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踏青的闹剧,终是圆满落幕,若晨和福安分别和几个孩子解释清楚,让他们几个都明白了一件事,舅舅是不会和姑姑在一起的。
同时也让他们知道,不在一起,不是因为他们俩不好,仅仅是因为他们俩不合适,可不管他们俩之间如何,都和孩子们没有关系,
因为俩人解释之时并不是散漫而敷衍的态度,几个孩子们也都能够接受这件事。
其实福安和若晨主要安抚的人是佑安和悦悦,另外两个小豆丁到底还太小,这件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
在他们眼里,姑姑还是姑姑,舅舅也还是舅舅。
就是夏日炎炎出去逛了一圈,有点热,仅此而已。
该上学的时候,还是要上学,该抄书的时候也还是要抄书。
该和陈小胖打架的时候也从来都不会手软。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煜安和奕安发现陈小胖越来越抗揍,而陈天宁却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好。
煜安的功课不好,陈小胖就自告奋勇的替他讲解,这一下可让奕安不满起来。
原本弟弟都是问他的,奕安基本都能够回答出来,有些比较难的,也勉强能够解答一二,对于这些问题,奕安晚上回去东宫之后努力的恶补,每天晚上坐在父亲的书房里挑灯夜读,父亲批奏折,他就在一旁看书。
这样才能在第二天的时候,给煜安讲解。
奕安原本也不怎么爱学习,态度就比他叔叔好一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学的也是马马虎虎,一直低空飞过,懂的都懂,但也仅限于自己懂。
自从煜安去了学堂之后,他就开始努力起来,这让沈靖觉得非常的疑惑,还曾问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曾想奕安一本正经的告诉沈靖,他要学习怎么当一个哥哥。
沈靖看着一脸认真的小儿子,头一次觉得自己这言传身教的能力有点儿过于强大,两个儿子一个两个的都想当好哥哥。
也不知是什么心态。
太子殿下有时候在批奏折的间隙,还得抽空来指点儿子的功课,并且还要被儿子嫌弃,“父亲,你这样说不行的,煜安还小是听不懂的。”
沈靖:“……”
他都已经讲得这般浅显易懂,还听不懂?
沈沛生的儿子是怎么回事?
“那煜安听得懂什么?”沈靖有些好奇的问道,煜安看起来也不像傻子,怎么会听不懂?
“夫子讲得不太好,煜安不太喜欢听。”奕安完全不觉得自己这话说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煜安是他的弟弟哎,弟弟怎么可能会有错?
学不会?
那肯定是因为夫子讲得不好。
要是夫子讲得好,弟弟怎么可能会听不懂?
沈靖简直要被奕安这个逻辑给说服,“那为什么你听得明白?弟弟听不明白?”
“父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想说弟弟不如我聪明?”奕安抬起头不满的看着沈靖,义正言辞的和父亲理论,“弟弟很聪明的,他听不懂只是夫子讲得不好,他不喜欢听,和弟弟没有关系。”
沈靖愣了好一会儿,完全没有料到会听到这一番话,太子殿下原本只是因为好奇才问的,半点没有要离间他们俩的意思,“父亲不是这个意思。”夶风小说
“父亲,这话是不能乱说的。”奕安非常认真的告诉沈靖,说这话要是让弟弟听见,弟弟会不高兴的。
沈靖笑而不语,对煜安的性子也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你放心,煜安只会跟你一样,觉得是夫子有问题,而不是他自己有问题,况且父亲什么时候说过煜安不聪明?只是问你知不知晓其中缘由。”
“不就是夫子讲得不好嘛。”
还能是什么原因?
