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之后,江湖上少了一个杀手。
风华街多了一个巡逻队长。
阿饼跟着云夙回来后,第一句话就是解释:
“我那不是因为打不赢哭的。”
她事后觉得还是挺尴尬的。
难得哭那么一次,正巧就被云夙撞上了。
云夙一副“我都懂”的表情看着阿饼。
阿饼:……好想打人。
那天晚上,她们两个浑身是血地离开。www.chuanyue1.com
像两只从地狱里爬出的鬼。
云夙对阿饼说,以后她不能再做杀手了,这份工作没保障,惹火了组织还要被杀。
“来我这当巡逻队长,特别适合你。包吃包住有月钱。
以后你罩着风华街。
我罩着你。”
阿饼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信了她。
也许是因为她为自己挡了一剑。
也许是因为她说要保护自己。
也许是因为自己想要尝试一次,保护别人和被别人保护。Μ.chuanyue1.℃ōM
过去的滔天血海,她都不去想了。
她想按着母亲的意愿活着:平平安安,不要杀人。
不过揍人还是很可以的。
多年的杀手经历,让她已经养成了动手不动口的好习惯╯▽╰
所以当阿饼这天晚上察觉房顶有人夜探时,直接飞上去把人打晕扛下来了。
绝不像武侠小说中,对打的两人还得站着放几句狠话。
眼下,云夙和阿饼看着地上昏死的暗卫。
阿饼:“要不要我杀了他?”
云夙:“不用!不是说好了吗,你别杀人,管揍就行。”
阿饼看着云夙走到床边蹲下身,双手在床底扒拉着什么东西。
不一会儿,手上就摸出了一个沾着灰的瓶子。
阿饼挑眉:“毒药?”
云夙点点头,又摇摇头:
“这是会让他听我话的药。”
……………………
京城的后半夜,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雨打在皮肤上,又寒又湿。
疾风打了个冷颤,醒了。
他发现自己还爬在屋顶上。
风吹着他被雨打湿的衣服,又添几分凉意。
脚下的花魁楼已经都熄灭了灯,入耳都是均匀的酣睡声。
疾风记得自己应该是被打晕的,但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打晕自己后,就把自己扔在原地。
他一边想,一边飞身回府。
任务在身,他还需要赶回去禀报王爷。
等他浑身湿透地回到定王府,天已经微微亮了。
定王早早起床,梳洗穿戴后,刚走出房门,就看湿漉漉的疾风在外面候着。
他想起来自己昨天布下的命令,就问道:“昨晚情况如何?”
疾风屏蔽了自己的羞耻心,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所闻所见禀告给了主子。
末了还赶紧抹了把鼻子,怕自己又喷鼻血-__-
陆仁贾觉得一阵恶心。
难怪花魁楼一直不接男客,原来是这花魁好女色。
这样的女子,他也不屑于与其周旋。
不过那袁缃如应当是父皇心头好,还是有些利用价值的。
此事还需盘算一番。
……………………
花魁楼里,阿饼从窗户直接跃下,稳稳地落在院子里一匹黑色大马的背上。
新的一天开始,她要巡街去了。
云夙趴在三楼的后窗边,朝她挥手:
“阿饼!你轻功太帅了,就快赶上我了!”
在院子里踱步的柔娘听见了,面纱下忍俊不禁。
云夙继续喊:“你昨夜把那人扔回房顶后,我就想帮你取个霸气点的名字——”
阿饼抬头,有点好奇云夙又想到什么了。
各房里已经起床的女子,也都竖起耳朵听着。
云夙:“你记得我给大家讲过的西门吹雪的故事吗?”
阿饼点头。
落花吹雪,剑术超绝。
印象深刻。
且那人不苟言笑,和自己倒有两分相似。
“你和他有点像,所以你可以叫——
西门炊饼——”
朝阳从云层中跳脱出来。
瞬时光芒万丈。
云夙灵动的声音随着阳光一起飘荡在楼院里。
花魁楼里爆发出了一阵阵笑声。
房间里梳妆的女子捂着肚子,笑得脸上的脂粉都落了。
风铃一般的笑声,撒在院落里,像无数颗小种子。
阿饼笔直地坐在马上,好似有颗种子吹进她心里,一点点发芽。
痒痒的。
西门炊饼?也就她能想得出来了。
不过阿饼还是冷冷的语气:
“不可以。还是叫阿饼。”
说完就骑着马转身。
不紧不慢。
漫长的风华街笼罩在温暖的日光中。
马蹄声踏破清晨的寂寥。
她回望了一眼身后的花魁楼。
面具下,嘴角终于上扬。
一笑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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