人是准备等他们回来便回府,闻言正中下怀,便都起身往外去。从松涛阁出来时,安长卿注意到旁边弄雪阁的门已经开了,里头空无一人,想是安家人已经在他们前头走了。
众人回了王府,便各自回了院子休息。安长卿还惦记着萧止戈弄湿的鞋袜,一回院子就叫了下人备水备姜汤,又催促萧止戈把弄湿的衣裳鞋袜换了,免得染上风寒。
萧止戈平日里糙惯了,就是大冬天的下水也不是没干过,这点小事他本来没放在心上。却不料安长卿瞪他一眼,气道“娘说了,寒从脚底生,年轻时不注意防寒保暖,等年纪大了有你受的。你还真当自己是铁打的若是以后老了病了,可没人伺候你。”
说话间正好下人已经备好了热水,安长卿不由分说地扒掉了他的外裳,推着他往浴房方向走“赶紧去沐浴,出来后再把姜汤喝了。”
萧止戈被他一连串话堵得哑口无言,只得听他的话先去浴房沐浴,待换上干净衣裳从浴房出来,又看见他正端着一碗姜汤过来,心头就暖了暖。
从母妃去世过后,已经许久没有人这么细致地关心过他了。从他十二岁投身军营,摸爬滚打,刀山剑海里来去。周围都是些糙汉子,有过命的交情,却没有哪个会关心谁老了以后会如何。
刀口舔血的将士,顾不上将来,只顾得上当下活着。
这回不用安长卿叮嘱催促,他走过去,端起热乎乎的姜汤一口喝下。暖热的姜汤顺着喉咙滚入食道,全身都暖了起来。
安长卿见他自觉,总算不再板着脸了,轻轻哼了一声,自己去浴房洗漱。
等再回来时,男人已经铺好床,在里头半躺着了。见他过来,便挪到外面,把暖好的那一侧让给他。
安长卿脱掉鞋子,从他腿上爬过去,钻进被子里,便是一阵热乎乎的暖意,还夹着男人身上独特的硬朗气息。不知道是不是今日把话都讲明的缘故,安长卿感受到熟悉的温度,却后知后觉地有些面红耳热起来。他略有些不自在的卷好被子,也不像往常一样自然地钻进男人怀里,就像个蚕宝宝一般,半张脸都缩进被子里假寐。
萧止戈张开手臂等了半晌,也不见他过来。疑惑地皱了眉毛。再去看他,却见他露出来的半张脸上,鸦黑的眼睫不停颤动,分明是还未睡着。
只略犹豫了一瞬,萧止戈便抬手将人揽了过来。入怀是熟悉又叫人眷恋的体温,萧止戈下巴在他头顶蹭了蹭,将人抱得更紧了一些。
安长卿本来就不自在,现在被他这么紧紧抱着,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包裹着,只觉得连气都喘不过来。憋了片刻,终于忍不住睁开眼,抵着他胸膛推他,嘴里小声嘟囔“透不过气了。”
萧止戈低头去看他,正好撞上他抬头,两人嘴唇与鼻尖相对,不过微毫之距。安长卿眼睫颤了颤,不敢与他对视,眼神悄悄挪到了别处去。萧止戈喉结几番滚动,想起随着花灯一起飘走的“白首之约”,终于顺从本心,小心又轻柔在他鼻尖上轻啄了一下。
眼睫的颤动更加剧烈,像被猎人捉住不安扇动翅膀的蝴蝶。但即便如此,安长卿也没有抗拒或挣动,他垂下眼,甚至微微仰了脸,摆出一个方便他亲吻的姿势。
剧烈搏动的心脏瞬间缩紧又用力迸发,沸腾血液在周身流转,萧止戈控制着变重的气息,小心又细致的从挺翘鼻尖流连到形状优美的下颌。
大冬日里,碰撞又交缠的气息绽放出诱人的美丽花朵。
安长卿面色潮红,手指攥紧了被子,鼓了许久的勇气,才小声问“还、还要继续吗”他别着眼,不太好意思“之前准备的药膏没、没用上,就收在床头第二个柜子里”
他说得声若蚊呐,落在萧止戈耳中,却如擂鼓。天人交战良久,到底还是顾虑安长卿身体的担忧占了上风,他腮帮绷紧,额头青筋都蹦了出来,气息粗重地闷声道“今日、没准备好,改日吧。”
安长卿脸上火辣辣的,见他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便“哦”了一声,虽然他并不知道做这档子事还要准备什么。但萧止戈说要准备就准备吧。
晚上在外面玩了一晚上,回来后又承受了漫长又缱绻的亲吻,不多时安长卿便沉沉睡了过去。倒是萧止戈花了许久才平复气息,但抱着怀里的人,却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熬到了天色微亮,便起身去打了两套拳又练了半个时辰的枪,才迎来天明。
等安长卿起来,两人一起用了早膳,萧止戈才找了个理由出府,去寻胡是非。
接连替余氏和周母诊过病开了药后,胡是非无事可做,便又回了自己的小医馆,只偶尔才需去王府替两位女眷诊脉,日子过得十分悠哉。ωWW.chuanyue1.coΜ