沈靖笑了笑没有再多言,让奕安自己一个人忙活去。
偏偏他每天忙的不知疲倦,非但没有厌烦的情绪,反而学业愈发的进步,沈靖百思不得其解。
太子妃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因为他们有父亲做榜样,他们自然是想当一个好哥哥的。”
这些事情从来没有人教过他们。
可奕安和佑安却早早的承担起了当哥哥的责任。
因为在弟弟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佑安就明白了什么是兄长的责任。
“孤原本以为他像小九,没曾想……”还是和他一样,是个操心的命。
“奕安现在也很开心啊,他乐意做这些事情的。”宋慕祯笑着说道,“殿下不要觉得他如今很累,那是你的感觉,奕安才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呢,他乐意宠着自己的弟弟呢。”
“就像殿下当初宠着小九一般。他们俩可从不觉得,照顾弟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这个。”沈靖浅浅的笑了笑,“的确,照顾弟弟不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人和人都是不一样的,照顾和被照顾,都是相互的,奕安不喜欢被照顾,反而喜欢照顾别人,只要他自己觉得快乐,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靖轻轻点头,“对,只要他们开心就好,孤原本也没有别的心愿。”
宋慕祯和沈靖一直以为奕安这么努力,是因为想教弟弟功课,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夫子教的功课,他早就已经搞明白了,之所以这么努力,是因为要和陈天宁比试谁的学问更好。
陈小胖和兄弟俩是前后桌,由于他们仨经常打架,夫子也曾想让他们换座,可他们谁都不愿意,并且其他同学也不想掺和到他们的爱恨情仇当中去,不然很容易变成下一个李二狗。
如今的李二狗,面临一个很尴尬的局面,他不出现,陈小胖和兄弟俩打。
他一出现,陈小胖和兄弟俩一块儿打他。
谁愿意当下一个倒霉蛋?
陈天宁出身文官家族,祖父更是文官之首,父亲在翰林院任职,平日里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带着一群人修书,再这样的家庭熏陶之下,陈小胖的功课一直都是名列前茅。
三人矛盾虽然多,但是关系却是真的不错。
陈小胖看煜安听不懂夫子说的,便自告奋勇要教他,他的想法非常简单,早点写完功课,多点时间打架,他还能瘦一点儿,瘦了之后回家可以多吃点。
这是陈小胖为数不多的愿望,只可惜这个单纯的愿望却被奕安给破坏,他自从知道陈小胖的打算之后,就觉得这人是过来离间自己和弟弟的感情。
可在学问这件事情上,不能动粗,只能凭真本事,于是在煜安不知道的时候,哥哥和陈小胖已经开始悄无声息的比试,比谁的学问更好,比谁懂得更多,比谁的字写得更好。
要只是他们两个相互折磨也就罢了,可奕安和陈天宁一直都记得他们为什么比试,因为他们都觉得自己更厉害,更能教煜安。
于是,煜安就只能被迫卷入他们俩之间的战争,每天听完哥哥念叨,又要听陈小胖念叨。
听哥哥念叨是煜安自愿的,但是听陈小胖念叨就没有那么自愿,他听得烦躁起来就想打人,但陈天宁已经不是当初的陈小胖,他挨揍的太多,不仅能轻轻松松的躲闪。
还能游刃有余和煜安讲课。
从此以后秦王世子的世界里,就多出了另外两个夫子。
很久以后沈煜安觉得自己能够没有翻开几本书,也能参加科举,还能取得名次,和他哥还有陈小胖脱不了干系。
一年一度结业考试来临的时候,他们仨的成绩名列前茅。
分别占据前三。
小豆丁们对这样的情况有一点点惊讶,陈天宁得了第一是很正常的事儿,可沈奕安是怎么回事?
他可是从来都不关注学习的。
比起陈天宁和沈奕安,最可怕的是沈煜安啊,他不是罚站就是在睡觉,怎么可能会得第三?
小豆丁们安慰自己,这只不过是一次意外,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此后数年,不管大大小小的考试,他们三个都占据前三。
第一第二时常是奕安和陈天宁轮替,煜煜安是雷打不动的第三。
和第四拉开好一段距离。
并不是煜安想要这么做,只是因为哥哥和陈小胖太狠,连带着他也要被迫努力。
学院的生活说枯燥也不算枯燥,说有趣也不见得多有趣,只是煜安惯会找乐子,从不会让自己无聊。
这一天,陈小胖和奕安又不知去哪里引经据典比试了,煜安一个人无聊,便溜溜达达的去找姐姐。
只是转了一圈都没有瞧见姐姐,问了经常和姐姐在一块儿的林姐姐才知道,她一个人去作画了。
煜安顺着方向找过去。
只是他还没走近,便看到了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围在一块儿,听声音是一些不喜欢说人话的堂姐,煜安对她们不算了解,只是每一次过来找姐姐的时候,都能听见她们的声音,听得久了,就觉得挺烦。
煜安这么丁点大的一个小孩,实在是搞不懂一群姑娘们的心思,在他眼里,小姑娘都是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只有姐姐和娘亲,还有皇伯母他们除外。
煜安见她们人多势众,唯一的想法就是她们几个趁着姐姐不在想欺负她,小豆丁很是紧张,直接跑出去挡在了姐姐面前,“你们几个想干什么?”
