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十五串！”柳絮十分激动地说出答案。
虽然她早就猜测出大概的金额，但不影响她数钱后的开心。
十五串零三个铜板，一百五三十文，五十一碗。
成本是十斤陈米，四十文钱。
抛开人工辛苦费，摊位费，今天一共赚了一百零八文。
成年壮汉去扛大包撑死了也就一天挣个三十文啊！
这么看来，这个凉粉卖一段时间就能回本了！
说到成本，李三娘立刻便想到花了大价钱置办的石磨，遮阳伞，一下子高兴不起来了。
外头阳光依旧热辣，但已经渐渐往西边靠了。
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晚饭得做，兔舍得打扫，兔子的草也还没割，把一串串的铜钱收好后。
柳絮被安排去割草摘菜了，李三娘则在家收拾整理，顺便做晚饭。
今日真是又忙又乱，幸好一切顺利。
——
酉时，日落西山。
柳絮身上的背篓堆得满满当当得，全是嫩草和绿叶菜，手腕挎着的小提篮内装着嫩绿的苋菜苗。
这菜的涨势十分快，不过是相隔一天，个头已经大了不少。
回到家中，柳云来和柳睿也早已到家。灶房内炊烟袅袅，还传来阵阵米香。
自从落户到这宣化府后，柳絮家吃米饭的频率竟比面食还多上许多。
擀面条，蒸包子，做馒头都需要和面发面，哪有焖米饭简单快速呢。
柳絮刚把背篓放下，柳云来便打来水，准备洗菜。晚餐准备吃的苋菜自然是先清洗出来，而后再慢慢清理兔子吃的。
外出找食的鸡，此时也回来了。正在鸡舍旁叽叽喳喳的叫唤，柳睿见状上去舀了一瓢米糠喂给它们。
柳絮本在认真低头洗菜的，一个抬头，眼神瞟到了一抹白色。
她家房子是青砖盖的，只有茅房是土坯。原本该是土黄色的墙面，此时竟被白霜覆盖，格外刺眼，Μ.chuanyue1.℃ōＭ
柳絮当即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往茅厕方向走。
越凑近看，她的心情就越发激动。
这这这、
这不就是硝石吗？！
今日在药铺舍不得花大价钱买的硝石，她家茅厕的墙壁上全都是！她为什么没早点发现呢！穿书吧
柳絮的化学学的并不好，她能知道茅厕墙面上的白霜是硝石，也都是因为看过短视频。现在才发觉，当初觉得没用的东西，如今却十分有用，短视频没白刷啊！
她顾不上激动，找来竹片和竹筒，准备先把白色的墙霜刮下来。
柳絮的动作，柳睿第一时间便看到了，他很疑惑，阿姐为什么要刮墙皮呢。
“爹，你快看我姐，她在刮茅厕墙呢。”
柳云来低头认真洗菜呢，柳睿提醒，他才抬眼看去。
女儿正小心翼翼地刮着墙上的粉末，似什么珍贵东西。
“絮儿，你这是干什么？”
“阿姐，你弄这个做什么？”
介于柳絮平日里爱折腾新鲜事物，当她刮这墙霜时，柳睿便觉得姐姐肯定又要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小小的人儿不知何时凑到了柳絮身边。
柳絮认真地刮着墙上的硝石，半点都不舍得让粉墨掉落。弟弟问话，她便胡乱地回了一句：“明日我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因为自己也十分期待，柳絮又添了一句：“绝对是你想象不到的东西。”
柳睿一听阿姐这么说，倒是听出了些什么，忙问：“这个墙灰很重要咯？”
柳絮重重地点了点头：“那当然了，没有这个墙霜可做不出来。”
想到这，柳絮忙问：“睿儿，你知道哪里还有这种墙霜吗？咱们村里谁家的墙壁是白色的呀？”
她家的茅厕有硝石，别人家指不定也有啊。特别是那些没盖青砖房的，恐怕不只是茅厕，稍微潮湿一些的墙角都会有这东西的存在。
柳睿：“很多呀，我记得柳全叔家墙就是白色的，小宝儿家的茅厕比咱们家的这个还白呢。”
！！！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啊！
看来今天李三娘拦着她是正确的。
要是花上五百文钱买一斤硝石，回到家发现茅厕墙上到处都是，那也太心痛了。
天色越来越暗，柳云来洗完了菜也走到柳絮默默地盯着她刮墙霜。
白色的墙壁被她刮出原本的泥巴色，手中的竹筒快满了，只余下底部还剩一层白。
天色慢慢灰蒙，柳云来正准备说他来帮忙时，灶房内的李三娘冲着院子里大喊：“吃饭了。”
柳云来看女儿十分不舍，一副刮不完不罢休的模样，笑道：“咱们先去吃饭吧，明日爹帮你一起刮。”
今天摆摊一整天都没好好吃饭，早食随便对付几口馒头，午食是凉粉早该消化完了，先吃晚饭才是正事。
柳絮倒是想刮完了再去吃饭，但天都黑了，估计没几分钟就看不清了。
还是老老实实洗手吃饭，不然一会娘亲又要唠叨了。
今日的晚餐很丰盛，竟然有肉！也不知道娘亲是什么时候买的。
除了一大盘炒肉外，还有炒苋菜，薄荷叶煮鸡蛋汤。但悲催的是，桌子拿到镇上摆摊放到方木匠家了，此时的菜只能放在灶台上，一人夹几筷子放到碗里吃。
“明日是不是不摆摊了？”李三娘问。
现在才问其实已经晚了，她心中早有答案，只是想听家人的看法罢了。
柳云来：“今天咱们太着急了，米也没泡，米浆都还没磨，明日摆摊肯定来不及了。”
柳絮特别喜欢薄荷的味道，鸡蛋汤泡着饭埋头干饭呢，哪里听得到爹娘在说啥哟。
李三娘连问了几遍，“絮儿，你怎么打算的？”
她这才从干饭中回过神来。
“啊？？”
“我看咱们隔一天去一趟就好了吧。要是天天去，家里就照顾不过来了。”
“对了娘，江米的价格贵吗？”柳絮突然问。
“江米比平时咱们吃的白米贵上一两文钱吧，你问这个做什么？”李三娘不解，江米这东西也就过端午包粽子或是做点心的用得上。
说到端午，今年端午好像也快到了？
“其实咱们可以用江米磨成粉，直接加水搅拌成凉粉。”
江米也就是糯米，糯米粉本身有黏性，磨成粉直接搅拌甚至不用加石灰水或碱水都可以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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