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表现得满不在乎的人是他,如今想回头的人也是他,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她牧云寨的女子不是那种身居后宅的深闺怨妇,更做不来那等自艾自怜等着丈夫垂爱行径。
所以听了沈霁那晚的话,担心自己受不了美□□惑,云蕾就一直想要避着他。穿书吧
可现在现实却是她躺在床上,连行动都不便,又谈何躲人?
能躲藏的地方也就是躺着的这一张床,要躲他,无非就是两个选择——或被衾蒙头,或转头不看他。
可想想这行为实在太过幼稚,便也就作罢了。虽没有如此,但这两日下来,却是没有与他说过一句话。
沈霁似乎不在意她忽然冷淡下来的态度,他依旧是每日一早便送来汤药和早膳,让她喝了药,然后再留下两颗蜜枣给她解苦。
就这样没有任何的对话的过了三日,再送药过来的已经不是沈霁,而是女护卫。
云蕾倒没有意外,昨夜沈霁送药过来的时候就与她说了,他今日一早就会回城,等城中时局稳定下来,他就会再回来看她。
她可半点都不想他回来,不过他走了,她也还是松了一口气。
那知府还未解决,他下一次过来应会隔个十天半个月,如此也好,她再休养几日就想办法离开这庄子回城。
她想离开这庄子倒不是为了避开沈霁
主要是不放心城里的事情,其次才是不想让自己让沈霁觉得他们二人尚有可能。
心底有了打算,在多休养了五日后,明显感觉到身体已经好了许多。
她也不是养在闺阁中那些个娇滴滴的千金,以前也受过伤,所以她对自己现在的伤势还是有数的。
时下下床行走了,也就是动作比较大的时候,腰际会疼,但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这几日她都是趁着屋中无人的时候才下的床。
下床之后,便会打开窗缝和门缝,暗中观察了外边的看守情况。
院子外边有院中来回走动的守卫,他们步子很轻,轻到毫无声息,一看就是练家子。
看到外边有看守,云蕾略一揣测便反应了过来——沈霁猜到她会逃走。
所以就把她软禁在这庄子养伤了?
身手皆不差,以她现在这副带伤的身体硬闯出去,只怕一个都打不过。
打不过,那也只能靠智取了。
差不多到了女护卫过来送饭的时间了,云蕾微微阖上窗缝,随而上了床榻,盖上棉被,好似从来没有下过榻一样。
女护卫端着早膳进了屋中,随而环视了一眼,屋中的摆设什么都没变,正在思索之际,床上的云蕾作势要起来。
“我的身体好像好了许多,我好像可以起身了,我想下床走一走。”已经撑起了半个身子。
女护卫见状,立即收起了思绪,放下手中的托盘,走上前:“大人吩咐过了,姑娘这一个月都得在床上静养,不能下床,望姑娘不要为难卑职。”
在女护卫走过来的时候,云蕾已经坐了起来。
云蕾理所当然地道:“你不说我不说,沈霁又怎会知道?”
女护卫扶上云蕾的手臂,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还请姑娘躺回到床上。”
云蕾轻“啧”了一声,随后小声嘟囔道:“真不懂变通。”
在女护卫略一用力,欲把云蕾按回到床的时候,云蕾伸手推开她,沉下了脸色:“我说了,我要下床走一走。”
“姑娘请不要为难卑职。”
“你是沈霁的手下,我与沈霁毫无关系,不需要受他管辖。”说着云蕾再度伸手去推女护卫。
女护卫没有察觉到,那伸过来的手忽然变了手势,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手刀便直接朝着她的脖子劈过来了,想要做出防备却为时已晚。
云蕾在牧云寨中被看守时,或是打劫贪官恶霸之际,便没少做这等把人劈昏的行径。
熟能生巧后,在把人劈昏这一能力上面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从未出错。
在女护卫昏倒跌下来之际,云蕾快速的扶住她。因要扶一个人,使了力气,腰际在那一瞬间疼得她倒抽了一口气。
但还是咬牙忍着疼痛把女护卫放到了床上,然后开始脱下女护卫身上的衣服,快速换到了自己的身上。
女护卫的身形与她相似,再者也只是简单的把一把的长发束了起来,没有繁琐的发髻和发饰,倒是让云蕾更加的方便了。
把女护卫放到了床铺上,然后拿起托盘,微微打开门缝,在观察到看守的人并未看向房屋的时候才打开房门,快步走出。
她早已经熟悉了女护卫走路的姿势。在出了房门之后,镇定自若地低着头往外走,尽量避免让人发现端倪,所以只能走好似无人的走廊。
那些都没有问题,只是背脊挺直,刺骨的疼痛让她额头沁出了薄薄的一层细汗。
她多日来都是躺在床上,不知这宅子布局,只能先到一处无人的地方略微观察一二才行。
在回廊处拐了弯入了一个小院,院中似乎无人,便抬眼打量了一番。
这小院是后厨,看了眼后厨小院的围墙外,隐约可见树木。
四下张望了一下,见无人,正要思索着拖着一副受伤的身躯如何攀爬过围墙之际。
隐约听见了有脚步声传来,心下一紧,莫不是女护卫已经醒了?