正在努力和几个脑子不清楚的堂姐吵架的悦悦见到冲出来的煜安愣是没反应过来,尤其是弟弟还这么一副维护她的姿态。
她这是被弟弟给保护了吗?
这样的认知让悦悦的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也没什么心思去和这些个头脑不清的计较那么多,也懒得绕来绕去说些嘲讽的话,开门见山的请人走,“几位堂姐还是请回吧,你们的作业不见了就去找作业,东西不见了就去找东西,不由分说的来找我做什么?难不成怀疑是我拿的?”
“你难道敢说不是你吗?你分明就是嫉妒芳姐姐。”
悦悦听着这话当真是有些烦躁,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这一天天的不是丢这个就是丢那个,丢来丢去都能过来跟她说,几次三番下来,她都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故意的。
东西丢了不回去找吗?来找她干什么?
“你不就是因为自己不会,所以才嫉妒别人的吗?”先前说话的姑娘又开了口,悦悦随意的往她那边看了一眼,没放在心上。
这种只会躲在别人身后说风凉话的,她还不放在眼里。
“我嫉妒她干什么?嫉妒她女红做得好,以后可以当绣娘?就连夫子都知道我不擅长这些,也不喜欢这些,并没有多少勉强。”悦悦坦坦荡荡的承认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什么天赋,甚至是平庸的。
到了现在,她绣的东西针脚还是稀疏的,看起来还是乱七八糟的并不好看。
她爹娘都没有说什么,轮的到他们来嘲笑?
“原来自己不会,就会嫉妒别人?那我前些日子画的画没了,是不是你们嫉妒我,偷走了?”悦悦恍然大悟的开口,“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此话一出,那一群人就开始不干了,纷纷跳出来叫嚷,说悦悦血口喷人。
悦悦见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来,就找了个地方坐下,顺便把气势汹汹的小豆丁拉到自己的身边,“走那么近做什么,这些个不要脸的惯会欺负人,要是你受伤了怎么办?”
“姐姐不用担心,我打得过她们。”煜安张牙舞爪的看着她们,一脸的凶悍。
以致于她们几个都不敢上前。
说来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是真的大,同样都是郡主,她们的待遇就是不如沈卿安。
还有更人比人气死人的,同样都是兄弟,沈卿安那个七岁的弟弟都已经学会护着姐姐了,她们的哥哥却根本就不会为她们出头。
“姐姐,她们刚刚是不是欺负你了?”煜安警惕的盯着众人,大有悦悦说一句话,他就要冲上去的意思。
悦悦看着看着,心里软成一片,“没有呢,她们欺负不了姐姐的,就是她们找不到东西,来问问姐姐有没有看到。”
悦悦可以自己同她们吵,却不愿意弟弟也掺和其中,因为几个脑子不太清楚的堂姐?让人觉得秦王世子不好?
没必要,当真是没必要。
煜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既然都告诉她们没有了,她们怎么还不走?”
“那就要问她们了。”悦悦笑眯眯的开口,本来还想多损她们几句,可这会儿煜安来了,悦悦也没了别的兴趣,“几位姐姐还是早点儿回去吧,你们要找的东西不在我这里,也跟我没有关系。”
“怎么可能跟你没有关系?你今日上课还被夫子批评了。”
“夫子以前也没少批评我,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介意这事儿呢,毕竟我以后不用当绣娘呀。”悦悦眨了眨眼睛,半点不介意人家的嘲讽。
“就那几个绣的跟锦鸡似的凤凰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知道的晓得你是技术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见识如此浅薄,不认识凤凰呢。”
悦悦说完这些,也不等她们几个反应过来,明里暗里又是一顿威胁,若是她们还是不打算走,就要去告状。
几个人对视一眼,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临了还要撂下狠话,“沈卿安,你别得意。”
悦悦才懒得搭理她们几个,等到她们走远之后,才给煜安整了整衣衫,“你怎么跑来了?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两人上课的时间不同,但悦悦有煜安的课表。
“哥哥和小胖又去比试了,他们烦死了,夫子说的我早回了所以才跑出来。”煜安委屈的撅着嘴,他也不是故意逃课的,就是不想听,哥哥和陈小胖回来又要对着他念叨,他就得被迫听三次。
悦悦也知道奕安最近铆足了劲和陈小胖比试,自然知道弟弟在逃避什么。
“刚才怎么就跑过来了?她们人那么多,万一伤到你怎么办?”
