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鬼粘人,小徐牌醉鬼尤甚。谢疏把他放在副驾驶时还被揪着衣领不让走。
“你身上好香啊,香喷喷,以前在哪里闻到过......”
谢疏拽下他的手握在手心,心中火气不灭,力气就控制不住大了些:“不省心的,还真是随便一个就能把你拐走!”
看见徐怀砚疼得皱起眉头,用力闭了闭眼,长吐出一口气放开他:“小混蛋。”
颇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原本打算直接把人带回家,只是随着驱车时间越长,徐怀砚脸色越难看,眉头皱成了一个显而易见的川字,下唇咬得发白,无奈只能掉头往最近的歇脚处学校驶去。
路过药店,谢疏下车去了一趟,等他重新上车关上车门,一直双眼紧闭歪在副驾驶的人忽然睁了下眼咕哝了一大串什么,语速时快时慢,谢疏只听见一句“记得给毛球喂猫粮”,别的一句没听清。
一只猫喝醉了还惦记着,怎么就不知道惦记一下人?
十点之后,除了教师职工的车,别的车已经没办法开进学校,只能停在校门口旁边的临时停车场。
谢疏铁青着脸扶着醉鬼歪七扭八了几步就没耐心了,索性把人撂在背上加快脚步往宿舍走。
徐怀砚酒品不稳定,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醉过头时特别乖,除了蒙头大睡什么也不知道,但是就是这种醉了又留了点精神头的时候最折磨人。
趴在谢疏背上闲了脚,手就闲不住了,或者揪一下人耳朵,或者用鼻尖蹭人脖子,谢疏偏头躲不开,便由着他胡闹。
宿舍楼下打夜篮球的还没歇,一拨人在场上玩儿一样传球投球,一拨人坐在球场旁边的台阶上乐呵呵聊天,有男有女,走进一些就能听见他们大嗓门的笑声,在空荡下来的校园里显得特别清晰。
进了楼道,笑声就模糊了,倒是背上这个人的耳语清晰起来。
“谢疏。”他叫了一声他的全名,没等谢疏搭理他,又自顾自接下去:“烦你,真烦。”
他还是不会骂人,生气了心情不好了不高兴了都能用一句烦人打发。放在平时谢疏不会跟他计较,也懒得跟他计较,但是刚刚在电话里里听他信誓旦旦说不喜欢,还有走廊上差点被人拐跑得事,谢疏想计较了。
“只是烦?”他轻声问他。
“昂!”不知大难临头的醉鬼还很笃定:“神烦,不喜欢。”
“知道了。”
谢疏平静地点点头,稳步往上走。
开门的时候徐怀砚就守在一边额头抵着墙等他,看到门打开的第一时间就偏过身子挤进去。
他的床铺收拾起来了没法睡人,徐怀砚习惯性往床上扑的动作顿了一下,很快转而而对门叠得整整齐齐的床上滚,胡乱扒拉一阵,就把谢疏的床扒拉成了狗窝,然后整个脑袋埋进被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哇,傻逼的味道。”
“......”
谢疏撕开醒酒药的包装,里面是黑色长相类似甘草片的药丸,闻起来没味道,放在舌尖舔舔就觉得苦到肾疼。
开个饮水机的功夫,徐怀砚就从床上爬起来晃晃悠悠转到阳台两手趴好往下面看。还是那群打篮球的人,刚刚坐在旁边看热闹的都上场了,嘻嘻哈哈,场面乱得不像打篮球,更像是打群架。
徐怀砚歪着脑袋看得有趣,谢疏将三颗醒酒药摊在手心靠墙看他,一开始觉得他这个样子很眼熟,认真想了想才想起来毛球也是这样,动不动就爱蹲在窗沿往外看,一蹲就能蹲上好半天,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宝贝。”他忽然叫了他一声,是心血来潮,也是蓄谋已久。
徐怀砚转头看了他一眼,也是看了一眼又很快转回去盯着楼下。
群架比他好看。
阳台有个废弃的小书桌,之前被徐怀砚用来养了两盆多肉,很快多肉死了之后就没用了,连缸都没剩下。
谢疏走过去,掐着他的腰身轻轻一提就把人抱起来放在那张小书桌上坐好。徐怀砚愣愣地扶着他的手臂,问他:“你干嘛?”
“吃一个?”谢疏把醒酒药往他嘴里塞了一颗,柔软的舌尖扫过指腹,让漠然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晦涩不明。
徐怀砚只抿了一下就立刻吐了出来,苦哈哈的一张脸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推着他的手臂想要从桌上跳下来:“尔等刁民,下毒谋害我?”
谢疏终于露出几个星期以来第一个笑,按着不让他得逞,顺便伸手蹭掉他嘴边一丝光泽:“不接电话的惩罚,舍不得打你,只能这样了。”
徐怀砚挣扎个不停,谢疏干脆单手捏住他两只手腕往胸前一带,一手托着他的背不让他往后躲:“本来打算这一万零一百步也慢慢来,不过谁让你这么不听话,所以我改变主意了,拖拖拉拉的怕你被越拖越傻。”
力气比不过他,气场也差了十万八千里,这种被全方位压制的感觉还真是让人不爽。
“再不放开就把你拖出去斩了!”
