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要待十几天？”
何燕挖弟弟一眼，气哼哼回答：“好歹伺候娟月子出来，靠你照顾她，你让她跑大门外吹风，唉！”
“是她自己跑出去的好不好！”
“还说娟？你在家，你是干啥的？”
“姐，你在娘家待十几天，我姐夫能同意？”
提起何宁姐夫张东平，何燕一肚子厌烦。
何燕十几天不回去，看他正月里能饿死不。
“宁子，别操心你姐夫，非得我在家伺候他？惯得毛病。”
何宁身心松活一大截。
有姐姐在家照顾老婆和爷爷，这几天，他腾出手，出门跑生意赚钱。
心里说，姐，你不会白伺候我老婆。
姐弟俩安顿爷爷睡觉。
看着昏昏沉沉的爷爷躺炕上，姐弟俩心里都忧郁着。
何宁嘴里骂：“爷爷要是有什么事儿，我烧了他家房子！”
这话让当姐的心里慌。
刚跟弟媳妇夸他今年过年真让人省心。
烧二叔家房子？开什么玩笑。
“宁子，大过年的，别瞎说话。”
“哼，爷爷这一遭，如果熬不过正月初八，我跟何军王琴没完。”
前世，正月初八，爷爷逝世。
正月初八，是何宁心里恐慌的一个坎。
他想寸步不离守在爷爷身边，守到正月初八。
但这五天时间，挣一千多块钱很重要，不能耽误。
幸好，有姐姐在家。
何燕安慰弟弟：“宁子，别担心爷爷，没事的，让爷爷安心睡一夜。”
姐弟俩站在炕沿边，看着爷爷眼睛闭着，沉沉睡去。
何燕小声嘀咕：“宁子，大过年的，你真不出去玩儿？”
何宁气哼哼，说话口气坚决：“不去！”Μ.chuanyue1.℃ōＭ
何燕看他生气，怕他给娟给孩子发脾气，心里发毛。
“宁子，你出去玩儿吧，输十块二十，姐不骂你，大过年的。”
何宁转过脸，双臂伸开抱抱姐姐，呲牙笑。
“姐，我哪儿都不去，我陪我妻儿，我陪爷爷，我陪你。”
这话说的，让何燕想流眼泪。
大过年的，浪荡惯了的弟弟定定待在家，守在女人身边。
何燕于心不忍。
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宁子，姐和娟陪你玩牌好不好？”
“好啊，去厨房炕上玩。”
给爷爷盖好被子，炉子里添满煤块，姐弟俩回到厨房。
李娟刚哺乳完小悦悦，把衣服襟子拉下来。
笑着说：“姐，宁子，我刚想呢，咱三个玩牌？”
嗨，三个人灵犀一点通了一把。
但何宁郑重声明。
“我在腊月里答应你俩的，不玩一把牌，你俩故意把我往火坑里推，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跳下去。”
何燕笑，嘴上骂：“屁话！”
三个人盘腿坐在炕上，一副扑克，转过来转过去。
游戏规则，何宁说一遍。
再跟老婆要钱：“给一百块！”
再问姐姐：“你手里有多少钱？”
何燕身上能有多少钱。
“我就五十多块，你能赢走算你本事。”
“姐，拿出来我看，你要没有，你耍赖皮不中钱，我跟你玩有什么意思？”
何燕拍弟弟一巴掌，嘴上骂：“大正月的，我能赖你？发牌！”
何燕从兜里掏出几十块零票。
何宁咧嘴道：“嘿嘿，输光了不许哭。”
三个人玩“争上游”，碰对对，吃链子，王炸。
第一把，何宁输，给俩女人各中十块。
何燕惊呼：“十块？玩这么大？”
何宁哼哼：“姐，第一把你就赢了十块，你喊什么。”
第二把，再让俩女人各赢十块。
让她俩乐呵呵高兴。【穿】
【书】
【吧】
李娟脸蛋通红，兴奋不已。
不是因为赢钱，是因为何宁在正月初一坐炕上陪她玩牌。
恍恍惚惚的不真实。
嘀咕一句：“去年过年，宁子三天不进家门，咋可能在家待着陪我玩牌。”
何宁挖她一眼：“今年的大年初一还没过完呢，你干么提去年？”
“我这不是夸你嘛！”
到第三把，何宁手里发威，刷刷几下连吃带王炸，两女人各输二十。
何燕瞪眼：“宁子你耍赖皮，为啥我俩每人给你中二十？”
“因为有一把炸弹，炸翻番。”
“屁话，凭什么炸翻番了？你耍赖皮，不中，重发牌。”
何宁硬把姐姐脚底下压的二十块拽走。
何燕嘴里骂他就是耍赖皮。
何宁一生气，接下来几把，把姐姐手里五十块都赢走了。
不玩了，下炕走人！
何燕一把揪住他胳膊夺自己钱：“还回来，你耍赖皮，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李娟劝何宁：“宁子，姐姐身上就装着五十块，明天晚上还要给梅姑家孩子发压岁钱。”
“梅姑家三个孩子都上学了，发什么压岁钱，再说了，当她们表姐的人，干么给他们发压岁钱。”
何宁说这话的意思，赢来姐姐的这五十块，打死也不还回去。
跳下炕躲掉，嘴上还嚷嚷：“大过年的，我赢的钱你们还想要回去？讲不讲理？”
李娟急了，这不闹着玩儿吗，何宁怎么还当真了？
李娟把自己手里的五十块给姐姐：“姐你拿着！”
何燕把李娟的手推过去。
“娟，别担心，宁子明天会把钱翻番给我。”
大门外，有脚步声往院里走。
何宁说一句：“是给爷爷拜年的人，我出去招呼。”
往年正月，初一到初三，何宁家这个院里，很少有人主动进来拜年。
李娟高兴，下炕要去正房招呼人。
被何燕拦住：“娟，你不出去，我和宁子招呼他们。”
是张爱伯领着他的两个跟屁虫。
何宁过去的赌友酒友。
何宁站在厨房门台上，给他们三个打招呼。
口气很不友好：“张爱伯，我还以为你躲杨彪躲到正月十五，你啥时候跑回来的？”
何燕拽他一把：“瞎说什么话，大正月的，人家是给爷爷拜年。”
大正月的，来人都要热情招待。
何燕把张爱伯三个人往爷爷屋里让。
“进来进来，我爷爷躺炕上睡着了，他耳朵聋，吵不醒他的。”
张爱伯进屋里，在供桌前上香，跪下磕头。
嘴里念叨：“给表叔爷拜年。”
何宁来一句：“张爱伯，从我爷爷这儿往你奶奶那儿捋，我也算你长辈，给我磕头拜年。”
张爱伯起身，嘴里哼：“你咋把你那么当人？”
何燕已经给他们三个泡好茶端过来。
花生糖果爆米花端过来。
一人手里塞一个桔子。
张爱伯双手在火炉上烤，嘴上笑，说的话怪里怪气。
“宁子，大年初一，你姐咋来转娘家了？”
跟着他的李光平剥开桔子吃。
嘴上提醒：“你没听见梅婶说？宁子老婆生孩子，得有人伺候坐月子，宁子姐姐不伺候，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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