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楼梯上五楼，旁边过道，几个工人忙着装电梯。
九四年开始，兰城部分商场已经装上了移动电梯。
杜叔嘴上解释：“就这块地方，是给建国的人留的，要不然上一个月早给人租出去了。”
何宁绕着场地转一圈儿，看前后左右。
卖花朵服饰高档棉衣还行。
更好的地儿早被人占掉了。
“行，魏主任，就这个场地，我交一年租金，现在就可以签租赁合同交租金。”
返回三楼魏主任办公室，签字交钱，画押摁手印，一式两份。
找杜叔和魏主任签一处场地，不是今儿的主要目的。
主要目的是找小娥姑娘。
返回五楼，杜叔带他上去。
许建国让杜叔问好的，五楼左边一处卖衣服摊子。
挂满了样式各异秋装冬装，一个柜子里还装着不少女式鞋子。
穿着蓝色工装的小娥姑娘，双手垂下低着头，站在一个中年妇人眼前。
隐约听到一句训话：“小娥，你这几天怎么回事？想不想好好干？”
何宁小声嘀咕:“杜叔，就是他，你先回去，我跟她单独聊会儿。”
老杜嘴上应和一句，转身走开。
姑娘一抬头看见何宁，脸上吃惊。
她被人家训话，刚好被何宁看见了，脸上表情很不自在。
何宁当什么都没看见。
看好一双娟穿的时髦鞋子，一百三十块，钱付给小娥，票拿到手。
对刚才训小娥的女人说一句：“小娥是我妹妹，我跟她说些话，方便么？”
买了一双鞋子，目的是把小娥叫出来一会儿。
中年女人看上去是她的雇主。
口气不是特热情：“行呢，别时间太久，还要招呼顾客。”
小娥一脸难堪跟在何宁身后，到楼梯拐角。
“我上次说的事，你怎么考虑的？等你电话等不见，我就找来了。”
姑娘低着头说话:“我知道你会来找我。”
口气沮丧，低着下巴看脚底下。
“刚才怎么回事？咋挨训了？你老板？”
”她不是老板…心里烦，账算错了。”
姑娘对何宁口气很冷。
何宁忍住不笑出声：“哦！这样子啊，心里烦？跟男朋友吵架了？”
“不是！”
何宁问正经事：“我二叔跟你妈妈，你们姐妹俩咋考虑了？”
小娥抬起头看一眼何宁，是何军一个爷爷名下的弟弟。
“我姐不同意，何军也不同意！”
“你姐不同意？你姐为啥不同意？难道你们姐妹俩看不出来？你妈妈跟我二叔在一起挺开心。”
何宁说这话，自己都不信。
她妈开不开心，还不知道。
但这个时候，话这么说最恰当。
第一次见面，就看出来了这妮子心里装着事。
何宁往歪处想，要么她跟何军有纠葛，要么她姐跟何军有纠葛。
前世人生里，何军破产，一个主要原因，这个混蛋跟一些女人不明不白，把他的事业搞得乱七八糟。
他老婆被他伤透了心。
不知道为什么没离婚。
眼前这个清秀俊俏的姑娘，何宁不熟。
想在她身上了解更多一些事情，还不是时间。
她不可能现在给眼前小子掏心掏肺。
她姐不同意，何军不同意，她姐跟何军连起来挂在嘴上，再联想到何军好心给她妈安顿工作，一个月给三百块工资。
这中间能没有问题才怪。
何军不是那种随随便便找一个四十几岁妇人安排在自己工地场地里。
一些意思憋到嘴边，不好意思问出来。
说另一层意思。
五楼的场地，十天后卖花朵服饰，品牌专卖，独此一家，有没有兴趣做？
“一件衣服两百块本钱，先给批五百件，一万块本钱你赚够了给我何宁，其余都是你的。”
五百件高档棉衣，最少能卖两万五千块，三个月时间，除过租金本金，姑娘能赚一万多块。
事儿简明扼要说完。
嘴上乐呵：“怎么样，路子我给你都铺好了，换个地儿而已。
跟你守那家摊子打工一样的程序，上点心招呼顾客，给别人干还不如给自己干。”
姑娘眨巴眼睛一脸不相信。
“真的？”
“我租的摊子，我的衣服，就当你给我打工，那你想赚三个月一万快，还是三个月一千二？”
姑娘抬起下巴，犹豫五秒，问话直接了当。
