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泳裤上的蝴蝶结,不是布料或绣花,是一根绳打出结,结的尾巴上分别缀着两颗珍珠。
浴袍落下去,带的珍珠滚了滚。
他低头看看,又看周嘉荣,见对方不说话,没话找话:“没......没关系,反正一会儿也要......”
“去洗一洗。”周嘉荣说,音质很冷而干脆,命令意味十足。
“什么?”
“我晕血,去洗脸。”
晕血?
祝余不知道还有这回事,才要关心两句,对上周嘉荣的眼,直觉告诉他,要是再不离开,好像会发生一些很危险的事。
转身走了。
对着洗手台上的镜子看,脸上没有血,洗脸也没必要吧。不过手指上有血。看来大佬的晕血症状挺严重的,那么严谨的人,连脸和手都分不清了。
低头仔细清除指缝中的血迹,洗手台旁边忽然被扔了一条浴巾。
祝余抬眸,看向镜中多出的人影:“周叔叔?”
什么时候时候进来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举了下湿哒.哒的手指:“洗干净了,我......欸......?”
话没说完,视线已经高了十几厘米。
祝余被抱起来放在了铺着浴巾的洗手台上。
事出突然,他还没有来得及发表意见,手就被拉过去了。
周嘉荣从旁边抽过纸巾,仔细的将祝余的两只手都擦干净,漫不经心的问:“怎么穿这件,喜欢?”
祝余:“......随便拿的。”
因为坐在洗手台上的缘故,他的视线范围比周嘉荣还要高一点点,视线因为心虚游移了一瞬,心道真是美色误事。
终于记起来自己本来的目的,开始观察眼前男人的点滴。
没观察出个所以然。
周嘉荣:“随便......”
随便的好。
将用过的纸巾扔到一旁的垃圾桶,捏了捏少年泳裤上串着的珍珠,手指因为动作蜷起,指骨的骨结碰到了泳裤边缘。
这个动作,带着说不出的狎.昵,又极缓慢,像是在等待什么。
一个惊慌失措的耳光,不舒服的闪避,又或者不自在的疑惑询问......
最终,什么都没有。
祝余愣愣的看着自己内.裤......阿不,是泳.裤边上的珍珠,还有上面那只手,嗓子有点干。
一动不敢动。
直到周嘉荣转身离开。
呼了口气,手指扒拉蝴蝶结的带子,想将自己代入大佬来窥探他刚刚在想什么。
脑袋里冒出的,却是奇怪的画面。
那是在国外的时候,深夜的楼梯,那个深入到让他感觉窒.息的吻,而刚才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好像比那个呼吸不上来的吻还要让人......
周嘉荣离开前,禁不住回头看。
视线一凝。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有一部分照在洗手台上,落在少年光.裸的洁白的肩.腿,还有他捻着裤子上的绳结垂眸发呆的脸上。
他在想什么?
好奇了一瞬,周嘉荣转身离去。
这里是个好地方,他想,将来未尝不可故地重游。
因为流鼻血的缘故,祝余被剥夺了游泳的权利。
他坐在泳池边看大佬游泳,一圈又一圈,体力特别好,姿势也很完美,一点都不像游泳不太好的样子。
看来看去,鼻腔一会儿一会儿的胀.热,好像血流拼命冲刷着要出来。
太没出息了,他心里想。
周嘉荣游过来,握着祝余坐的地方旁边的栏杆,仰面看他:“没意思了?我们回家。”
祝余看到有水珠从周嘉荣下颌滑落,视线乱飘:“我也想游,就一圈行吗?”
其实游不游的不重要了都。
就是感觉有点热,想降降温,再消耗消耗体力。
少年耳朵尖泛红,声音也透着虚,周嘉荣心知肚明怎么回事,几乎要心软。
最后还是没答应。
他的地盘,卫生状况当然有保障,可还是不想冒险,只安慰道:“下次吧,以后总会再来,你想怎么游怎么游。”
如果那时候还有力气的话。
这天晚上,祝余失眠了。
拿着手机翻来翻去,最后停在一张合照那里。
他和大佬的合照,背景是狂欢的人群,他眼睛瞪的有些圆,像是受了惊吓,而一向严谨冷肃的男人,揽着他的肩膀,眼睛看向镜头,却是在他唇边映下一个吻。ωWW.chuanyue1.coΜ
那时候他想躲来着,明明只是单纯的拍照,怎么......又硬生生顿住,因为大佬在亲.吻的下一刻说:“苏伊在看着我们。”
十几分钟后,祝余向自己的某些需求妥协。
在将手探进被窝的时候,碎碎念:“正常的男人都会这样,你知道的,没什么不好意思......”
