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群中的消息在一条接一条地刷屏。
林中有熊:兄弟们!!你们绝对猜不到我在现场遭遇了什么!
林中有熊:安保架住了一个私生,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人就是前天晚上躲在树丛里偷窥的那个!
林中有熊:这人还是别墅区的业主,我说那天怎么没逮到人啊!
林中有熊:握草我今天一睁眼她整个人都快贴我身上来了!
林中有熊:……有人理我吗?
显然并没有。半天之后只有队长回了句话,@的还是经纪人:
栩染:@毛笠小五郎。安保问题给公司重申一下,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其余的人没有再说话,群里仿佛惊不起半点涟漪的死水。
不是无动于衷,实在他们对这种事早已麻木了。
私生犹如游走在法律边缘的蚂蟥,是艺人们逃不掉甩不开的心障。蹲守酒店,围追堵截车辆,甚至安装监控和定位,他们粘稠地潜伏在可能的角落里,时刻准备用近乎病态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爱意。
——可艺人偏偏拿他们没有办法。
报警最多也只有口头教育;公司出的声明他们也不会理会。如果艺人亲自劝导,他们要么只沉浸在与偶像对话的喜悦中,要么态度大变,直接破口大骂。更有甚者开始造谣或者投毒——谁能日夜提防一个在自己生活中无孔不入的人呢?Μ.chuanyue1.℃ōM
江与臣臭着脸把手机丢在一边,余光看到岑念从前方递了根pocky。他头也不抬地张嘴含住。再往旁边一拽,没拽动。
他面色不善地抬眼,英俊的脸庞上透出一丝凶狠。
岑念拽着pocky的另一头,表情还有点意外:“……这是香菜味的pocky,你确定?”
“……那你突然递过来干什么。”
难道不是看他心情不好,想喂点小零食安慰吗?
“打断一下,那是给我的。”经纪人的声音在后排幽幽响起。
江与臣:“……”
他看着毛笠探身从岑念手里的盒子拿了小半包pocky,一边嚼一边翻着手机:“今天下午没有日程安排,等会儿让司机送你回去?”
江与臣:“不用,我自己开车回去。”
“知道你隐私意识强。不过你那个手不是扭到了吗?还能开?”
昨天爬山时,follow他的摄影不慎脚滑,险些跌倒。他眼疾手快地拉了一把,手腕被摄影不小心顺势一扭。当下疼的倒不很剧烈,不过确实多少有点影响。
毛笠思索了片刻,对岑念开口:“你有驾照吧?”
突然被点到名的岑念一个激灵。
“嗯?!有倒是有,不过……”
“哦,那就你一会儿把江与臣送回去。”毛笠一屁股坐回座椅上,又对江与臣开口,“助理总不算外人吧?哎你把你收货人改成岑念,不要总留我的号码,消息又发到我手机上了……”
岑念的表情透着微妙的纠结,仿佛想犹豫着开口,江与臣透过车窗的倒影看得一清二楚。他拿起掰断的小半根pocky,百无聊赖地对着玻璃上的影像戳了戳,突然打断:
“那就你吧。”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突然很想看看岑念手足无措的样子。
手机又有信息发来。江与臣把目光从车窗上挪开,冷淡地垂眼,有一下没一下地回复。
——他也就没有看到玻璃里,岑念在纠结过后突然露出的笑容。
**
岑念小时候曾看过一部影片,名叫《头文字D》。男主角开着送豆腐车在秋名山漂移的画面一度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时她抱着柔软的抱枕坐在地毯上,看着投影中奔驰而去的车影,在心中许下了风驰电掣的梦想:
“等我长大了也要开车玩漂移!哪个都拦不住!”
后来这个梦想受到了现实的一记记重锤。比如长大后,她得知飙车会违反交通规则;再比如考科二一次又一次倒车入库压线,半路熄火。
家里请来的私教是个很好的人,从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就这么翻来覆去地教了她两年。直到岑念终于考过科目四拿到驾照那一天,她打电话过去,听到电话那头的中年男子哭得比她更凶。
“我给你个建议,真的。”岑念听到他在电话那头呜咽:“考完驾照,所有人都有面临一年的实习期。实习期内可以上路,但如果违反交规,驾照没有扣分缓冲的机会,会被直接吊销,那你又要重考。”
他着重强调了一下”重考“这两个字,声音哽咽:“所以你拿到驾照后,这一年你不要碰车。等实习期过了,你再上路。行吗?行吗?行吗?”
