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饶只是半天没去神殿里,就惊动了王妃。她亲自过来探望温饶,在看到躺在软垫上,脸色苍白的温饶时,一下贵族的礼仪都不顾,直直的扑到了他面前来。
“神官大人,我听说您身体不适——怎么了?难道没有药剂师过来为您诊治吗?”
温饶没说话,只是偏头看了看王妃身后跟着的侍从们。王妃反应过来,回头看了一眼,说,“你们都先出去吧,我要好好询问一下神官大人身体的状况。”那个问到少年姓名的女奴,也一并被王妃赶了出去。
喂!这样说是不是太暧昧了?不过现在温饶也没空追究那么多了,他有气无力的靠在软垫上,臀部难以启齿的疼痛令他都有些无颜去见仰慕他已久的王妃,“王妃。”
“神官大人,您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还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的。”王妃的神色有些忧伤。
温饶也有些忧伤,他只是有点轻微的□□撕伤,翘了一天班而已,“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很久之前就有的老毛病了。”
王妃坐在软垫上,比伺候国王更上心的拿了一块软垫,垫到了温饶的背后,让他能够靠的更舒服一些,“我在来的时候,一直很害怕,害怕是不是希尔曼用毒来对付您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和他争斗,现在你站在我这边,我特别害怕他……”
温饶听到希尔曼三个字,反射性的就感觉到了身体里一阵胀痛,但是表面上,他又不能让王妃察觉出任何古怪来,“王妃不用担心,我还是奴里安的神官,希尔曼是不敢动我的。”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温饶自己的心里都在滴血。希尔曼有什么不敢的!
王妃也像是被他安抚到了,松了一口气,“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让人来告诉我。”
温饶‘嗯’了一声。
王妃又小声的说,“国王这几天,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每天只有中午那一会时间清醒。”
所以说是要动手了吗?!王权霸业现在在温饶心里,都不及搞死希尔曼更令他激动啊!
“这样拖下去,局势只会对希尔曼越来越有利,我们必须要动手了。”王妃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温饶早就在等她这句话了。
“西沙,我需要你的帮助。”不再是叫他神官,而是直呼他的姓名。
温饶知道王妃说到底只是个女人,做大事的时候优柔寡断是很正常的,但是要想大事可成,这一点的犹豫踌躇,就必须得有人给她掐掉。温饶抓住王妃的手,紧握着,似乎要将自己内心的坚定也一并传递给她,“王妃,帮助您的不只是我,还有神灵。”
果然,王妃的神情因为温饶的这句话开始变的坚定起来。
“国王病重,能陪在国王身边的,也只有王妃您一个人。希尔曼为了保证自己的继承权不受任何阻碍,一定会想办法接近国王的。”温饶说,“王妃,您现在得回去了,在这个时候,您要好好陪伴在国王的身边,不给希尔曼任何可趁之机。”
王妃愣愣的点头。
温饶送走了王妃,开始认真思索一开始和王妃的计划中,最至关重要的一环——瑟特。他需要瑟特控制人的巫术,只有这样王妃才能名正言顺的执掌奴里安。
但是,该怎么和瑟特说呢?在温饶还在思索的时候,守在门外的女奴恭敬行礼的声音传来。
“希尔曼王子。”
温饶一听到这个名字,额角的青筋就蹦起来了。希尔曼那个家伙,做了那种事之后,竟然还有脸来?!
“希尔曼王子,神官大人正在休息,请您止步——”因为温饶一开始的吩咐,门外的女奴才竭力阻止往里面走的希尔曼。
温饶还在想能不能把他拦在外面的时候,两个做阻拦动作的女奴和希尔曼一起出现在了门口。
希尔曼露出微笑,看着趴在软垫上,目光不善盯着他的温饶,笑道,“我就说不会打扰神官大人的休息吧。”
两个女奴怯怯的看了一眼温饶,温饶知道拦不住希尔曼也不怪她们,就摆了摆手,让她们下去了。
女奴走了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希尔曼和温饶两个人。
“神官大人,听说您生病了?”希尔曼用了之前从未对他用过的敬辞,向着靠在软垫上的温饶走去。
“希尔曼王子,我身体不适,为了防范传染给你,还请你就站在那里。”温饶看到希尔曼,心里就气的吐血。
希尔曼听从他的话,站定了。
在温饶以为他总算有点脸皮的时候,希尔曼又大步向他走近,“神官大人不用担心我,我宫中有很多优秀的药剂师。”
谁特么担心你!
因为希尔曼的靠近,靠着的温饶,撑起胳膊往后缩了一些。
希尔曼走到他跟前,在近距离看到温饶苍白的脸色之后,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些。温饶看他将手抬了起来,马上惊慌道,“你要干什么!”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温饶看到了他从衣服里拿出来的小方盒。
“这里面是一些用来治疗伤口的药。”希尔曼将小方盒捧在手里。
温饶整张脸都写着:你会这么好心?
希尔曼看到,叹了口气,“昨晚的事……”
“昨晚什么也没发生!”
看到温饶矢口否认,希尔曼也松了一口气,不论怎么说,强迫男人,还是强迫与自己敌对的男人,对他来说已经是个不小的心理冲击了,“你的伤口,应该不会展露给药剂师看,但是如果一直拖着,伤口愈合的慢不说,还可能恶化。”
“那还不都是你害的!”希尔曼关切的话,在被害人温饶的耳中,就跟前来耀武扬威差不多。
希尔曼悻悻的咳嗽了一声,“总之,就当是我对昨晚的事心怀愧疚吧。等你伤好之后,我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ωWW.chuanyue1.coΜ
“怎么,你要去国王面前告我的状?”