亮着屏幕的手机就在枕头边,照片上的男人看着镜头,也看着一手抓着被角,呼吸渐渐不稳的少年。
......
体育课,篮球滚落脚下。
祝余看过去,球场上不少人喊:“祝余,扔过来.......”“球......”
他成绩好,性格也好,在班级里已经很受欢迎。
刚才还有不少人叫他打球,还为归谁队里吵起来,不过祝余最近睡不好,不想打球,直接在边上当观众了。
篮球场上,有性子急的,就要冲过去捡球。
晋胜池叫住人:“站那!一个球而已,扔不回来老子买十个!”
说着话,眼睛盯着球场边上的祝余。
一旁的周铭看看祝余又看看晋胜池:“有些气,越赌越大,祝余脾气好,但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忘记他不理你的时候了?”
他不知道两个人闹什么矛盾,但知道晋胜池很看重祝余这个朋友。要不然,也不会眼巴巴的将篮球扔人脚边。
晋胜池不可置信道:“祝余脾气好你知道什么,他......”
“他怎么了?”
“没什么!”晋胜池咽下去各种违心的或者委屈的吐槽,他不愿意说祝余一点坏话,可心里憋屈坏了。
明明是他丢下自己,要不是为了他,那个破剧组......
祝余将球扔回去。
距离不远,咣当一下正中篮筐,场上一片欢呼声。
又坐回去,托腮神游。
旁边忽的坐了一个人:“喂,投的挺准啊!”
这语气,不看都知道是谁,祝余眼皮都没抬。
晋胜池没话找话:“刚才篮球是我不小心扔过来的,看在你知道还回去的份上,以前的事就算了。”
祝余偏头:“......”
这熊孩子到底想干什么,求和?
他的瞳仁大而黑,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无形中就很专注。
晋胜池不自在的偏开视线,清清嗓子:“当然,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该冲你发火,”看祝余眼底青黑,不自觉伸手去揩:“没睡好,还是病了?”
看着怎么挺憔悴。
祝余挡开他的手:“没什么,做梦了。”
“噩梦?”
“也不算。”祝余沉沉的吐了口气,比噩梦可激.烈多了,不是青少年该接触的范畴。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直到没有晋胜池的一队被周铭的一对压着打,那边扯着嗓子喊晋胜池,晋胜池才离开。
临了丢下一句:“楚山那个狗东西,你不用管,他不敢再烦你。”
他在八中的耳报神多了去,楚山敢质问祝余,真是病的不轻,还想从他这继续拿钱,也不看看自个什么鸟样!
祝余看着晋胜池的背影。
晋家人的基因很好,晋川肩宽腿长容貌出众,晋胜池高挑帅气,将来长成了,也是个万里挑一的帅哥。
原著中眼瞎之后,桀骜变成了阴郁固执,人见人怕,也再没打过球。
楚山.....这是个祸患。
下课后,祝余打电话给卫敛秋,请对方务必盯着楚山和晋胜池,有什么不对一定要告诉他。
听那边有小孩子的声音,又问:“在哪儿呢?”
这个点不应该在学校吗,还有课呢。
手机夹耳边,卫敛秋飞快的将同病房小孩递过来的橙子扒开皮又递回去:“听错了吧你,二潘在旁边看电影呢。”
祝余不疑有他,挂了电话。
医院,
林追支着胳膊坐起来一些,牵动腿上的伤,疼的龇牙咧嘴:“小秋,谁的电话?”
卫敛秋:“朋友,哥,喝水吗,我再给你倒点。”
林追拉住卫敛秋的胳膊:“不渴,过来,咱哥俩说说话,我还以为是那边的电话打到你这了......你走吧,不是还要上课,我腿都断了,他还能拿我怎么着?大不了要命一条!”
他不比卫敛秋长的好,但也很清秀白净的一个人,因为过早混社会的原因,言语有些粗鲁:“听哥的,走的远远的,那龟孙子分明就是陷害我......”
