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大朝会

    趁着旁边没人,五皇子又趁着酒劲儿说了不少心里话,

    “我知道,很有一些人看不起我,嫌我出身卑微,

    可我也是父皇的儿子啊!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看不起我?”

    “对于其他皇子皇女来说,父皇是位很好的父皇,

    甚至对于皇后和越妃来说,他也是很好的郎婿,

    可我阿母呢?天天在这深宫之中,父皇连看一眼都不多看,难道父皇不是阿母的郎婿?

    我们母子算什么?不过是他酒后的错误而已!”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可见心里的委屈着实不少,

    对于当年的事情,景昊郢其实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当初他还不记事,说不好还没出生呢,

    当初皇帝和五皇子的生母徐美人之事,

    有的说是徐美人贪慕富贵主动的爬上龙床,这些基本上就是看不起五皇子母子之人的说法,比如小三儿小五儿之流,

    大部分的主流说法还是说文帝醉酒之下宠幸了徐美人,当时大形势基本上天下已经快要定鼎,文帝激动之下做些出格的举动也在所难免,

    只是没想到这事儿惹得两位舅母都不舒服,文帝这才遣散了身边的奴婢,只留下宦官服侍,

    景昊郢是比较相信主流说法的,那位徐美人景昊郢虽然只见过一两面,但是能看出是个谨小慎微的性子,知道自己不讨喜欢,基本上从来不出自己的殿宇,不论什么都不往前凑热闹,

    当然了,也难保景昊郢看错人了,毕竟还是年纪小的时候,没穿越的时候见过,只是记忆中的形象罢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反正也没什么交集,和他交集的只要眼前这五皇子而已,

    看五皇子一边喝酒一边诉苦,景昊郢只能是附和劝说,等他喝的差不多了,昏睡过去,才找人把他给送回府里,交给了五皇子妃,

    五皇子醉酒了睡着了,景昊郢也不便多留,简单和五皇子妃寒暄了一二,就匆匆离去。

    ……

    从五皇子府里出来,眼看时间还早,景昊郢估摸这万萋萋这丫头还没走,

    就去找了冯少鹏和马博远吃酒,

    差不多晚上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回府。

    好在这时候万萋萋早就走了,

    程少商看景昊郢回来还一个劲儿的埋怨景昊郢出那些馊主意,景昊郢脸皮厚,也不在意,反而问道:

    “万萋萋啥时候走的,对了,你们商量出来什么结果没有啊?

    到底怎么征得你大母的同意?”

    一听这个程少商面露无奈,叹了口气说道:

    “商量了半天,母妃都来了,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母妃说要是实在不行,她亲自出面保媒,这样大母定然拒绝不了,

    只是如此的话,我大母必定对母妃心怀不瞒,所以萋萋阿姊和我都觉得不妥当!”

    景昊郢闻言也点了点头,以势压人本来就是下乘,何况这是喜事儿,别闹着出什么后患,景昊郢左思右想还是当初自己说的那招靠谱虽然烂了点儿但是有效果啊,不由的说道:

    “要我说,还是生米煮成熟饭比较好,

    到时候你大母不认也得认!”

    程少商稍微一沉思,还是觉得不妥当,给了景昊郢一个白眼儿,

    “去一边儿去吧伱,这什么馊主意!”

    两人最终也没得出什么结论,好在这事儿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两人聊了一会儿也就那么地了。

    ……

    第二日,五皇子和五皇子妃一起来访,

    两人先拜访了文淼和景昊郢的大母,然后程少商拉着五皇子妃去了花园玩耍,

    景昊郢则和五皇子在凉亭叙话,

    五皇子估摸这,这会儿酒醒了,有点不好意思,看景昊郢的时候,一脸歉意,

    “表兄,昨日真是不好意思啊,

    你看看,我竟说胡话了!”

    景昊郢摆摆手,笑道:

    “没事儿,大家是兄弟,不算什么!”

    五皇子自然又是感谢一番,然后四周看了看,小心翼翼的说道:

    “表兄,我那就藩之后,我阿母那事儿……”

    景昊郢肯定的点点头,

    “放心,等你确定就藩的时候,我定然会帮忙!”