“不是。”希尔曼知道,温饶还对他那些威胁耿耿于怀,他不自然的别开视线,从温饶气势咄咄的目光下闪躲开,“香水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但是,如果你以后让我抓到你的其他马脚,我就一定不会再放过你了。”
温饶才不想听他放狠话,听到希尔曼说不追究香水的事了,就冷哼一声躺了回去。
希尔曼将小方盒放在了温饶手边就离开了,温饶在他走后很久,才打开那个小方盒。盖子一打开,扑面而来就是一阵药草的清香,只是这和温饶以为的药剂不同,希尔曼十分‘贴心’的考虑到了他伤处隐秘的问题,将捣碎的药草,均匀的涂抹在几根手指粗细的圆润木棒上,很明显就是让他可以直接塞进身体里。温饶看了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抬手就把小方盒打翻在地。m.chuanyue1.com
都被你草了,还要让你玩道具吗!我可去你的吧!
因为希尔曼实在把温饶气的不轻,温饶也就忘了问那个少年姓名的事了。
……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就到了奴里安的祭典活动。可能与国民多笃信神灵有关,奴里安一半以上的节日,都可以被称为祭神日。但最主要的节日,只有两个,一个是被王妃主持过,主要为祈祷丰收的祭典。还有一个是在夏季,由神官亲自主持,牵引在战争中埋骨他乡的士兵的亡魂,回到奴里安的祭典。
这也是神官从平民中获得尊敬和威望的一个重要方式。
只不过这个节日,因为奴里安前两任神官的失踪,已经停止了两年了,奴里安仅剩的一位神官,因为一些特殊的缘故,从来到奴里安开始,就没有亲自主持过这种祭典。至于是什么特殊缘故,温饶猜都知道,是原主根本觉得这个祭典无所谓。
人死都死了,确实可以觉得无所谓。但是,对死人无用的事,对活人来说却是莫大的安慰。
温饶休养了一段时间,也休养的差不多了,听到女奴告知他这个祭典的消息,他只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原主是神官还是巫师根本不重要,他只要记得,他现在扮演的是个神官就够了。神官不就是要用虚幻的神灵,来带给人以真实的希望吗?
因为这个祭典已经停止了两年,所以在开始的时候,连病重的国王,都由王妃搀扶着,登上了城墙观看。
那些因为战争失去父亲的孩子,失去丈夫的女人,都翘首在台下观望着,当祭典完成,台上熊熊燃烧的火焰熄灭的时候,那些得到微薄希望的人,抱头痛哭起来。温饶知道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主持完祭典之后,就登上了一开始将他从宫中送出来的白象车上。
在返回王宫的时候,他看到了城墙上的王妃和国王。国王已经病的很严重了,已经夏季了,还畏寒的穿上了厚厚的衣物。身姿曼妙的王妃站在他面前,虽然搀扶着他,眼睛却一直望着城墙下的温饶。
果然,联姻这种东西是不会有美好的结果的。王妃迫于奴里安的强大,在幼年时就嫁给了奴里安的国王,而她的故国桑弗斯,就像是被套上了缰绳的骡马一样,为奴里安的发展辛勤工作。奴里安越来越繁荣,但是桑弗斯却日渐衰弱。这种关系自一开始就不对等,会有那种故事里的美好结局才怪了。
城墙上的国王咳嗽了一声,王妃低下头和他说了什么,然后搀扶着他的手臂,慢慢离开了。温饶也收回了视线,坐着平稳的象车继续往前走。
路上他看到了和希尔曼说话的瑟特。
温饶开始头疼了,他上午才从瑟特那里离开,下午希尔曼就把瑟特约出来了。还真是为了拉拢未来可能的敌人,无孔不入啊。
在温饶咬牙切齿的时候,瑟特发现了温饶,在开口打招呼的时候,因为他此刻的装束,有些犹豫。
因为是祭典,温饶穿的不是神殿里的黑袍,而是一种特定的服装。裸露的手臂上,画满了据说能和神灵感应,但其实卵用都没有的金纹。他身上戴的宝石要比希尔曼还要多,看起来简直就像是花枝招展的开屏孔雀。
“瑟特——”温饶在白象背上叫住了他。
瑟特走了上来,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已经亲密了许多。
温饶身上全都是晃动的宝石,这让他动都不方便,只能正襟危坐的白象背上。因为看到希尔曼心情不好,他整张脸都冷冰冰的,看起来倒有几分高不可攀的威严意味。
温饶正准备问希尔曼叫瑟特出来干什么的时候,瑟特就已经自己说了出来,“希尔曼说,今天你要主持祭典,在这里能看见你。”
温饶直接无视了那个讨厌的名字,“看见我?”这个时候希尔曼不应该抓紧时间拉拢瑟特吗?
“是的。”瑟特说。
温饶咳嗽了一声。瑟特应该没看到他在台上念祈祷词因为太无聊翻的白眼吧?
“桑弗斯也有很多流亡的灵魂,希望有一天,能有一个像你一样的神官,带他们回来。”瑟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飘忽的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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