“你是为了你二叔和我妈，才费心让我赚钱，对不对？”
何宁呲牙。
“爽快！这性子我喜欢，实话实说，我就是想让你多赚钱，给你实实在在好处，然后让你同意我二叔和你妈的事情。
你做不做，我知道你现在给不了我答复，我等你几天，但十天以后，那个场地你要真不做，就成别人的了。”
何宁给他点头示意一下，转身离开。
能感受到脊背后面那双眼睛满是期盼。
妮子心里一抹吃力。
能三个月能赚一万块，谁不想做？
可姐会同意吗，何军会同意吗。
好奇怪的兄弟俩，亲儿子不同意的事情，侄儿努力撮合，什么情况啊？
这小子几句话说的倒干脆明了。
在姑娘心里，复杂至极的事儿，他竟然说得那么轻松简单。
一下午时间，小姑娘心不在焉，满脑子想左边楼梯口那个摊子。
她觉得是个好位置，顾客一上来，先进楼梯口的摊子。
天冷了，大家过冬买暖衣，生意绝对不会差。
人家出摊位，出本钱出货，就让她站柜台卖衣服，还掉一万衣服本钱，剩下的都是她自己的。
这么好的机会，难道就要错过？
就因为姐姐和何军不明不白不同意？
他们有没有考虑过妹妹的感受？
一下午胡思乱想心不在焉，训她的雇主看在眼里。
说话更难听：“小娥，你这几天怎么回事？不想干了是不是，不想干了提早打招呼，别这一副嘴脸，给谁看啊？”
姑娘受够了！
手里一件衣服啪一下扔柜子上。m.chuanyue1.com
“好，我现在就辞职不干了，有什么了不起。”
看这个雇主脸色是看够够了。
转身提上自己的包从摊位里出来，下楼梯，从五楼到四楼，从四楼到三楼，和一个男人差点撞上。
是许建国姑父。
十天后一批衣服拉来，老杜抓紧在这处商场找加盟点找摊位，约来几个人当着魏主任的面谈了一下午。
这会儿刚好出来，下楼回家，碰见蹬蹬蹬往下跑的小娥姑娘。【穿】
【书】
【吧】
她不是跟何宁谈业务吗，怎么这副表情跑下来了？
“哎！姑娘？”老杜叫住她。
小娥知道他跟商场里魏主任熟，跟一些雇主也打得火热，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把自己叫住是什么意思。
“杜老板……”
“姑娘，我侄子跟你谈的怎么样了？愿不愿做这一摊子生意？”
“啊？你侄子？谁你侄子？”小娥姑娘一脸懵逼。
“跟你谈了半天加盟花朵服饰的何宁，是我侄子，怎么，没谈拢？有什么问题说给我听听？”
小娥姑娘这才意识到，那小子似乎是真心实意。
“也没有…我再考虑两天。”
杜老板脸上嘻嘻笑。
“是要考虑两天，毕竟做生意赚钱的事，也不能一拍脑门就决定。
但是姑娘，我想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考虑的时间太久，错过了这次机会，你绝对后悔，我这侄儿是有大本事的人，你跟着他做事，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小娥猛然恍惚。
脚步往楼下走，杜老板跟在她身后。
到商场门口，几分钟过去了，小儿姑娘突然顿住脚步。
“你说他很有本事？他家不是农村的吗？”
老杜哈哈笑:“这跟他是不是农村人有关系吗？”
姑娘，在商场里加盟开摊位卖衣服，他是真心想帮你，当然了，你也知道，他有目的，但姑娘，我觉得他这个目的的出发点是好的？”
咬咬嘴唇，小娥姑娘口气坚决：“杜老板，我干，我有他电话，我现在能不能联系他？”
“呼他，既然想干，就不要犹豫，十天时间，那个摊子够你做充分准备。”
“嗯，我这就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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