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时说过,用完了会还给你们?”
听到这句话,那位满脸堆笑的修士表情僵了。他的嘴角有些抽搐,可是面对实力超出他们太多的傅灵均,又有心火被他拿捏住,他又怂的不敢开口质问。
傅灵均之前向他们要心火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来着?是说的“借”一缕心火吧?既然是借的话,那不得还回来吗?是他理解有问题,还是傅声故意扣下他们的心火不还,用来拿捏住他们?
“予安君……您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啊……”憋了半天,那修士还是没忍住,一脸的菜色,“我、我们那也是为了诛杀江长远,才把心火借给你的……”
傅灵均下巴微抬,金色的阳光让那双幽深的眸子看上去冷漠了些,愈发桀骜了:“我诛杀江长远了么?”
那修士忐忑:“杀、杀了啊……”
“既然如此,我收一些利息又当如何?”
“……”
不仅是凑上去讨要心火的修士语塞,所有修士都被傅灵均这一句话给怼的一口气提不起来。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利息?拿在场所有道修们一人一缕心火当利息,这利息未免也太高了吧!
再说,这不是失去一缕心火的问题,这是心火被傅声扣下的问题!要是谁惹这位魔头生气了,他留着那缕心火慢慢折磨人,那不是比死了还难受么!
众修士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可是他们现在不比之前,被人捏了把柄,连骂人的话都只敢在心里说了。
然后他们偷摸将眼神看向燕从西和淮守心,指望着两位圣者能为他们说两句话。谁料那两位圣者就像是心火在傅声手里一点影响都没有,安安静静坐那儿闭目打坐,一点要掺和这件事的都没有。
大家都只好憋屈的闭了嘴,不提这茬了。
但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件事大家都十分关注。人群里又推举出一位修士前来交涉,这一次来的人比上一次更怂了,小心翼翼问:“予安君,那咱这结界,什么时候打开啊?”
心火没了也就罢了,被困在这个鬼地方想跑都跑不了,那种感觉实在太难了。
然而他们的这个要求,同样被残忍的拒绝了。
傅灵均漫不经心道:“阵起后七日,自会打开。”
不是现在打开,而是七日后。现在的乾坤域都被雷火与天火双重摧残下,一半都已经化为了焦土,剩下的一半倒还是完好无损,可是谁愿意在这样诡异的地方再待上七日啊!他们恨不得立刻挖个地道逃出去!
那位修士已经在尽量让自己的措辞变得更加温和一些,但对于这个结果,他们自然是不愿意接受的。
“予安君……身为布阵之人,应当,是可以提前打开的吧?”
那双淡漠的眸子在那修士身上扫了一眼,修士便觉得背脊一阵发凉。圣者境的威压纵然在无形之间,也会让他忍不住跪倒在地上。他顿时缩了缩脖子,把嘴巴抿的很紧,不再说话了。
傅灵均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眼神在那些投过来的每一个人身上都扫视了一圈。那些人一对上他的目光,都连忙垂下了头安静地站着,没人再对七日这个时间有异议了。
至此,傅灵均收回了视线,牵着姜瑭离开了。相行也快步跟上,那条粗黑的铁链拖在坑坑洼洼的石板路上,摩擦出尖锐难听的声响。
众修士一直等到他们三人走远,消失在这条残破的长街时,才小心翼翼开口。
“我们该不会……真的要被他关七日吧?”
“理由呢?为何非要等到七日后才打开?”
“你怎么刚才不去问?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啊?”
“……你就敢问了?”
众人相互指责了数句,却又觉得这样的争吵毫无意义。众修士受伤的也不少,大家就提议先找个地方让大家聚在一起好好疗伤。
乾坤域向西的一半全部化为焦土,好在燕从西的千巧楼在另一边,半点没有被波及到,且千巧楼足有六层高,要是挤一挤,大家还都能聚在一起。
现在这情况谁都不想脱离大部队,于是一群人便前往千巧楼疗伤修整。
傅灵均带着姜瑭和相行,随意找了一家完好的客栈后走了进去,留下了覆盖客栈的结界后慢慢上楼。
相行照例守在楼下,姜瑭和傅灵均推开了一间房门走了进去。
“为何,不撤封印?”姜瑭等到只剩下两个人时,终于将憋了一路的问题问出了口。
傅灵均有些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轻喘了一口气:“江长远不一定真的死了。假如他剩余一缕残魂逃了,封印解除,他可夺舍凡人重生。被关在这里,修士神魂强大,无惧一缕残魂,他便会在七日内魂飞魄散。”Μ.chuanyue1.℃ōM
“夺舍?”姜瑭好歹看过那么多修仙小说,明白夺舍是什么意思,“他没有,被烧死吗?”
