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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悲剧重演
我的命中命中
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
其实我再去爱惜你又有何用
难道这次我抱紧你未必落空
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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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着迷
她的睫毛纤细卷翘,眼尾上挑着,同他摆出副只要你肯给我钱,我就什么都愿意做的模样来。
真真是狡黠到极致。
很像是俄罗斯的那晚,她赤足踩在昏暗走廊的地毯,周身只围一条浴巾就去敲陌生男人的房门借浴室。
很懂男人的心思。
怀礼看着她,唇仍轻轻扬着,又耐心地问:“所以,会吗。”
南烟在这儿也坐得无聊,光听晏长安和旁边几个老头儿侃大山了。于是她起身,“会一点儿,不用你教。”
南烟曾做鉴情师的两年,几乎是人生经历最为丰富的两年。接触过各种阶层的男人,周旋于他们左右,也学了点平时学不到的本事。
高尔夫和马术就是其中之二。
虽只学了皮毛,但也能勉强上手。
怀礼对她背影笑了笑,也向她而去。
“怀礼,”这时老晏忽然叫住他,声音沉下,“我听柔柔说,你们最近在看婚礼场地了?订下来了么。”
怀礼微微一笑,“差不多了。”
“需要我帮忙看看?”老晏直视他,“既然选在北京办了,四周都是亲朋好友还有你们的叔叔伯伯的,这么大的事儿可一点都不能马虎的。”
“没问题,看您方便。”怀礼说。
“那就明天吧,”老晏瞧一眼不远的南烟,言语中带了些强迫的意味,“明天的检查我往后推推,带上南烟小姐,正好让语柔见一见她她搞艺术的,眼光好,最好能给你们出点儿主意看看现场到时候需要怎么布置就更好了。”
“好,”怀礼仍微笑,“不过检查还是要做的,做完了我去接您,不会耽误。”
“那说好了。”
“嗯。”
如此的彬彬有礼,滴水不漏。
旁边老晏的好友见怀礼走远,感慨地搭了腔:“早几年怀礼这孩子还一点结婚的动静都没有,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都没这打算呢。”
老晏见怀礼径直去寻南烟了,笑一笑,“不会的,怎么都是要结婚的,柔柔和他这么多年,不能不明不白的。”
“说的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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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私人马术俱乐部有服装对外出租,南烟进了试衣间换衣服,放下包时顺手看了眼手机。
心电感应似地,徐宙也正好给她发来微信。
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南烟发过去自己所在的这个马术俱乐部的位置,正思索应该怎么描述现在的情况,试衣间在忽然飘来男人的沉缓嗓音。
“南烟。”
是怀礼。
看不到他,意外好听。
她下意识地应了声,“怎么了。”
“换好了?”
“……嗯。”
厚重的门帘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轻地拨开了。
男人食指上轻轻拎了对儿黑色的护膝,他很高,微微偏着头透过门帘瞧她,面容清俊目若朗星,眉眼又深邃,不笑也似是在笑。
“这个忘了,”他说着便笑开了,有点嘲弄的意味,“你真的会?”
南烟朝他一扬眉,从他手上接了过去,立刻拉上帘子,挺自得:“谢谢你啊我当然会了。”
隔了道门帘,彼此的言辞都好似坦荡了许多。
怀礼笑声清朗,透过门帘上的纤维传进来。
“不会可以教你,不用这么勉强吧。”
她之前可是明明会打高尔夫也要装作一点儿不会要他教的人。
南烟没说话。
帘子背面也没了动静。
没等到她回应,怀礼转头,门帘突然“哗”的一声被她拉开了。
豁然开朗。
她一袭飒爽红色马术装,下身白色马裤搭配黑色的骑士靴,全然一改方才娇娆的绿裙子衬托出的俏妩模样,身材虽娇小,眼下居然如此的英气又洒脱。
他还不曾见过她这般模样。
怀礼眉梢轻动。
“会不会你说了也不算吧,”南烟已全副武装,扬起笑脸,盈盈地瞧他,表情挺倔,“怎么,你很想教我?”