今天离实习期满还有三天。
……
岑念从对往事的怀想中回过神来。
DK娱乐的大楼就在眼前,她小跑着往前冲了几步。跨过自动感应门后,几步走到DK娱乐的前台。
快递员似乎已经在前台等了一阵子了,正一手死死地抱着箱子,另一只手翻看着手机。岑念走到她面前,试图抬手接过快递员手里的小箱子,顺口寒暄:“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吗?”
“你是谁?”
“嗯?”
箱子没拽动。
岑念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快递员大概是看她面生,眼下不放心把东西交到自己手上。
“我是新来的助理。”她好声好气地解释,“其实你可以把快递放前台登记就行,不用特意在这里干等的。”
“没事,我没有别的单子了。”对方是个面相憨厚的女性,说话声音有点含糊。交付完成后压低帽子转身就走,步伐出人意料的敏捷。
是有急事吗?
岑念向他离去的方向看了几眼,没太在意,转身向大门走去。
从车库开出的黑色的越野车正静静地停在路边。她轻巧地把箱子往后备箱一塞,拉开驾驶室的门坐下,镇定自若地踩下油门。
车没反应。
副驾驶席的江与臣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了,狭长的眼睛警觉地眯起。岑念在他开口之前露出一个“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放下被自己遗忘的手刹,镇定自若地打了一圈方向。
越野车僵硬又缓慢地驶入了夏天和煦的暖风里。
……
在逗弄岑念的时候,江与臣其实是没想到他会在车上过完一辈子的。
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但今天到家的时间确实分外漫长。他瞟了一眼那位全神贯注的司机,没忍住开口:“你知道我这车的油门不是一次性的吧?”
“嗯,我知道啊,”岑念紧盯着路面,没分给他半个眼神,“哪有车的油门那么不经用的啊。”
江与臣忍无可忍:“那你一路上还留着油门不舍得踩?刚刚那个路口时间是不够充裕吗?”
“有句话叫宁让三分不抢一秒。”岑念一丝不苟地打亮转向灯,慢腾腾地平稳拐弯,“现在司机驾驶的时候就不要跟我讲话了哈,会分散注意力的。”
江与臣:“……”
他险些一口气憋在喉咙里,恨恨地背过身去。
越野车以安全又憋屈的速度慢腾腾地驶过了几条街道,弯过几个路口。等开到那条长满梧桐树的大路时,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新手司机这才松了一口气,从后视镜里瞥了江与臣一眼。
他单手撑在窗沿上,正撑着下巴看路旁的晃动的树影。表情看上去平平淡淡,却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股冷意。
眼窝深的人就是这点不好。只要不是在笑,眉眼间就好像透着一股戾气,让人看着不敢接近。
“司机驾驶时可以偷看乘客吗?”
他突然冷不丁的开口,旋即漫不经心地把修长的手覆到方向盘上,向右一拉,巧妙地绕开了一个隐蔽的水坑。而后看也不看岑念一眼,又重新窝回座椅里。
岑念:“……”
这人还挺记仇。
越野车驶过大路满地斑驳的光影,现代风的三层建筑随即映入眼帘。岑念接过江与臣抛来的感应钥匙,刚要放慢速度,却横生出始料未及的变故:
刚刚还空无一人的车前突然窜出来一个小孩子。像是中了邪一样,他笔直地冲着车头扑过来,刚一触及车身,就像烟一样轻飘飘地倒在地上。
车……车祸???
岑念的大脑突然变得一片空白。
刹车声尖利地响起,她手脚冰凉地扯下安全带,猛地推开车门。一只软乎乎的手突然伸了过来,紧紧地拉住了她的鞋。
“天热的要死,我等了好久……你就不能放把备用钥匙在门外吗?”
“你,你有没有……”
“我当然没有啦有的话……你是谁?为什么开着江与臣的车?”
刚刚还有气无力倒在地上的人忽然抬起脸。他应该只有初中生的年纪,脸庞秀气到称得上一句漂亮。眉眼弯弯,嘴角上挑,好像天然带着一股笑意。
“我是他的助理……实在对不起,你哪里觉得不舒服吗?我,我现在马上送你去医院!”她颤抖着手去摸包里的手机。即使隐约觉得这孩子有点不大对劲,眼下也无暇顾及了,“你家长的联系方式你还记得吗?”
“助理?”
少年并没有回答岑念的问题。他的眼睛在岑念和江与臣间转了一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随即手脚利落地拉住岑念的手,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小姐姐,我家长你认识的啊!”
他无视江与臣警告性的眼神,遥遥地冲车里一指:
“车里的那个,就是抛弃我的亲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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