这日他躺在摇椅上烤着火,就见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又被人推开了。萧止戈面色沉凝地走进来,锐利目光扫过四周后才道“有事找你。”
胡是非一瞬间紧张起来,以为是雁州有急事,引着他去了内室又支开药童,妥善关好门才问道“可是雁州有事要我去谁受了伤”
“”萧止戈莫名看他一眼,道“与雁州无关。”
“哦”胡是非略放心了一些,挺直脊背却依旧绷紧了,困惑道“那是何事”如果不是与雁州相关的大事,王爷神色不该这么凝重。
萧止戈长久凝视着他,沉默。
胡是非亦满头雾水,瞪大了眼睛等他说。
良久,才听他道“我有一个朋友”
嗯胡是非心想,莫非是有个朋友重伤了需要我去救治
“他娶了一位男子,那男子比他小两岁,还未及冠。”
胡是非“然后呢”
萧止戈极缓慢道“如今我那朋友准备与他内人圆房,只是他天赋异禀,那物生得极大,怕会伤了内人,所以托我来问问你。”
“”胡是非木着脸与他对视。
萧止戈有些不耐“你可有办法”
胡是非嘴角抽了抽,心想内人是男子,还正好小两岁,王爷你这位朋友该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只不过王爷与王妃竟然还没圆房胡是非深觉自己知道了个不得了的秘密。
“这办法有是有”胡是非慢吞吞道“古往今来也不是没有断袖,自然有不少保养之法”
“如何保养你写下来,我回去”萧止戈生生转了个弯“回去交给我那朋友。”
胡是非当做没发现,笑呵呵继续道“稍后我都写下来,只是不知道王爷说得天赋异禀,是有多天赋异禀”胡是非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萧止戈黑着脸,额角青筋鼓动,到底却还是给他比划了一番大小。
胡是非“嚯”了一声,提起笔在纸上写字,嘴上道“那事前也要好好准备。免得伤了。不过这事嘛,其实还要多做,配合默契习惯了就无大事。”Μ.chuanyue1.℃ōM
萧止戈拧着眉“多了会不会对承受的人有妨害”
“这就要配合我说的保养之法了。”胡是非嘿嘿一笑,将写满小字的纸张叠好交给他“王爷拿回去照着做不,我的意思是说叫你那朋友照着做便可。”
萧止戈板着脸瞥他一眼,将纸张妥善收进袖中,才转身离开。
用完午膳后,安长卿便去了清芜院。清芜院里余氏和安娴钰正在叫丫鬟们收拾箱笼行李。元宵之后便出了年,余氏早早就跟安长卿提了,觉得母女两人总住在王府里实在不像话,出了年便准备去庄子上住。也免得外人拿这事做文章传闲话。安长卿见她坚持,只好同意了。
元宵一过,余氏就立刻张罗了起来。
安长卿无奈“怎么就这么着急了”
余氏瞥他一眼“庄子上都收拾好了,隔着也不远,你若是想我和你妹妹了,就来庄子上看我们。”
安长卿知道若是自己再劝,他娘能有一百个理由来堵他的嘴,只好道“我知道了,那娘你坐下别动,叫下人们收拾就行了。”
余氏正好也累了,这才停了手歇一歇。
边上候着的王富贵见三人闲坐歇息,想着刚刚听到的消息,有心讨好道“今早老奴听人说,安相国府上昨晚上闹了不小的事,半夜里安大少爷跟做客的表少爷打了起来。”
安长卿眉毛一动“安长煜和李海云打了起来”
“是。”王富贵弯着腰讲道“听说原本是一起去看花灯的,结果回来时就不太高兴。后来不知道表少爷跟安大少爷说了些什么,两人在书房里吵了半晌,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了起来。表少爷伤了一只手,安大少爷破了头。半夜里还把老太君给惊动了,老太君当时就气倒了,早上正拿着安相国的帖子进宫请太医呢。”
安长卿不知道还有这回事,正诧异着,就见门房进来通报,说有位叫做李海云的公子求见王妃,此刻正在大门外候着,问他见不见。
“李海云怎么上王府来了”安长卿略皱眉。又想起李海云跟安长煜间的纷争,难道这里头还有安长煜什么事
“把人带去厅里吧。”安长卿沉吟一瞬,便决定还是见一见,把事情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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