男人身材修长又英挺,黑衣白裤,脚蹬一双黑色骑士靴,倚在门边儿,长腿慵懒交叠,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瞧着她。
怀礼的脑袋向后枕了枕,唇角挂着笑意浅浅,下巴轻抬,上上下下地打量她这身崭新的装扮。
他舌尖微动,若有所思。
南烟起初迎上他这般目光,后面便被他盯得有些燥了。
只是,不知是哪种燥。
她张了张唇正欲开口,他却是轻轻弹了下舌头,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好似也吞掉了什么要对她说的话。
先她一步走出去了。
南烟三两步跟上了他。
刚才她的头盔不合适,他去帮她换了一个,她刚要开口问,他利落地戴好了自己的,便把另一个稳稳罩在了她头顶。
他视线垂下,看着她轻轻地笑。
“脑袋还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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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会不会骑马,怀礼说了还真不算。
上马时她还需马场的工作人员的搀扶,一上去坐稳了,两脚试着一夹马肚子,她就敢握着缰绳让马带着自己撒开了冲出去了。
胆子不小。
不过期间她确实惊吓不小地尖叫了一嗓子。
怀礼听见了。
绿茵场里一抹鲜艳的红肆意飞扬,她驾着他刚骑着的那匹白马穿梭如电,显然不够熟练和专业,但也愈发自如,确确实实将刚才他和教练员的嘱咐都听在了耳里,勉强能及时运用应对。
她方才打包票自己没问题,扬言说先让她跑一圈儿,在他面前好胜心简直强的不得了。
教练员不放心,正犹豫要不要跟上,身边蓦地窜过了一阵风儿。
怀礼已缰绳一甩跟出去了。
风拍打耳畔,南烟在马上来回左右地颠儿,景色飞快地迎面扑来,再飞速后退,应接不暇。
刺激得她心脏都要从嗓子眼儿飞出来了。
不过稳还算是稳的,这匹马明显受过良好训练,不野,亲人又听话,而且十分好掌控。
她本来想选现在怀礼身下的那匹黑马,他却让她上了他自己那会儿骑的白马。果然很好骑。
该不该说他实在太体贴了呢。
一圈说久不久,实在没有尽兴。
很快接近了终点,马儿甩着蹄子渐缓了速度,南烟左右控制缰绳遛着马,有点得意地去张望终点也是起点的位置,看他是否在。
她可不用事事都要他来教。
却没看到。
正此时,身后一阵利落干净的马蹄声渐近。
南烟正回头,清冽的风迎面卷过,却是一道黑色的影在她的正前方翩翩稳稳地缓了下来。
怀礼一身黑衣白裤黑色马靴,英挺又潇洒。
他随她的节奏轻巧自如地遛着马,黑色头盔遮不住他清俊眼额,反而更凸显五官的深邃。
他跑了圈儿下来显然也尽兴,心情很好似的,轻轻地扬着唇,下巴朝她示意,“和我走吗。”
南烟胜负欲激起,怀礼单只掠过她一眼,就轻松地了然了她的决定。他悠悠地转身,先行飞驰而去。
南烟于是跟了上去。
过去一年半的时间,南烟几乎没有如此能够彻底放纵自己的时刻。
阳光明媚又美妙,迎着舞动的风儿,她的发丝在颊边肆意缭绕,心情也跟着马奔跑的节奏轻飘飘地律动。
先是追着他的背影,想追赶上去超过他,一定要证明自己会骑马不用他教似的,可他却依然没有什么胜负心似的,放慢了速度和节奏,耐心地等她跟上来。
于是她什么都不用想。
什么都不用想。
迎风奔跑就好了。
就像最起初的在俄罗斯和北京遇到他时。
什么都不用想。
没有目的。
没有尽头。
像是洗了个漫长的热水澡,把什么念头,把她那些无法启齿的过往都冲得一干二净。
她是快乐的。
无比快乐的。
日头西沉,怀礼转头瞧身后的她。
明艳的红色马术装的确适合她,几圈下来明显跑得激动了,白皙清秀的脸蛋儿染了层绯色,一双清澈的眸直直瞧着他。
高亢的情绪还无法宁静,她轻轻喘着气,红唇熠熠,眉眼半弯,好似在不自禁地朝他笑。
两处马蹄声交绕,缓慢地遛着马。
怀礼转过头,望向马场尽头,二层遮阳棚下老晏他们已经离开了,应该现在在休息厅等他们。
他依然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忽然问她:“什么时候学会的骑马。”
南烟也坦然,平复着心情,答:“大概是前年吧,就去俄罗斯碰见你之前的秋天,在上海学的。”
怀礼回头瞧她,“你那时在上海?”