普通病房,人多眼杂,林追声音压低了些:“我后来想过了,那天我本来想让你替我值班,和朋友出去喝酒,后来临了改的主意,这件事有人知道。”
卫敛秋修长的眉压了压,漆黑的眼看向林追。
这样的眼神太过锐利,林追不自在的别开头:“如果猜的不错,那龟孙子一开始盯上的是你,幸好......我的腿大不了就废了,你上学去,再别管,你是学生,成绩又好,那么多人看着,只要不退学,不会有人敢闹大了纠缠。”
卫敛秋眉心拧的死紧,没有说话。
他恨!
为什么总是这样,生活刚刚有一点起色之后跌入低谷,上辈子他一定是个杀人如麻的大恶人,所以这辈子无亲无故,偶尔跟他亲近的人,很快就会倒霉。
林追推了推卫敛秋:“老子让你滚!”
眼睛红着,抹一把脸:“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可你不一样,将来会是大学生,是社会精英,再叫我一声哥,我就满足了。咱俩的交情,到此为止!”
卫敛秋一声不吭。
沉默了几秒钟,腾的站起来旋风一样刮出了门。
隔壁床抱着橙子吃到满脸汁的小孩子,发现新大陆了一眼指给妈妈看:“哥哥哭了,哥哥哭了......”
病床上,林追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愕然的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敛秋他......不应该啊......
摸过枕头下的手机,正要打电话,又愣住了:“小秋”
少年因为要在酒店上班,特意留出来的,像个正经人一样的头发,湿漉漉,脸上也满是水渍。
他没有走,只是去洗了把脸。
超过一米八五的身高,因为顾忌床上的人,脊背微微弯着:“哥,这件事我去处理,你不用再管了,安心养病。”
林追:“......不......”
卫敛秋飞快的打断他的话,无力只是片刻,他又变成了那个无坚不摧对抗所有的过去的卫敛秋:“我给你请个护工,二潘总打掩护也不是个事,就这样。”
最近打工没少赚钱,护工是请得起的,至于那更大一笔的钱,还有后面穷凶极恶的针对,省钱已经来不及了,要想别的办法。
他扶着林追躺下,笑的无赖:“谁他么就叫你一声哥,得叫一辈子!”
卫敛秋离开后,林追在被窝里哭了一下午。
哭到上气不接下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过,不是正中下怀么。
一个月前的一天晚上,林追想和朋友出去喝酒。
那天有他的班,就想着和卫敛秋换一换,没想到朋友临时有事,就没换成。
结果那天服务一个老顾客,顾客手表丢了。
三百多万的手表,找来找去最后发现在卫敛秋的衣柜里,并且表盘已经破碎,老顾客来的时候卫敛秋已经下班,而拥有卫敛秋衣柜钥匙的林追,就成了第一嫌疑人。
林追被老顾客的保镖扭送到包厢,一向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露出了狰狞的一面:“听说你和那个小卫相依为命,你偷东西这么大的事,他知道吗?”
林追要报警,说自己没有做这样的事。
中年男人不为所动:“表上有你的指纹,要么坐牢,要么......我们做个交易?”
他看上的从来不是林追,而是卫敛秋,年轻又帅气的男孩,气质又那么独特,真是让人心痒痒。
林追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拼命从窗户里跳出去。
二楼,摔断了腿,又被从后门拖回去,曾经和他关系不错的经理对中年男人唯命是从,警告林追,如果林追再不听话,他会作证看到林追收拾包厢客人的东西时,举止鬼祟。
中年男人许诺林追,只要得到卫敛秋,可以另外给林追五百万。
林追摇头:“小秋不会答应,他宁可死。”
即使步入社会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林追却从来没见过卫敛秋这样骨头硬挺的人,那样生命力旺盛又宁折不弯,只要一个机会,就会青云直上。
这也是他离开孤儿院那么久,却还坚持和卫敛秋联系的缘故之一,有感情是一回事,觉得将来能有个靠山,也不假。
果然,卫敛秋为人仗义又不乏聪明,在酒楼混的很开,若不是坚持要读书,早被酒楼老板高薪聘请为正式员工了。
而老板许诺的职位,是负责一整层楼的经理,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中年男人蹲在他面前:“如果要死的是你,他会愿意的,或者,你要拖着这条残腿进监.狱?五百万够买你五十年,再想想。”
林追想了,走投无路,做出了决定。
如果卫敛秋不管他了,那是他的命,如果管了,也是他的命,那五百万,他愿意给卫敛秋四百万。
要是那个老色鬼要的是自己,林追想过,他是愿意的。
只是一晚上而已。
五百万,他一辈子都挣不了这么多钱。
小秋会熬过去的,那么多钱,后半辈子也就顺遂了。
而一晚上会发生什么,会不会被录像,会不会有无休止的纠缠和威胁,林追不敢深想。穿书吧
他们这些普通人,能有什么办法呢?