“本源凰火焚至最后,他的眼睛变回了黑色。”这恐怕是一个很可笑的理由。江长远原本就双魂同体,能烧死一个,另一个自然也逃不掉。
可是傅灵均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向来谨慎惯了,宁可是自己多想。
如若真的让那一缕残魂逃了,又会逃往何处?他慢慢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姜瑭知道他在想事情,乖乖坐在他身边,将手伸了过去。
乾坤域这一场大战,几乎所有道修都参与并失去了一缕心火。尤其是参与十方宴的众位修真界掌权人,一个都没落下。剩下没有分出心火的,除开身体孱弱躲着没出来的药修,便是留在乾坤域传送大阵抢修阵法符文的那几位符师了。
盛意雪身为孱弱的药修,与贺夫人一起留在客栈内并未出门。恰好客栈离大战之地甚远,除了中途不停听到可怖的响动声,此处倒还算的上岁月静好。【穿】
【书】
【吧】
“阿音,外面现在怎么样了?”贺夫人难得在这样这样紧张的气氛下回复了些许神志。贺家主今日一早,便因她想吃西边的一家包子铺内卖的素馅包子出了门,后来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情,随行的侍从也都离开了,现在整个客栈内除了仅剩的两名侍从,便只剩下盛意雪一人陪伴在她身边。
盛意雪推开窗户向外张望,可是这边并无大事,根本看不出什么。她便回到贺夫人身边蹲下身,摸了摸贺夫人的手:“你等我一下,我出去看看。”
贺夫人抓住她的手,眼睛里盛满了恐慌:“小心些。”
“嗯。”盛意雪匆匆下楼,嘱咐剩下的两名侍从上楼守在贺夫人的房前,自己朝着渐渐安静下来的西边跑去。
就在她离开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客栈门口闪过了一道身影。那人浑身上下都罩在黑色斗篷之中,看不见模样,只能看到他行走间动作十分僵硬,不像是活人,更像是木偶。
他走的很快,上楼时发出了极重的脚步声,好像来的很着急。
转移到贺夫人房前的侍从听到了响动,一开始还以为是盛意雪回来了,但又觉得姑娘家步子没那么沉,便分出了一位下去看看。
刚走到楼道口,便对上了那个浑身裹在斗篷中的怪人。
“是谁在那里!”侍从瞬间招出灵剑横在他的身前,“此处被空蝉府贺家包下了,道友烦请另寻别处歇脚吧。”
修士们向来先礼后兵。先自报家门,告知情况,好让对方知难而退。此处是乾坤域,禁私斗的铁律已经刻入了每一个来过乾坤域修士的脑海中,一般不会出现对方鲁莽上前的情况。
可是眼前的怪人却半点不听劝说,手脚僵硬地朝这边走来。
“不许再上前!不然我就不客气了!”侍从威胁的话对方根本不惧,依旧不断向前。侍从也不再忍让,灵力凝聚于灵剑之上便朝着那人袭去。
只听得当的一声,灵剑竟生生被那人折成了两段,下一刻,一双死白的手从斗篷内伸出,狠狠掐住了侍从的脖子,用力将人提了起来,而后一拧,直接将侍从的脖子拧断了扔在地上。
剩余的那一名侍从吓得浑身冰冷,浑身颤抖得厉害,却依然招出灵剑对准了怪人。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灵剑在怪人的手中仿佛变成了脆弱不堪的豆腐,一折便碎。而后那双死白的手握住半截剑身,直直插入了侍从的心脏,滚烫的鲜血汩汩向外喷涌,侍从抽搐着瘫倒在地上。
躲在房间内的贺夫人当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可她身怀六甲,道修天赋又低,除了让自己躲在柜子中不出声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一步,两步。满手鲜血的怪人拖着僵直的步伐慢慢走了进来。他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好像是在找人。房间内空空如也,但空气中还残留着鲜活的气味。
他慢慢转了个身,朝着贺夫人躲的柜子走来。
贺夫人大睁着眼睛捂住嘴,眼泪却控制不住的掉下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清晰的声音每一步都踩在了她的心口,让她浑身冷汗直冒,连胎动都好像猛烈了些,腹痛难忍。
那双带血的手在柜子上留下了一个湿润的掌印,慢慢拉开了门,对上柜子里几乎崩溃的女人。
“找到你了。”他的声音十分干哑,好像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说过话,声带涩的可怕。开口时,还呼出一阵诡异的臭味,闷闷的,带有些腐烂的味道。
他动作迟钝地摘下了斗篷,露出了一张让贺夫人几乎昏厥的脸。
“南、南儿?!”
站在柜子外面色死白的斗篷怪人,赫然是已经死去了数月,尸体被盗的贺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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