南烟一愣,猜测他这话的意思:“你那时也在?”
“不在。”他笑。
她还以为他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什么意思?”怀礼看着她,猜到了她想什么,继续笑着问。
他真是在她心里走过一遭的。
很会拿捏她的想法。
南烟轻哼,坦白,“以为你要说什么其实那时候我也在上海怀礼,女人最容易对这种事情遗憾的,你难道不知道?”
怀礼弯了弯嘴角,平视前方,继续漫不经心地问:“那你骑马,是男朋友教你的?”
南烟心想他可真记仇。
她从前最喜欢和他乱诌一通这个是男朋友教给她的,那个也是男朋友传授的。他倒是一桩桩都记下了。
她到底也没想过有这么一天他会跟她算起以前的旧账。
她也没有想过会再遇到他。
高中那晚过后没有想过。
俄罗斯那一夜之后没有想过。
那年回北京了没有想过。
那个冬天没来得及和他去看那场画展就匆匆离开俄罗斯了,也没有想过。
甚至再次回到北京,直到在画廊铺天盖地的画稿之下看到他之前。
她都没有想过。
有生之年。Μ.chuanyue1.℃ōM
没想过会和他这么一次次的狭路相逢。
她以为他只是她人生的过客。
仅此而已。
“不是男朋友教的,”南烟咬着下唇,偏了下脑袋,犹豫自己的措辞,“就大概是在做对你做相同的那种事的时候,有机会顺便学了一下吧,技多不压身嘛。”
她也没什么机会能在这种场合畅快。
怀礼却是看着她笑,意味特别,“什么事。”
南烟平时没什么道德感,表达什么都很直接,这时却不知该怎么表达了,她知道自个儿是做职业小三的,美名其曰什么“鉴情师”而已。
怀礼见她不说话,难以启齿似的,却是一字一顿地补充。
“勾引我吗。”
“嗯勾引你,”南烟立刻劫过他话头,朝他扬起下巴,挺嚣张坦诚地笑,“就是勾引你,我也勾引过别人的,你知道的,我靠这个挣钱。”
真是一点都不服输的。
输一次就够让她难受好久了。
怀礼只是笑,也不同她争辩。
听到她这么理所当然地说自己也勾引过别人,他的笑容却是有点淡了。
斜阳余晖落在他侧脸,俊朗的轮廓勾衬得柔和,他唇角始终扬着,显然心情不错。
但也不多问关于她的事情了。
怀礼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带着她踱着马,又进入新的一圈。
南烟忽然问:“这里几点关门。”
“怎么。”怀礼侧过脸,看着她,目光淡淡。
她兴头未消,下巴点了点他身下那匹刚她没机会试的黑马,笑着同他商量:“给我试试吗?”