可又不对,便是练家子被劈昏,最快也得一刻后才能清醒过来,而她现在离开还不到半刻。
听那脚步声,不似练家子,反倒像是普通人。
云蕾一愣,暗道这庄子里怎还会有普通人?
眼下也容不得云蕾细想,最主要的是不能让人发现。
左右看了眼,没有躲避的地方,她索性扮作女护卫快步入了厨房。
厨房尚熬着药,她想,应该就是她的药。
她背着厨房的门口,低下头,拿起了小蒲扇假意的扇着炉火,佯装在熬药。
虽在熬药,可却是警戒的听着那越来越近的细微声响。
不消一会,那细微的脚步声停在了厨房门处。云蕾那握着扇柄的手暗暗收紧,心下也渐渐生出了紧张。
门口处站着的人,目光落在了厨房中背影上,只一眼就分辨出了是谁。
他低缓了一声:“阿蕾。”
清沉无奈的嗓音落入了云蕾的耳中,惊得她手一松,手中的蒲扇“啪嗒”的一声,落到了厨房的置物台上。
是沈霁。
他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在城中吗,怎会忽然回来了?
他已经确定是她,她在思索着要不要硬着头皮假装下去,可又想到太过像一个跳梁小丑了,也就歇了心思,以不动应万动。
沈霁风尘仆仆的从城内赶来,天气寒冷,因想要快些过来,所以骑的是马,身上的大氅带着些许的寒霜。
他从厨房外走进,站到云蕾的身侧,把厨台上的蒲扇拾了起来。
云蕾感觉到了来自他身上的寒息,没有太过在意,随而目光落在他的颈项上,略有所思。
在云蕾在打着坏主意时,看着炉火的沈霁不疾不徐地道:“最好不要动这个心思,即便你打晕了我,可你只要出了厨房这个门,便会有人拦下你。”
云蕾闻言,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微眯眼眸:“所以从我出了房门那一刻,我就被人发现了?”
沈霁抬起浅眸望向她:“他们是锦衣卫,反应能力很敏锐,你出来后,他们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留在宅子中的人有两名是锦衣卫。
而这些锦衣卫,此次来扬州,受命听他差遣。
目光触及云蕾苍白的脸色,沈霁眉头瞬间紧蹙了回来:“大夫说你尚未能下床,赶紧回去。”
云蕾从屋中走到这,有些吃力,她心道到底是高估了自己。
如今也逃不走了,挣扎也是徒劳,她看了眼不仅大氅上是寒霜,便是那张俊脸上都是寒霜的沈霁,最终妥协。
“回房后与我说说城内什么情况。”
沈霁点头:“等你喝了药后,我便与你细说。”
云蕾背脊疼痛难忍,但还是硬撑着。
今日还没疼痛到这个地步,可大概是方才劈昏那女护卫,再把人放到床上的时候牵扯到了腰伤。
她转了身,朝门外走去,可每走一步都疼得似被刀子狠狠地扎进腰里边一样。
没走两步就晃了晃身子,而下一瞬便被人以温和的力道抱了起来。
云蕾看了眼抱住自己的沈霁,有气无力地道:“从这到我那屋子,那么长的一段路。你还是把另一个女护卫喊来罢。当着下属的面让我摔了,出丑了事小,可若是把我摔得腰骨断了,接不上去了,事就大了。”
沈霁黑眸没有太大的变化,只平静道:“不会让你摔了的。”
抱着云蕾,他缓步往厨房门口走去,脚步稳健没有半点的停顿。
“要是摔了呢?”她虚弱的问。
“没有这个可能。”斩钉截铁的回了她的问题。
等出了厨房门口,走了片刻,感觉到抱着的人轻飘飘的,他无奈地轻叹了一息:“比起小半个月前,你轻了许多。”
疼得意识已经有些游离的云蕾腹诽——天天汤汤水水的,日日都是清粥,连点油腥都少见,是人都得瘦。
回到放房中,沈霁动作小心翼翼的的把人放到了床上。
先前躺在床上的女护卫已被唤醒,如今在门外候着。
沈霁拉起被褥,盖到了云蕾的身上。
转身去给暖炉加了炭后,才回到了床边。
在床沿坐下,看着云蕾的眸子中少了清冷,多了几分柔和。
目光触及她那苍白的脸,沈霁伸出手,指尖在她的脸颊轻轻抚过,随而抚平了她紧皱的眉心。
许久后,他再度轻舒了一口气,无奈地道:“为了让你能养好伤,我只能想出一个下策来应对你,但愿你醒来后别太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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