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酒泡透了的姜瑭根本坐不住,在傅灵均的怀里歪来晃去。纵然手被扣住,脑袋也被制住了,他还有两条腿。那只瓷白的脚十分不老实地到处踢,勾着傅灵均黑色的衣袍不放。
对傅灵均的威胁半点不怂。
直到那个人俯身过来,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微微的刺痛才让姜瑭想后躲。
“唔,疼……”他委屈极了,长长的睫羽眨了眨,那双宝石一般通透的眸子里上涌了些许水意。
可是示弱并没有得到对方的任何退步。
反而细细密密的啃咬从脖子一直延伸到了耳朵,将冰冷的耳垂咬得通红。
咬到最后,那人轻柔了些,吮了吮娇艳欲滴的耳垂,然后松开了它。
从温暖湿意中被放出的耳垂烫得厉害。
姜瑭浑身都不对劲,好像傅灵均体内的雷系灵力漏了,有雷弧在他的身上游走一般。
“你……不许……”他扭了扭,想挣扎。
和对方的力量相差的有些大,挣脱不了。
武力无法突出重围,小狗勾就改用威胁的,凶巴巴地呲了呲小白牙:“不许咬!”
傅灵均的唇落在姜瑭的鼻子上,低低地笑:“咬了,然后呢?”
秀气的鼻子也被啃了一口。
姜瑭好气,有一种自己全面被压制的感觉。明明刚才是他的输出最高,怎么现在被压着打了?一定是这个人作弊控制住了他的手,所以才导致他的实力大幅度削弱的!
“你过分!”姜瑭在空气里咬了好几下,咬不到人就咬牙齿,咬的咯咯响。
那种又好笑又娇憨的样子逗得傅灵均想笑,于是故意去亲他的眼睛。姜瑭吓得连忙闭上眼睛,然后眼皮一热,被人舔了一下。
湿漉漉的,带着酥酥麻麻的电流。
双眼紧闭的姜瑭浑身紧绷。还是等到面前的人离开了,他才敢睁开眼睛。
“你……你……”他觉得这场战役自己输得一败涂地,又气又委屈,“你,耍流氓!”
倒是对自己的流氓行径半点不反思。
小狗勾气势汹汹地开始挑衅:“有本事,放了我,咱俩单挑!”
他的两只手腕都被傅灵均单手握着,虽然捏住他的力道并不大,可是他挣扎了好久也挣脱不开。
傅灵均看了看那两只被捏住的手,软软的,白白的,小小的。
还去揉那两只手。
姜瑭的双眼里像是要喷火,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下巴微抬,眼眸里带着三分讥笑,三分凉薄和四分漫不经心:“男人你,这是在玩火!”
这一刻,姜瑭霸道总裁之魂附体,眼前的傅灵均就像是磨人的小妖精一样在引起他的注意,这样欲擒故纵的把戏他看得多了!
“如果你想,要引起我的,注意。那么,我告诉你,你成功了!”
“不要轻易,挑战我的,底线!”
说到这里,姜瑭突然打了个酒嗝,晕晕乎乎的。晃了晃脑袋,准备继续说。
傅灵均不懂他的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只觉得醉酒的姜瑭一直在说着胡话,吵吵嚷嚷的让他头疼,于是松开了那两只不断挣扎的手。
靠近他,在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上啄了一下。
“安静点。”
周围瞬间静了下来。
大雨将整个世界笼罩在内,淅淅沥沥的雨砸在地面上、吹在窗棂上、夹在着风将窗前那从翠竹吹得哗啦啦作响。十方居内很静,院内也悄无声息,静得连屋内彻夜燃烧的蜡烛发出轻微的声响,都变得那样清晰。
被亲了嘴巴的小狗勾顿时就熄火了。
他的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靠近过来的苍白的脸美得惊人,让他本能地吞了吞口水。
跳跃的烛火掠过了他的眉宇,落在了那双幽深的眸子里。闪烁间,姜瑭仿佛是溺死在星河里的人,被万千星子拽着向下坠去,堕落,再盛放。【穿】
【书】
【吧】
被松开的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拧到了一起。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巴,有些意犹未尽的看着傅灵均。
那种热烈的情感在他的心里盛放着,像是那夜坐在山海阁上看的烟花,热烈又绚烂。
不知是哪里升腾起的勇气,姜瑭两只手突然松松地揪住傅灵均的衣领,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仰头撞了上去。穿书吧
他的唇擦着傅灵均的下巴而过,因着方才撞过来的冲力,磕得嘴唇有些疼。
没亲到。
“唔。”疼痛让姜瑭的动作一顿,可怜巴巴舔了舔痛的地方,然后很快又燃起了恢弘的气势,朝着傅灵均的嘴巴啃过去。
他的攻击粗鲁又急迫,啃上了以后却又不动了,屏住呼吸贴着傅灵均一动不动。他贴了好一会儿,有点喘不过气,偷偷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歪了歪脑袋继续贴。
纵然亲的不怎么到位,但姜瑭却觉得自己十分卖力,一连换了三个角度,连脖子都酸了,这才亲累了,十分豪气地说:“你是,我的!”
仿佛刚才那个拙劣的动作已经给傅灵均盖上了一个专属于他的章。
傅灵均笑了笑。
他忽然想起在日饲崖内,胆大妄为的小团子刚化为人形时也这样毫无章法地啃过他。
伸手,扶住少年纤细的脖颈,修长的手指轻轻揉了揉:“不是教过你么?”