......
晚上,祝余对着竞赛题叹气。
上学期期中和期末考试,数学都是满分,老徐逮住他不放,推荐进了数学竞赛组。
整个班级,只有他和周铭参加。
成绩上能被肯定,祝余挺高兴的,可问题是他从没有参加过竞赛。
上辈子,上学之外就琢磨着怎么挣钱了,竞赛倒是也有,可需要大量的课后时间练习,而且经常要用周末补课,很耽误时间。
也许是目光短浅,今天愁明天吃饭的钱在哪,竞赛耗事长回本慢,就摒弃了。
现在,有钱有闲,却没经验。
而成德所有的竞赛组学生,几乎都身经百战。
祝余上次做的题目交上去,水平不错,但被老师评价没有竞赛思维,解题方式太中规中矩,到时候真上场了,时间可能不够用。
因为学习被批评,脸上挺挂不住的,得多用功了。
脑袋被呼噜一把,周嘉荣:“叹什么气?”
黑色丝质睡袍,露着修长的脖颈和一小片锁.骨,无端端就有一种活.色生.香的感觉。
祝余眼神飘了一下,不言声的将题推过去。
思维早飘到了离题万里的地方,年前有一回他穿浴袍在书房转悠,当时被大佬以衣冠不整为由拎出去了。
现在,大佬这衣服......打扰人学习了都。
一分钟后,周嘉荣将书本推回去:“题解的没错,步骤太多了,有几个简洁的方法,要听吗?”
他当学生时,是搞竞赛的老手了,拿的奖金加上晋川投资的,算是第一桶金。
这么多年过去,底子还在,眼睛也毒,一样就看出小崽子问题在哪。
祝余神智回笼,殷勤点头。
周嘉荣眉宇微抬:“你想听,我就要说?”
祝余:“......”
周嘉荣:“腰有点酸,肩膀也不舒服......”
祝余:懂了!
立即许诺晚上睡觉前,周嘉荣可以享受他独家秘制按摩大全套。
晚上,祝余给周嘉荣按摩。
这是个实实在在的力气活,按完了啪叽脸朝下扑被子里:“好累。”
周嘉荣下床倒了水过来,拿到床边喂小崽子喝。
一边道:“累了就睡吧。”
这是周嘉荣的房间。
祝余就着周嘉荣拿的杯子,喝了半杯水:“周叔叔,你不是说,进房间就要打断我的腿?”
旧事重提,完全是找茬。
周嘉荣捏了捏他的小腿肚:“你提醒我了,现在打断?”
祝余:“......”
飞快的钻被子里:“你请我来的,这次不算。”
第二天醒过来,祝余毫不意外自己脑袋又跑大佬枕头上的事。
蹭了蹭,又睡了个回笼觉。
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又好像没变,他一时拿不定主意,但开始试着有一点点的接触。
祝余请了外挂,学习进度一日千里。
这天补习过后,周铭禁不住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
他很少夸人,夸人也一种平铺直叙的冷淡味道,很生疏,听着不像夸,倒似乎是居高临下的评估。
祝余收拾东西,随口道:“那你的想象力可不够丰富。”
又听周铭道:“谢谢你照顾小叔,他最近......好吗?”
在小叔不担任集团总裁后,所有的人似乎都忘记了他,过年的时候小叔没来,让他带话说出国度假,爷爷也只是冷哼一声,说了句翅膀硬了。
他想,要自己是小叔,早不是灰心多少次了。
照顾?