    五皇子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才是他今日来的主要目的,他生怕景昊郢昨日是见他醉酒,敷衍他的,如今一听,这才放心,心情顿时愉悦了不少,

    和景昊郢说起其他都是开怀大笑,放浪形骸,

    得意之下,开始吹嘘自己和哪家大人的女儿如何如何花前月下过,

    景昊郢开始也听的挺有意思,毕竟这也是隐事儿,不过马上察觉程少商等人过来,连忙装作一本正经的训斥了五皇子一番,

    又惹的程少商的一番白眼,五皇子妃也是嗔怒的看着五皇子,好在这些她都习惯了,五皇子也说的都是过去事儿,到也没有闹腾。

    五皇子两口子一起吃了顿午膳,这才告辞离去。

    接下来几日无甚大事,倒是前线传来捷报,匪患以平,不日就要班师回朝,

    还有那日三公主入宫卖惨也不是毫无收获,虽然封地依旧还是收没,不过俸禄却开始给她发放,不过俸禄减半,现在俸禄本来就缩减,再减半,其实也没多少,

    后来再次入宫还被五公主嘲笑,两人还好好的闹了一场,最后双双被训斥了一顿。

    ……

    这日凌不疑等人归来,文帝高兴之下,准备召开大朝,以示欢迎和重视。

    景昊郢也难得的出现在朝堂,其实他来不来都行,不过程少商知道她父亲程始也在就让景昊郢来看看,好及时的回去跟她说说。

    媳妇儿有命,景昊郢自然遵从,照例坐在了五皇子下手,

    两人聊了一会儿,等文帝入朝以后才正襟危坐。

    首先自然是召见凌不疑和程始等人,夸奖了一番,又顺势给凌不疑官复原职,程始等人也都官升两级,算是皆大欢喜。

    程始也终于摆脱了校尉这一级别,升到了平寇将军,勉强算的是高级将领的一员,可以位列朝堂,虽然位置不靠前,但是也比过去好了许多,这点儿从他笑的合不拢嘴的脸上就能看出一二。

    等几人入列坐下之后,凌不疑开始汇报平叛的经过,完事儿突然说道:

    “还有一事,陛下,

    王隆已经被救回,据他所说,是接到其父亲王淳军令,才擅自出兵的!”

    越侯一听,立马准备痛打落水狗,要知道王淳虽然是车骑将军,但是也不可以不经过皇帝同意擅自调兵的,显然这次皇帝就不知道,于是立马说道:

    “陛下,王淳父子枉顾军令,还望陛下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太子自然不同意,和越侯争辩起来,

    景昊郢环顾四周没有发现王淳在朝堂之上,不由低声问五皇子,

    “老五,王淳呢,怎么没在朝堂上?”

    五皇子别看不着调,但是消息最是灵通,稍微靠近了一点儿景昊郢,低声说道:

    “别提了,听说前几日王淳将军和文修君大闹了一场,据说文修君把王淳将军的面目都抓花了,现在王将军还告假呢!”

    景昊郢心道莫不是那日自己提醒王淳,他和文修君闹翻了?不过转念又感觉无语,你好歹是个武将,竟然被文修君给打的上朝都不行了,真是没出息,

    不过这王淳这家伙关键时刻不在朝廷,这就有点不太好办了,倒不是说景昊郢要帮王淳,只是看太子势单力薄,有点担心,

    接着看向楼经,太子身边一文一武,武的自然是王淳,文的就是楼经,武的不在,文的竟然也不吭声,就太子和几个小喽啰帮忙争辩,也是废物一个。

    后来还是皇帝看不下去,打断了众人的辩论,

    “好了,好了,都不要说了,此事就交给廷尉,纪爱卿啊,此事就交给你们廷尉查查好了,务必要差个水落石出!”

    刚说完,纪大人刚要起身答应,凌不疑就插嘴道:

    “陛下,臣有话说!”看皇帝同意,接着说道:

    “自当日王隆出事后,臣便开始调查王隆父子,后来又经过对王隆的审讯,和排查他的来往信件,

    终于确定这些信件军令都是文修君伪造的,

    这一切都因文修君急需钱财,贴补给远在寿春的小乾安王,才令王隆铤而走险!”