“我不怕。”煜安才不慌呢,“姐姐,她们为什么要说是你拿了她们东西呀?”
“她们找不到自己的东西,就会因为自己的想法,而做出判断,这种行为就叫做自以为是。”悦悦不放过任何一个教育弟弟的机会。
煜安点了点头,“那她们都自以为是那么多年了,怎么还没有变聪明啊?”
煜安聪明的学会举一反三。
但是这个问题,悦悦也没想明白,这么多年就没在她这里讨得什么便宜,却一直乐此不疲,脑子看起来都不怎么好的样子。
“也许她们不够聪明。”
“哦,我懂了。”煜安高兴的叫了起来,“她们是不是就是哥哥说的笨蛋?”
悦悦觉得自己这说法有点越描越黑,但她实在没办法违心的承认几个堂姐是聪明的,只能尴尬的点点头,而后一脸认真地教育弟弟,“煜安,这些话在外头可千万不能说的,明白吗?”
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得让人觉得秦王府的家教不好?
结果悦悦的话还没有说完,煜安就一脸嗔怪的看着她,“我知道,她们都已经不聪明了,我再说出来,就太伤人了。”
话是这么一回事,听着也挺善解人意的,可就是不知道为何,悦悦听着,觉得这话有些内涵。
可她一想弟弟如今也才七岁,总没有这样的想法才对,“这,煜安说的也没错。”
“那她们为什么要喊姐姐的名字,是觉得姐姐名字好听吗?”煜安有些好奇的问道。
煜安一直都知道沈卿安是姐姐的名字,悦悦有小名,其实煜安也有,只是煜安不喜欢,不让他们喊。
悦悦听到这里,只觉得如今的情况有些尴尬,她虽然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名字好听,可被弟弟这么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大概觉得这样的气势足一些。”
姐弟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
可以看得出来,悦悦很努力的想和煜安解释清楚,可煜安的想法总会歪到天边去。
这里地方还挺偏僻的,处于书院的角落,不远处就是高墙,角落里有一颗参天大树,还有一个凉亭,悦悦原本是在这儿画画,因为几位堂姐过来找她,这里才热闹了一些,此时人都走了,这里也安安静静的。
只听得见他们俩的声音,但悦悦完全不知道会有人在那棵树上睡觉,更不知道自己和煜安的对话,全被听了去。
树上的人早在她们吵起来的时候就醒了,他无意去听这些墙角,本来是想走的,只是这里实在是太安静,闹出什么动静来都有些无法收场。
他只能窝在树上不动,但姐弟俩的对话实在是可爱,他只能铤而走险跑了,怕再听下去就会笑出声来。
也因为这个小插曲,蔺君行的心情一直不错,在酒楼等到友人的时候,唇边还噙着笑,把友人看的莫名其妙,“你这是怎么了?今天这么高兴,你不是一向不喜欢京城吗?”
蔺君行抬眸看他一眼,也没瞒着,“见到了一个很有趣的小姑娘。”
长得娇娇弱弱的,却一点也不好欺负。
友人听到这里好奇的不行,“是什么人?”
蔺君行方才就是被一句沈卿安给吵醒的,当然知道对方叫什么,只不过姑娘家的闺名,他怎么好随便告诉别人?
就算对方是自己的好友,这也是不尊重的行为。
蔺君行只推说自己不清楚。
友人也不勉强,只当他瞧见了一个漂亮小姑娘,从而让自己的心情变好,“你这次回来不打算多待几天吗?”