祝余有点心虚。
前天又给大佬按摩,然后就在人床上睡了,结果把被子全卷跑,早上听大佬声音都带着点哑,好像着凉了。
而他自己,但凡和大佬睡,天天都神清气爽。
半真半假的回答:“互相......互相照顾。”
至于照顾到人床上这件事,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总之腰杆好像不大硬。
教室外,祝韶然站在门边,一眼不眨的看着周铭,还有和周铭说话的祝余。
心里有些犹豫。
祝余越来越优秀,离开祝家越久,活的就越好,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可父亲为什么说,祝余在外会受骗受欺负,让他说服祝余回家,那个家,祝余过去其实呆的很辛苦吧。
祝余先看到祝韶然,提醒周铭:“有人找。”
他径直提着书包离开,路过祝韶然身边,也很目不斜视。
然后,被拦住了。
祝余比祝韶然高一些:“怎么?”
祝韶然:“你......你好厉害,竞赛班的题,我看都看不懂。”
祝余:“......”
听着不像挑衅,祝韶然这是在......夸他?
没有得到回应,祝韶然窘的脸都憋红了:“你......你加油。”
祝余:“......谢谢。”
他不擅长处理这种情况,因为祝韶然这个人太特殊了,原著和现世搅合在一起,让他只能礼貌但疏离的对待。
祝余走远,并不知周铭和祝韶然在站在那里看他。
周铭察觉祝韶然的欲言又止,问道:“韶然,你有心事?”
祝韶然:“父亲想让祝余回家,我不想让他回去.......我不是讨厌他,我只是觉得,祝余现在过的比以前好,在家,很不好。”
他几乎不违背父母的意思,如今自我意识觉醒,第一反应是不安和愧疚,白嫩的脸都皱起来了。
周铭看着远处步履从容的少年。
脊背那么挺,永远平视前方,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沉静大气,像一个人。
像小叔。
不论周围是诋毁还是鲜花,都依旧走自己的路,不迟疑不畏惧,让人羡慕和敬佩。
头一次,他不再是有分寸的给予建议,而是肯定的道:“韶然,这件事,我觉得你做得对。”
家不成家,那不如不要那个家。
回家的路上,周嘉荣开车。
祝余和他报备周铭的话,末了点评:“周叔叔,其实都是你在照顾我。”
周嘉荣:“那你喜欢吗?”
祝余:“什么?”
周嘉荣:“被我照顾。”
正好是红绿灯,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小饼干:“垫一垫,一会儿去超市买菜。”
专人送固然好,可亲自挑,尤其并不是一个人,那种感觉特别好。
祝余撕小饼干的包装袋:“挺好的。”
被照顾,还有被陪伴,还有别的,总之都特别好。
这天中午,祝余手机响了一下就挂断。
是二潘的电话。
回拨,那边好一会儿才接起来:“祝老大,不小心按错了,我还有事,挂了啊。”
没来得及说一个字的祝余:“......”
与此同时,挂了电话的二潘苦着脸看着卫敛秋:“卫老大,卫哥,祖宗......求你了,人家都说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你量力而行,行不行?”
卫敛秋:“这是我的事,二潘,这段时间,谢谢你。”
最近他逃课不知多少次,亏得二潘打掩护,抓到的时候不多。
顿了顿,神情变得冷厉:“不过,一码归一码,你要再敢联系祝余,以后咱们就当不认识。”
二潘:“可是......”
他也知道总联系祝余不好,尤其又是求人,可这次不一样,比小浩那次还要严重,多个人多份力量。
祝余认识晋家少爷,有一次来玩,开的车特别好,不是普通人。
说他卑鄙也好,狡诈也罢,可他就是不想让卫敛秋出事。
卫敛秋抱了抱二潘,他很少有这种温情的时候,叹口气:“我累了,也许柳暗花明又一村呢,哥心里有谱。”
其实他没有。
哪怕研究了半个多月,盯梢踩点都做过了,可还是怕,怕即将要做的那件事,那么屈辱,又非做不可。
二潘看着卫敛秋走远,蹲在地上哭。
屁的柳暗花明。
他都偷偷看过卫敛秋的手机了,要怎么柳暗花明,才需要一遍又一遍的搜索同.性之间要怎么做.爱。
搜的还特么是做下面那个要怎么准备。
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咒骂:“你他妈准备个锤子,被男生表白都惊出一身鸡皮疙瘩,还上床......呜......”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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