“斩谁?”他问:“知道我是谁吗,叫一声?”
“狗渣渣,烦人的谢老狗”
抵在背上的手猛地将他往身前压了些,原本还算合理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近,压迫的感觉成倍上涨。
“为什么被别人抱着不知道推开?”
他压低了声音问他。刚才上楼看到他被人困在身前时怒火就烧上了天灵盖,一想到只要他来晚一步,这个宝贝就会轻而易举被别人带走,带走的人会对他做些什么他甚至都不敢去想,只能压着火努力告诫自己:杀人犯法。
“为什么要给他抱?”
徐怀砚盯着眼前放大的一张俊脸,不知怎么的这几天做的梦都串珠似的翻上来在大脑里一帧一帧一过幕,眼前的人和那个拒绝他的表白,转而对着别人女生言笑晏晏,收花接情书的混蛋重合在一起,火气上涨,脑袋一热就朝他鼻尖咬了一口。
“关你屁事!”
拽着他手腕的五指骤然收紧,手腕关节的骨头磨得生疼,徐怀砚想抽手抽不动,就低头去咬他的手,刚骗过头就被某人截了胡,温热的唇瓣堵上他的,带着不可抑制的急切横冲直撞,压在背上的手移到后脑勺,他贪婪地进攻,且不允许他后退一步。
醉鬼没接过吻,除了自己从来没人咬过他的舌尖,这会儿就算神志不清身体的反应也很诚实地向他展示着自己的生涩意动,一道电流从脚底板一直窜到后脑勺,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他浑身起了激灵,不知道应该迎合还是躲开。【穿】
【书】
【吧】
纠结的思绪最后还是败给本能,因为他的吻也带着似有似无的柠檬味,不知道是在鼻尖还是舌尖。
楼下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掌声,不知道是进球了还是怎么了,来得很及时,像极了是在为他们两人欢呼。
小醉鬼晕乎乎了,挣扎的动作也慢下来,连他什么时候松开了他也不知道,更不知道他的手为什么会菟丝草一样自己攀上他的身前抓住他的衣领,直到再一次被夺走呼吸,牙关被强硬地抵开,两颗小小的东西被送进喉咙,苦涩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口腔。
他记得这个味道,才不久之前刚被他吐出去一颗。
“唔”
沉寂的神经被苦味触到又指挥着他开始新一轮的挣扎,从抓着他变成掌心抵住使劲往后推,脑袋也不听话地企图躲开他把那粒药吐出去。
谢疏盯着他开始盈满水汽的双眸,将滑到唇边的泪水一起卷入口中,强硬地捏住他的后颈不放,直到药完全化开溜进他的喉咙。
慢慢收拾好残局,等到苦味渐渐消散才施施然退出来蹭他的唇瓣:“今晚的事情很重要,丁点儿也不可以忘记。”
醒酒药的药性来得很快,也可能是苦味太刺激,小醉鬼眼中的醉意肉眼可见地褪了些,胸腔里一颗心脏跳动得很欢实。
“以后不可以让别人抱你,不可以让别人靠你这么近,谁也不可以,知道吗?”
额头抵着他的,鼻尖地若有若无擦过他的,暧昧的温度在两人身边升高升高炸开,徐怀砚蒙在眼前的雾气散开,还是晕,但是意识在渐渐回笼,认出眼前的人跟梦里的不一样,也认出他正在对自己做什么。
呼吸变得急促,情绪控制不住,泪腺也控制不住,任由谢疏吻着他不断滚下的眼泪,僵硬得像块空心的木头。Μ.chuanyue1.℃ōM
“宝贝,点头。”
徐怀砚顺着他的话僵硬地点点头。
谢疏满意地笑起来,奖励似的在他嘴角啄了一下:“乖。”
这个吻是个导火线,炸弹就埋在这里,他亲一口就激得惊弓之鸟瞪大了双眼,使劲推开他从桌上跳下来,然后就被对方更快地拐到一边抵在阳台。
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加糟糕,刚刚至少还能坐着,现在没了唯一能歇脚的地方,才发现自己两脚发软不太站得稳,不想往地上栽的话就只能把力气全部压在身前这个人身上。
“跑什么。”他说:“今晚的账还没算完。”
直到这一刻徐怀砚才发现之前在跟谢疏的相处中自己真的是一直被他在似有似无地宠着,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谢疏从来不会对他说一个“不”字,事事依着他顺着他,他需要帮忙了,护着有什么要求,只要告诉他他就会答应,不排除有时候会多费一点功夫,但也是多磨磨嘴皮子赖皮一下的事。
虽然那些赖皮在现在看来更贴切的应该称之为撒娇。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不是故意卡的,停在哪里都不合适,但是我实在做不到日六,年末真的忙,真的真的真的!!!重要的事情说无数遍,明天,明天我一定搞粗来!周一周二请假!
另外!康康我的预收呜呜,这本快要完结了,我无缝开新文的计划要落空了吗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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