“不了,明后日就要走,我爹来信说东海那边有不少流寇蠢蠢欲动。不知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蔺君行冷静回应,他不过就是回来递交个降书,本来这事儿也不用他回来的,只是他爹怕祖母担心,这才让他来走一趟,顺便探望祖母。
“君行,你在东海,是不是也要上阵杀敌的?”
蔺君行听到这里,还以为自己好友的脑子可能有些问题,“你这问的什么废话?不上阵杀敌,我去东海干什么?”穿书吧
“这,伯父伯母都不反对?”友人惊讶的不行,蔺君行家里也就他这么一个独苗苗吧。
“我爹娘要怎么反对?”蔺君行喝了一杯酒,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我是我爹的儿子,子承父业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话虽然这么说,可蔺君行毕竟也只有十六岁。
蔺将军常年驻守东海,蔺君行自幼在东海长大,一年也难得回京一次,在他十三岁那年,蔺将军就把他带去了东海战场,就如同他说的那样,子承父业是在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两人说了许多的话,谁都没有把一场离别放在心上,只因为这样的场景已经经历太多太多,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
蔺君行离开京城的那一天,会造成那么大的轰动。
那一天恰逢书院放了半日的假,和蔺君行出城的日子撞在了一块儿,身穿红衣的少年由远及近,清晰的映入每一个人的眼帘。
那张扬肆意的模样,像极了书中和画上走出来的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看的一众姑娘们春心荡漾,也看的一众少年咬牙切齿。
奕安和煜安自然也在围观的人群当中,他们俩看着蔺君行,倒是没有那么咬牙切齿,只是看着他就觉得心里挺不舒坦的,也不太清楚是因为什么。
“这人是谁啊?”煜安不大高兴的问道。
陈天宁站在一旁,低声跟他们解释,“是蔺少将军,他应当是要回东海了。”
蔺将军驻守东海,蔺君行同样出生东海,京城中倒是有他的传说,却很少有人见到过他。
“装模作样。”奕安同样也不太服气。
兄弟俩一致对外,陈天宁却很崇拜蔺君行,跟他们说了许多蔺君行的丰功伟绩,少年将军,张扬锐利,说的便是他。
煜安和奕安完全就不想听,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估计又要开始干架。
“行了行了,你快闭嘴吧,我们不想听。”煜安烦不胜烦,老远瞧见姐姐走过来,就更加顾不上陈小胖,“姐姐,姐姐我们在这里。”
煜安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小孩子独有的嗓音,蔺君行耳力俱佳,自然听出了这个煜安的声音,他下意识的回头,完全没有瞧见迎面走来的悦悦。
街上百姓接踵摩肩,在这么多人里面要找一个小孩子本就不是太容易的一件事,蔺君行也没有抱什么希望,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完全不知自己想见到的小姑娘就从他的身边经过。
悦悦走到煜安身边,问他们两个在看什么。
煜安朝着前头指了指,“挪,看人。”
悦悦回过头看了一眼,蔺君行已经越走越远,他背对着她,悦悦看不清楚那人长什么模样,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只是记住了一抹张扬的颜色。
许久之后,悦悦才知道那人是蔺君行。
可这会儿,当姐姐的只顾得上安抚两个弟弟,一手牵着一个往反方向走去,还不忘招呼陈天宁一块儿。
“你们俩是不是又欺负小胖了?”
“我们才没有,是小胖不合群,帮别人说话。”
“就是,小胖不合群。”
煜安和奕安两人叽叽喳喳的反驳。
而陈天宁就在一旁,不知道第几次的强调,“我叫陈天宁,不叫小胖,姐姐你管管他们啊。”
“好好好,我知道了,小胖放心,姐姐管管他们。”
小胖都快哭了,“姐姐,我不叫小胖。”
“知道了知道了小胖。”煜安不等姐姐说话就率先开口,堵得陈天宁说不出话来。
话说到最后,小胖到最近都已经嘴瓢:“我陈小胖难道还会怕你们吗?”
听见这话的姐弟三人统统笑了起来,人们的欢声笑语一直传出来,传了很远很远,一直传到蔺君行的耳朵里。
他只觉得甚好,这大概就是父亲说的。
人间烟火,阖家欢乐。
所有的喜悦和快乐,都是那么的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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