    接着拿出了不少伪造的书信军令,让皇帝查看。

    皇帝本来就看文修君不顺眼,这老娘们仗着过往对皇后的恩情,一贯嚣张跋扈,再加上皇帝确实承接了不少老乾安王的遗产,怕烙下一个不好的名声,这才处处忍让,如今逮着机会还不修理她?于是怒道:

    “岂有此理,这个文修君之前撺掇这小乾安王铸币,朕念在过去老乾安王的份上,只是罚她禁足,没想到,她可倒好,弄出如此多的是非,m.chuanyue1.com

    也罢,既然她自己找死,那朕就也遂了她,

    传旨,自即日起,收押文修君,革去她的封号,赐白绫!”

    要说凌不疑这人心还是蛮硬的,只是死一个文修君还不罢休,立马说道:

    “陛下,文修君不过是内宅妇人,不懂军情利害,

    但王淳放任妻儿糊涂行事,不当再局朝中!”

    要知道凌不疑可是一贯‘支持’太子的,属于太子党,他这么穷追猛打,越侯等人自然大喜,纷纷落井下石,弹劾王淳,

    一时之间朝廷之上都是讨伐王淳父子的声浪,就是那些本来支持太子的人见凌不疑首先发声,也不知道该如何行事,一时间都没了方寸,

    只有寥寥几个和王淳交好的帮忙出声,也淹没在讨伐的风浪之中

    太子亲自下场帮助王淳辩白,不过他本性纯良,不善言辞,诉说的理由难免仓软无力。

    景昊郢是坐在旁边和五皇子一起看热闹,他也是不打算再帮王淳说话的,当日他都提醒过王淳,可是这王淳连文修君都没搞定,事情的收尾也没整利落,还被凌不疑抓住了把柄,这也怪不得旁人,

    只是看太子势单力孤,多少有点儿可怜,

    本来事情也就这么地了,文帝也准备宣布对王淳父子的处罚,

    偏偏有些人眼见太子失势,想要上前踩一脚,首先发言的就是御史中丞左大人,这老小子最不是东西,直接就是张口道:

    “陛下,外戚嚣张跋扈,不是一天两天了,依下官来看,定是有人监管不力所致!”

    说着还看了一眼太子,这下大家都知道这小子所指的是谁。

    越侯本来也想踩上一脚,后来一想他其实是越妃的兄长也算外戚,这才没有开口,不过他不开口,下面的可以说话,不少人纷纷开始指责起来,虽然明里没有点名,其实都是暗指太子。

    一时之间,太子又陷入了众矢之的,

    太子无奈之下看了看曾经的太傅楼经,只是这老小子老神在在差不多跟闭目养神一般,连个眼儿都不跟太子对视一下,更别提开口帮忙了,

    太子又看向凌不疑,凌不疑只是面无表情的不说话。

    突然,有人说道:

    “诸位大人所言,下官以为不妥!外戚行事,不应是某一人监管不利所致,而是要看外戚本人,如果真要找这个人的话,那也应当是陛下,因为陛下的关系,外戚才有地位,莫不是众位大人在责怪陛下?”

    这有别于众人的言论一出,大家都纷纷望去,太子是欣喜,毕竟这是帮他说话的,

    景昊郢也是一脸好奇的看了过去,竟然是许久不见的楼犇,这小子也在朝堂之上,不过地位较低,坐的很是偏僻,景昊郢之前竟然没有注意到他。

    不过,楼犇这话一说,马上坐在他旁边的袁善见就反驳道:

    “楼大人此言差已,陛下日理万机,怎会有精力来监管外戚,

    再说了,外戚是后族亲眷,理应有皇后,皇妃监督才是!”

    接着两人引经据典,说了一大堆,这两人本来就是同窗,现在又同在廷尉府,又博学多才,

    楼犇认为外戚更多的应该是自省自查,不应怪罪他人,明显帮太子说话,

    袁善见的意思是外戚乃是后宫亲眷,因为后宫的关系得享富贵,后宫必须起监督的作用,到是纯中立的态度,

    两人还列举前朝的事例,噼里啪啦一大堆,一辩论就是小半天,到把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一时间到没有人在讨伐太子了,就是景昊郢也听两人辩论听的津津有味儿,而且景昊郢也发现了,楼犇对太子‘雪中送炭’虽然还稍有投机的意味,但是勉强也算是正道,应该不至于再做些太糊涂的事情,再加上旁边有袁善见这位,到不用太担心,

