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换水后，小河村众人继续前行了半刻钟，突然，老黄牛停下了脚步，鞭子抽打都一动不动。
“爹，这牛不知道咋回事？”柳全牵牛走的好好的，突然那牛不动了。
“怕是渴了，喂点水试试。”柳自山以为牛是走太久渴了，之前也有过这么几回，喂点水便好了。
柳安很快就从牛车上出除了老黄牛专用的小盆，取点水倒进盆中端到老黄牛面前。
没想到，老黄牛对眼前的水视而不见，压根不碰一丝。
“咋回事？咋不喝水呢？”这么热的天，人看见水都抵挡不住，何况是没有独立思想的牲口。
“阿爷，牛在哭。”五岁的柳兰看见牛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对着一旁的柳自山道。
柳顺见状望去，果然老黄牛的泪水已经流了出来，可惜老牛不会说话，就这么默默地流着眼泪。
柳顺当机立断道：“大哥二哥，咱们先把牛车解下来，这牛怕是累了，让它先歇会。”
“好。”
兄弟三人很快把牛车解了下来，牵着老黄牛想让它在路边吃点草，谁知，老黄牛刚走两步，一下子跌倒在了路中间。
“这牛是不是病了啊？”
前头的变故后头还不知道呢，还在好奇怎么就停下来了，就传来呼唤老大夫的声音。
“大夫，云大夫，劳烦您上前来一下。”
云兴业现在也是队伍中的一分子，也不拿乔什么的，牵着孙儿就往前走。
柳絮也从路中拐到路边往前看，只看见大家都围着牛。
“爹，顺子叔家的牛倒了。”柳絮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告诉了路上等待的家人。
“什么！好好的牛怎么就倒了。”李三娘和柳运来都很惊讶，一听柳絮说的，后头的人也纷纷好奇起来。
“你看着东西，我上前头看看去。”
“等我一下，我也去看看。”
柳云来带着两个孩子也去前头了，一家子留下李三娘在原处看行李。
她家就在最末尾，路上的流民虽然少，还是有三两个人的，怕东西被偷，李三娘纵然心中好奇前面发生的事情，也只能按耐下来。
柳自山一家人都很焦急，这头牛是家里最重要的财产，容不得闪失，看见云兴业来了。立马拉着他：“大夫，快看看，这牛莫名其妙流眼泪，然后就突然倒下了。”
云兴业从未给牲口看过病，正想拒绝呢，看见村长一家落寞的样子，只能硬着头皮上。
就在云大夫准备靠近老黄牛时，本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牛，突然翻滚了起来，吓得围在一旁的人连连后退。
牛滚来滚去不停息，三五十下后，突然没了动静。
云大夫往前一看，只见老牛口中满是白沫，眼睛已经闭上，整个身体仰着，一动不动了。
柳自山颤抖着走上前，伸手试探性地往牛鼻子那伸了一下，一瞬间整个人都丧了起来，
大受打击地道：“不喘气了，牛没气了。”
老黄牛死了，很突然，先前还好好的，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没了气息。
“云大夫，您能看出来这牛怎么回事吗？”全家中，还有点理智的只剩下柳顺和两个年幼侄儿侄女。
“牛翻滚应该是疼痛，我见它还口吐白沫，或许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云兴业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牲口不是人，不会说话，他肉眼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一路上，我们都是定时喂牛啊，平时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像中毒了似的。”柳平摸不着头脑，这牛几乎都是他和他老子牵着吃草，现在遍地都是枯草，也不像是有毒啊。。
牛断了气，任由一群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何时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柳自山整个人都萎靡了，家中的妇人也哭得不行。这牛主要是用来拉车的，现在牛没了，一家子的东西可怎么办啊？ωＷＷ.chuanyue1.coΜ
柳顺见自己家人失魂落魄的模样，再望向天空，太阳已经往西斜了，想必离天黑了也不远了，忙向聚在一起的村里人道：“今日天色不早了，牛死了得尽快收拾下，咱们今日就在附近歇息行吗？”
非要前行的话应该还能走个把小时的，但村里人见村长家损失惨重，也为他们难过。
纷纷应道：“行，咱们就在这附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落脚处吧。”
虽说总唤老黄牛，实际上也不过成年没几年罢了，个头不大，却足有六百斤左右。
柳顺家的牛车上堆满了东西，这牛根本不好带，只能村里人每家每户帮点，把其余杂物都分散出去，先把牛尸体搬到板车上，找到合适的落脚处再考虑之后该怎么办吧。
沿着官道又前行半刻钟后，大伙走到了处小山坳。
山坳一面面向官道，另外三边被群山环绕，是个不错的位置，正好适合用来今晚的歇息地。
牛已经断气了，再不舍，也只能将它开膛破肚，在环境如此艰苦下，肉是最难得的。
“兰儿她娘，你把盆和桶拿过来。”柳平面色沉重地对着一旁的媳妇说道。
牛虽然早就死了，但也要放血，六百斤重的牛，足足装了一大盆加半桶的血。
牛皮是好东西，柳云来作为村中唯一的猎户，炮制皮子自然是他的活计，只是目前条件有限，无法鞣制，只能先把皮子上的油脂先刮干净，风干后到了云泽有条件了再好好弄一番。
村里的汉子面无表情地分解着牛的尸体，旁边围着了不少的孩童。
将牛开膛破肚的活计是柳絮来的，因为她力气全村最大，轻轻一刀，躯体内的肠子内脏就露出来了。
“咦，肠子怎么打结了？”
浮出水面的牛大肠几乎乱成一团麻线，你缠着我，我缠着你的。
难道，牛就是因为肠子打结，才会翻来滚去然后口吐白沫而亡？www.chuanyue1.com
云兴业本来没在前头凑热闹，但是听说牛的肠子打结了，连忙挤进来看。
“这牛怕是吃了毒草啊，我年少时就曾见过，有一种毒草名“断藤”，不管是人还是牲口，沾上点就会腹痛不止，肠胃打结，最后因为受不了这股绞痛而亡。
口吐白沫应是胃部不适引起的反胃，才会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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