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只柔软蓬松的兔子团乖乖地站在你面前,爪子微微抬起,露出毛茸茸的小胸脯和一看就很绵软的肚皮,眼睛湿漉漉地仿佛含着水汽……真的有人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定力吗?

  反正岑念是忍不了的。

  所以她咽了下口水,像只小狼崽子一样扑了上去。

  这番举动显然超出了兔团子的预料之外。它在原地愣了半秒,随后从躺椅上跳下来就要往椅子底下钻;然而岑念的速度远比它预料得要快:兔爪子刚落到地板上的一刹那,兴奋的少女已经眼睛放光地扑了上来,把它重重地抱在了怀里。

  很难描述把脸埋进胸前绒兔毛那一刻的感受。

  细软干净的绒毛像是最轻柔的棉花海,隐约带着淡淡的青草香气。跟皮肤接触的一刹,那就仿佛将脸浸在了绵软的热水里。幼嫩的兔毛从各个方向涌来,温柔地摩挲着岑念的脸。

  她难以自持地用力吸了两下,发出一声像是猫闻完猫薄荷之后满足的叹息。

  “怎么会这么舒服……”

  就像是把脸埋进了被日光晒得正好的云里。

  隔着一层薄薄的皮毛,岑念能听到紧邻的胸膛下,小兔子快到几近不规律的心跳。她恋恋不舍地在它肚皮上蹭了蹭,小兔子身体猛地一僵,随即手脚并用地开始扒拉她的脸。

  “从我身上下去!”

  从银灰色的兔子嘴里发出了江与臣的声音。它用耳朵用力推拒着岑念的脸,仿佛隐隐压抑着什么情绪,“说过了只看十秒的!”

  “嗯嗯嗯,好好好。”岑念不走心地答应了一句,伸手去挠它的下巴。

  她撸毛茸茸的功夫向来很好,家里的胖猫经常追着让她摸肚皮。从脑袋到下巴再到肚皮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江与臣已经肉眼可见地连尾巴尖都开始抖了。

  “不要再……摸了!”

  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发出一声低吼,“我没穿衣服!”

  砰——

  秋风顺着缝隙,呼啦啦地从窗里灌进来。白色的纱帘高高飘起,恰到好处地蒙在了岑念脸上。

  像轻薄的一层丝巾,也像是待人掀开的头纱。

  月下眉清目秀,任人欺凌的银灰色小兔子没了。取而代之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宽阔清爽的胸膛。

  肤色冷白如玉,胸肌紧实流畅,像蓄势待发的豹子一样隐隐蓄藏着力量感。身体的主人正被她压在地板上。即使隔着一层纱帘,她也能察觉到那双深渊一样黑沉沉的眼睛看了她一眼,目光缓缓挪到了她的手上。

  她跟着望下去,结果看到了自己还按在江与臣身上的手。

  分明的腹肌正在掌心下微微起伏,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热气,她指缝里甚至还残留着一小缕兔毛。

  岑念:!

  她慌不择路地把手撤了回来,隔着纱帘连连倒退了几步:“其实这事我可以解释……我看到猫猫狗狗,当然还有兔子这类小动物上手时不会有性别意识……不,不是有意要染指你的身体的!”

  江与臣顶着爆红的耳朵飞快地背过身去,恼羞成怒地扯过一床被子,终于忍无可忍地低喊:“那你倒是先把眼闭上啊!”

  岑念:……

  她在后知后觉中绝望地闭起了双眼。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这种社会性死亡的现场不宜久留,否则对心灵受伤的双方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岑念伸长胳膊,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像忘带触棍的盲人一样闭着眼睛摸索四周,磕磕碰碰地向门口走去。

  没走出几步路远,身后突然传来了熟悉脚步声。

  是怕我摔倒,所以强忍着羞耻来带路吗?

  江与臣真是个好人,这事是不是就过去了?眼也可以睁开了?

  岑念几乎流出了热泪。

  她心怀感激地抬头,刚要睁眼道谢,一只硕大的耳朵就呼地过来蒙住了她上半张脸。

  “没让你睁眼!”

  江与臣少年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夹杂着温热的吐息。随后手指插|进岑念的指缝,小心地从她手上勾下——几缕兔子毛来。

  岑念:……Μ.chuanyue1.℃ōM

  她僵硬地感受着那双微微发烫的手在捋完毛后,直接把她胳膊反剪到了背后,像警察把变|态送上警车一样带她绕过了房间里的其他障碍物,直接把她送到了房门口。

  “……这事没完。”

  他咬牙切齿地在少女耳边交代了一句,迅速把房门合拢。

  套房里的窗户没关。纱帘还在不知疲倦地飘舞着,看得人心烦意乱。江与臣大踏步地走回躺椅上把书甩到一边,被子在身上裹得死紧。

  什么勾引不勾引借鉴不借鉴的,不用这一套了!岑念不同意也得同意!