“试什么。”
怀礼余光掠过自己,不禁失了笑。
故意的。
“你的马,我想试一下,”南烟瞧着他,挺骄纵地说,“你刚才都不让我骑。”
“那匹更稳一点。”怀礼说。
“我想试一下,”她估计以后也没机会来这种地方尽兴放松了,说,“反正你也没想回去,你在我身边我怕什么。”
这话有点奇怪。
南烟刹住了话头,看着他,曾经的职业习惯,几乎让她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装个可怜再服个软什么的但他上次还说她很会装可怜。
于是她顿了顿,只平和补充道:“就试一圈。”
又遛了两步,怀礼便捏住了缰绳,马蹄声渐缓,停下了。
他翻身下来,牵住了自己那匹黑马,又牵好了她身下的那匹白马,还能腾出另一只手给她。
“下来吧。”
他的掌心平整,肤色冷白,五指干净又修长。
多么漂亮的。
属于医生的手。
南烟在上方,如此对上了他幽深的眸,心下忽然不够安宁了。
“我自己下来。”她别开目光,没去握他的手,而是挺自得地踩住马鞍,自己要翻身下来。
她知道他一向对女人体贴又绅士,她不去握他的手他肯定是要搀她一把的,心里揣着这个想法脚下就不注意,马靴又带着跟儿,没踩稳,她脚踝一痛,差点要摔到地上去。
腰上搀上了个沉稳的力道。
柔和的雪松香气从后包绕住她,他的动作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脚崴了。
南烟痛得抽气,眼眶一红,勉强站稳了就要脱离他的臂弯。
怀礼也不强留她,紧接着,趁她跌跌撞撞地挣脱他之际,他及时地扶住了她的手臂,让她得以站稳。
南烟挨着他摇摇欲坠,她原地跳了两下如迎风摇摆,怀礼扶住她时放开了白马的缰绳,马儿已经踱到一旁去了。
她根本无从依靠。
只能靠着他的胸膛,心跳好像都与他贴合到一处。
她四处乱蹦又要摔倒,怀礼这时顺势揽住了她腰身,控制了个不亲不疏的位置与力道。
她这下终于老实了,不悦地抬头瞧他:“你干什么”
怀礼视线垂下,见她眼圈红了,有点好笑:
“还想跑一圈儿?”
南烟咬咬牙。
她看着他,有种真正意义上的哭笑不得。
可没等南烟做出反应,怀礼又一个利落的翻身上了马,伸手给她。
“上来。”
“干什么。”
她又问。不服输似的。
“太远了,”怀礼示意终点,唇角带着笑,“带你过去。”
南烟看了看他伸向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远处的工作人员。根本没人注意到她的情况似的。
她犹豫再三,还是把手伸给了他。
他的手很凉。
怀礼当即牵住了她的手,她也配合,咬着牙用另一只脚用力,盈盈一晃便被他拽上了马,安安稳稳地坐入了他的怀里。
倒是一声不吭的。
任眼眶发红,疼也不喊。
怀礼视线掠过她侧脸,她人娇娇小小的,耳后拂来一缕洗发水的清香,分不清是茉莉还是什么香气。
从前她一头又勾又绕的红头发。
无比漂亮。
剪了短发人也跟着倔了,死活不转过脸来。
南烟心里也打鼓。
从前和他床上打过无数次交道,事后没有几十也有十几次这么在他怀中相拥的时刻。
现在这么正儿八经的,倒是不自在了。
他不会给她从马上扔下去吧。
怀礼手臂越过她捏住缰绳,马上空间局促,他如此半拥住她,流畅地控着马头转了个方向。
逆着马场的跑到向终点也是起点走去。www.chuanyue1.com
一切好像回到了起点的起点。
彼此都各自心思,各怀鬼胎,南烟嗅着他周身清冽好闻的味道,视线一会儿飘忽前方,一会儿又落在他手腕的血管。
蔓延。
蔓延。
血液好似能从他的血管传达到她周身去。
感受到他的温度,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就在她身后。
如此近。
如此近。
她小心地侧过了脸,抬起头去看他,而他似乎感知到了她,也不经意落下目光。
他的双眼皮单薄,弧度很好看。
淡淡地瞧着她。
眸中有笑意。
南烟心如鼓擂,依然不服输地看他一眼,却是又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她盯着终点线,就快到了。
就快结束了。
懒散的工作人员见南烟没再骑那匹白马,而怀礼如此带着她二人逆着马场的跑道回来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立刻从终点位置过来,要替怀礼牵马。
“多少钱肯再陪我玩一次,嗯?”
蓦地,男人沉缓温和的嗓音拂在她后耳廓位置。
南烟倏然抬头。
对上他的视线。意味不明。
不等她反应过来,怀礼便是轻轻一笑,好像已经不需要她的答案。他双腿突然一踢马肚子,黑马嘶鸣一声,捏紧了缰绳轻巧熟练地又将马头调转了个方向。
那马蹄子四处撒开,载着他和她逆着跑道方向再次飞奔了出去。
她的心都要飞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来啦
我这没救了的阴间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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