    说起来这二人,一个有权相之心,另一个有名相之志,又都是鼎鼎的聪明人,这两人一直在一起,以后不知道还能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后来还是凌不疑看不下去,他是知道楼犇是个人才的,如今看楼犇言论倾向太子,他自然不愿意,再加上他主要的目的是打倒王淳,眼见议题跑偏,不由的说道:

    “两位,如果要辩论,可倒下朝之后,现在议论的是王淳父子之事!”然后看向皇帝,“陛下,王淳父子的事情,还望陛下圣裁!”

    皇帝也反应过来,光顾着看两个人辩论了,都忘了正事,不过对这两人不由的印象深刻起来,虽然一时半刻看不出什么,但是明显两人都是人才,暂时不管这些,皇帝还是宣布了对王淳父子的处罚,

    “即日起,革去王淳父子所有官位,没收家产,贬为庶人!”

    虽然太子还想求情,但是看到文帝严厉的眼神到底没在说什么,

    下朝之后,景昊郢看到太子朝楼犇走去,两人还相谈甚欢,就是楼经这老家伙也舔着脸凑了过去,

    不在关注他们,景昊郢随着文帝,进了后殿,有点事儿想要和文帝说,

    文帝正准备休息一二,看到景昊郢也跟着进来有点好奇,

    “哎呦,稀奇啊,你不去陪程少商,怎么来找朕了?”想到程少商,不由的想到程始,不由的笑道:

    “怎么,你不会对朕提拔你岳丈有什么不满吧?莫非嫌弃职位低了?想在求求情?”

    景昊郢干咳一声摇头说道:

    “岳丈大人得已升迁,全赖舅父提携,子修怎么会不满意呢,

    说起来我确实是来求情的,不过不是帮我岳父!是帮王淳一家!”

    文帝一听更是纳闷,疑惑的看向景昊郢,

    “你与王家父子没什么交情吧,上次你不是还掌掴了文修君嘛,这次为何还要给他们求情,而且刚才在大殿上你怎么不说?”

    景昊郢心道,刚才要严惩王家的声浪那么大,我才不正面和他们起冲突呢,再说了,有些话确实不易再众人面前说,

    “大殿之上,都是公事,我这会儿要说的是私情,

    舅父,文修君到底是舅母姊妹,直接赐死是否太过严厉,还有王家父子直接贬为庶人,收没家产,也是否太过,王淳到底只是失察之罪,

    再说如此严厉的惩罚,舅母和太子的脸面……

    舅母那人本来身子就不好,哪能受的了这个打击,还望舅父你稍微从轻发落!”

    文帝听了倒也感觉稍微有点道理,他对待宣后和越妃到底有点不同,要是越妃的亲戚他肯定第一时间为越妃着想,但是宣后这方面只能是事后察觉,

    “那你说说,怎么处置为好,伪造军令,擅自调兵毕竟是死罪!”

    “我认为文修君永久圈禁起来也就行了,留她一条小名也就是了,想必她也翻不起什么大浪,Μ.chuanyue1.℃ōM

    再说王家父子,其实文修君这些年来一直贴补小乾安王,家里其实没有多少家产,舅父你也不必没收,还能烙下个好名声,

    至于职位可以一撸到底,但是爵位不宜直接贬为庶人,稍微留点脸面就好,这样舅母那里也说的过去!”

    文帝听了也觉得这么做可以,不过他也不笨,立马怀疑的看向景昊郢,

    “你小子肯定有事儿瞒着我吧,

    虽然你说的是为了神谙,但是旁的事情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

    说,到底是因为什么,不然朕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其实他心里已经接受了景昊郢说的方案,先前还不觉得,现在想想确实也得考虑宣后的脸面,只不过,对于景昊郢这么积极,他很是好奇,

    景昊郢自然不会说出什么,见文帝心里改变了主意,就准备跑路,

    “那什么,舅父,我想起少商还在家里等我呢,

    我得马上回去把岳父升迁的事情告知与她,

    走了啊!”

    说完就匆匆离去,

    惹得文帝对着景昊郢的背影‘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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