  江与臣掀开某人打包回来的麻辣藕片,一边吃一边恼怒地想。

  被人看完了也摸完了,眼下他已经彻底不纯洁了。

  今天这事,他必须得要个说法。

  **

  另一边。

  岑念涨着番茄一样红透的脸回到房间里,把头往被子底下用力一埋,发出了懊丧的呐喊。

  不是错觉。她实打实地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渣女。

  那天晚上,她义正言辞地要维系友谊纯洁的话还在耳畔。现在虽然不是出自本心,但的确是上手把江与臣从里到外上上下下摸了个遍。

  完了。这事要是不善后,以后恐怕很难抬起头来。

  岑念把头蒙在被子里想。

  那难道要让他再摸回来吗?只有傻子才会选择这种逻辑吧!

  长夜漫漫。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可死活就是想不出什么解决方案。每每困意上来时眼睛一闭,脑子里就又浮现出江与臣愠怒又勾人的脸,震得她一个激灵,马上彻底清醒过来。

  于是一夜下来她硬是睡都没睡,在床上瞪眼看天花板看到天明。

  第二天的行程跟前一天几乎如出一辙。赶航班,入住酒店,参加线下宣传活动。这一场的地点安排在宁市最大的商厦里,活动的规模也上了一个台阶,主办方甚至特意在会场中搭建了一片舞台。除了介绍产品一系列活动之外,还邀请Voker现场唱了一曲。

  粉丝的尖叫声仿佛能冲破房顶。处处人头涌动,四层五层的栏杆上面也密密麻麻的围堵了不少观众。尖叫,气球,手幅和海报像是铺天盖地的潮水,从目之所及之处滚滚而来。

  “哈啊……”

  岑念在台下叹了口气,没有抬头。

  一想起江与臣昨夜的眼神,她无心欣赏舞台,只觉得心事重重。

  自然也就没看到台上某个人投来的,像良家女看负心汉一样的眼神。

  这个秋季有些莫名其妙。时而漫长得像是永不结束,时而又短暂的像是易逝于掌心的流水。而那晚之后工作骤然忙碌,行程变得更加马不停蹄,岑念居然没再找到跟江与臣单独相处的机会。

  只是时不时目光相撞时,江与臣狭长冷冽的眸子会格外不依不饶地看着她。对视到最后往往是她先招架不住,颇有点狼狈地把头转向一边。

  结束了七个城市的线下活动后,再次踏入岚市的机场时,已经是半个多月之后了。

  飞机落地时发出巨大的轰鸣。空乘人员用甜美的语音向各位旅客告别,提醒乘客带好随身行李。岑念在座位上困倦地划开手机,随即叮叮咚咚跳收到好几条房租到账的手机。她才恍惚觉得,原来已经11月份了。

  “这次线下活动算是圆满结束了。”

  等其他人都坐上车之后,经纪人开始有条不紊地一一安排:“但是还不能懈怠。后天下午一点准点到练习室,开始学习舞蹈,同时筹备新MV的拍摄。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果不其然的没有回声。

  经过了半个月的奔波,从艺人到工作人员,每一个人都已经疲倦到了极限。大家现在脑子里除了回家修整之外,没有第二个念头。

  岑念也不例外。

  保姆车驶下高架桥,飞快地穿梭在市区的各个街道里。每到一个地点就有人下车,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奔向自家的方向。到最后来来回回,车里又只剩下了岑念和江与臣。

  两人一前一后地靠着车窗坐着,一时都没吱声。

  直到清脆的来电提示音在这个密闭空间里突兀地响起。

  “五十盒V.LA的套装!”

  岑念划开手机,紧接着就听到了文思思的尖叫,“我今天接到公寓管理员电话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黑!这要用到什么时候!”

  岑念下意识把手机拉远一点:“到的这么慢吗?我明明下单都下完半个月了……”m.chuanyue1.com

  “这是重点吗!这堆精华你拿来擦脚背都能擦三年吧!这么多东西要往哪里放!”

  “好啦好啦,作为惩罚,这堆东西我会自己拿回来的。”

  岑念指尖戳着玻璃,心不在焉地安抚,“别生气呀,不然我们再买一个冰箱放化妆品?冷藏的话不会坏的。”

  文思思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果断挂掉了电话。十秒钟之后,给岑念甩了条信息:

  “晚了,这五十份快递我都替你取完了。作为赔罪,你今天得请我吃城郊南巷的那家私房牛肉面。”

  岑念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

  文思思说的那家店还是她出去搜集素材时意外发掘的。门脸不大,盖在一片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拆迁的城中村里。店主做面一绝,不过每天只在上午开张,过时不候。

  眼下十点不到,时间还来得及。

  “行啊。”她低头回,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意,“那我们直接面店里见吧。半个月不见,我真的发自内心地想你~”

  文思思回了她一个丑丑的熊猫人表情包。

  午饭是有着落了,岑念的心情一时变得雀跃起来。她往前探了探身子,准备告诉司机更改目的地方向,却猛地对上了一双瞳色漆黑的眸子。

  江与臣不知什么时候坐直了身子,正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握着扶手的指尖微微用力,几乎要陷入皮质的护套里。

  “一个连快递都要催你自己去拿的人。”他轻声开口,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情绪,“不过是个吃软饭的蛀虫罢了。”

  “可你就是为了他……才迟迟不给我个交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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