姜瑭被傅灵均笑得有些眼晕。
原本就妖孽的脸在他笑起来时和勾魂摄魄的妖精似的,笑得姜瑭浑身不对劲。
“教……什么。”他被酒液泡透的意识现在又陷入了美色里,醉眼朦胧。
傅灵均托着姜瑭,让他抬头。
“亲吻。”下一刻,唇印了上去。
·
今夜不眠的还有两位少年人。
一位是哐哐灌自己酒的叶正闻,另一位则是有些拘谨的宋晋遥。他们没有在千巧楼内,而是寻了一家酒馆靠窗坐着,滂沱的大雨浇了下来,溅进了大开的窗户。
“叶兄有事不妨直说。”宋晋遥端坐在对面,背脊挺直。看着叶正闻喝得脸都红了却还未开口说话,便主动问了。
叶正闻想到今日林兄同他说的那句“盛姑娘和宋公子在一起,你去干什么”就心中烦闷,又灌了自己几口酒,才壮了胆,问:“那我便有话直说。宋兄对盛姑娘是什么感觉?”
“我与盛姑娘只是旧识。”宋晋遥答。
“我不想听你说这句话!”叶正闻的耳朵都要听这句话听出茧子了,“抛开宋、盛两家曾经的关系,我只问你对她,有什么感觉?”
宋晋遥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只当她是认识的人。”
叶正闻委屈了:“可我听说,你们两家曾经还定了亲的!要不是……的话,你们肯定是要成亲的……”
冰冷的雨点砸在窗棂上,又飞散着落在宋晋遥的脸上。他的发丝被雨丝打湿,整个人变得比往日要柔和很多。
“是。曾经我想过与她共度一生,也只是因为两家交好,而我又不讨厌她。”宋晋遥的声音温和又真挚,语气不卑不亢,“但婚约早已作废,我亦不会高攀。若叶兄喜欢盛姑娘,大可不必在乎我的看法。”
叶正闻愣了愣。
他忽然觉得自己找对方喝酒太过唐突了,更何况,他刚才还有意无意插了对方心窝子一刀。
宋晋遥和盛意雪之所以会定亲,还是因为泽阳府当年,也算是响当当的仙门世家。后来不仅家中出了那样大的变故,还失去了从小定下的、还算喜欢的未婚妻……他当着人面撬墙角是不是太过分了。
想到这里,叶正闻就有些酒醒了,不哐哐喝酒了,改从纳海珠哐哐往外倒东西了。
“这是金羽宝参,还有双重兰,补天丹,灵紫丹……”叶正闻从里到外噼里啪啦倒了一大堆。然后全都往宋晋遥面前一推,“我知道你灵根有损,特意和我舅舅要了些东西,不知道你能不能用得上……不许说不要!这些我留着也没用,专门给你找的!”
大概是喝多了,更加絮絮叨叨了:“我其实一直都把你当情敌来着……实在是对不住。我想过了,你和盛姑娘之间的事我也不问了,别的咱就各凭本事。要各凭本事,咱总得在一条起跑线上。我舅舅老说你曾经是当世天资最好的,我就是想看看你能变得多厉害……现在我就和欺负你受了伤似的,多没面儿啊。”
“快给我收下!不收下咱就不走了,不喝到天亮都不许走!”
宋晋遥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天材至宝和灵药,心中不知什么滋味。就像是窗外飘进来的雨,看着十分唐突,却并不令人讨厌,反而在盛夏时节降了降暑气。
他叹了声,无奈道:“好。”
·
“啾啾啾——”
几只胖乎乎的鹅黄色鸟雀落在了窗外那丛翠竹上,昨夜大雨将整个世界冲刷得干干净净,院子里弥漫着一股好闻的泥土芬芳。
湿润的水色是植物最好的妆点,让碧色更翠,让红色更娇。
姜瑭醒来的时候,头疼得厉害。
像极了宿醉后醒来的报废状态。而且他这个状态还比宿醉更深沉一点,脑袋重的根本抬不起来,恨不得整个人和被子长在一起。
他慢慢睁开眼睛,身体乏力的很。好不容易从那种困乏的状态中挣脱出来时,脑袋里忽然涌入了几个不太和谐的画面。
吵嚷的小酒馆内,他一手拿着酒碗,一手豪迈地指着傅灵均,让他来陪酒;
大雨滂沱的屋檐下,他撒泼打滚非要傅灵均背他回去;
衣裳脱了一半,他坐在床上耍赖让傅灵均帮他换衣服;
他用胳膊强行搂住傅灵均的脖子,带着温热酒气的呼吸喷吐在傅灵均的耳垂;
再然后,他恬不知耻地去咬他,从上到下,毫无章法……
姜瑭的醉意瞬间就没了!
等等,如果刚才他没看错的话,好像那些画面之后还有一些更过分的——
他、他是不是还去亲了傅灵均来着?!
姜瑭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是觉得自己的嘴巴有些肿,嗓子也有些哑……
不,不行,他都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东西,难道春梦还做的不够多吗?
揽在他腰间的那只手突然就变得格外滚烫起来。
姜瑭浑身都不太对劲,强忍着乏力去把那只手给挪开。谁料他的动作那样小,傅灵均也醒了。
姜瑭整个人僵住了。
他有些拘谨地看着傅灵均,有些想问他自己脑海里的那些画面到底是不是真的发生过,但又觉得那种话太羞耻了,不太好意思问出口。
于是他就换了个说法。
“我们……只是,喝了酒,对吧?”问得小心翼翼。
傅灵均伸手将人捞进了怀里,声音里带着困意:“想赖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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