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80-老师
学生:“虽然我没有看到几十年后我作为鬼的未来,但是,如果我已经看到几十年后我作为人的未来,而我为那个未来绝望,那么,我是不是就可以尝试成为鬼呢?因为无论如何,未知的鬼的未来不会比已知的人的绝望未来更糟了。”
老师:“‘绝望’?所以,你怎么知道你现在认为的绝望就一定会让你在几十年后依然绝望呢?有的人,比如我,小时候考了一次不及格便觉得天塌地陷、人生再无指望,但现在看来,那当然只是小事而已。我对我现在的生活挺满意的,如果我在几十年前、在感到绝望的那一刻便选择了成为鬼,就没有我现在的满意生活了。”
学生:“也许你那时选择成为鬼,你现在也会生活得满意。”
老师:“你先坐下,下课后我们接着聊。你现在的想法相当危险,我觉得我有必要也跟你的家长聊聊。”
学生:“当鬼挺好的,起码可以孤身一人,不用被请家长,也不用考虑与别人的家长聊,还不用应付讨厌的熊孩子。如果你我都是鬼,在你烦了我的现在,你就可以直接撕碎我,而不用考虑后续影响地与更讨厌的我的家长聊聊。”
学生:“老师你听说了吗?昨天出现了新鬼,有几个孩子跟上那几个鬼了,也许很快我们便又可以看到鬼的转化。哦,在孩子与鬼聊天的时候,没有大人出去把孩子拖走。外面黑漆漆的,大人不敢面对鬼。”
学生:“如果想变为鬼,还真只能趁着自己是孩子的时候,等到成年时,就失去了与鬼交流的能力。”
另一个学生:“但是也有成年人变鬼的例子。”
又一个学生:“好像是伤重快死的成年人。”
“成鬼后重伤全消。”
“不过好像那样活不了多久,是透支了生命力来治伤,伤好后也很快会死。”
……
年纪已不轻的老师看着越来越多参与鬼话题讨论的学生,合上了讲桌上的教案。
学生们立刻安静了很多。
老师:“没关系,你们可以继续。开设这门课的初衷是为了让你们客观地理解鬼,但以我的教学经验,到最后,你们记住的往往依然是那些异闻野史。我讲解一个学期的成果,比不上鬼的一声尖叫。”
☆、04481-不允许交流
最开始与老师呛声的学生:“因为这门课的内容根本脱离实际,与我们日常接触到的完全是两回事,不过是强行洗脑而已,还洗得很失败。”
老师:“日常接触到的?接触到什么?只闻其声的尖叫?知道那些尖叫有多少是人发出来制造恐慌以浑水摸鱼或者纯粹吓人好玩的吗?你们亲眼见过多少鬼?碰过多少鬼?知道碰触鬼时落入你们手心、钻进你们身体的是什么吗?”
学生:“总不能是课本上说的‘鬼身上的灰尘’吧?灰尘还能提神醒脑?”
老师:“薄荷碎屑就能提神。”
学生:“所以那些东西不是鬼沾染的外来尘埃,而是他们的皮屑?”
我:“可能是我们的灵力与这个世界的力量相交后形成的物品。是世界赠送的小礼物。”
林前辈:“那为什么拿到礼物的不是我们?”
我:“被空间隔离了?”
有部分学生突然发出短促的抽气声,看向我们,相互问道:
“你们听见了吗?”
“那个方向好像有声音。”
“还有模糊的影子。这种模糊的感觉是鬼啊。”
老师顺着学生们的目光也看向我们,但他的视线只在我们附近晃了一下,没有对焦。他笑道:“鬼也来听我讲课吗?真是荣幸,不过可别拐带我的学生啊。”
我走到讲台上,先试着拿起粉笔,但失败,于是我就着黑板上的粉笔灰试着写字。我的手指推动了一些粉笔灰,但当我的手指划到其他位置后,之前离开原位的粉笔灰又再次变了位置,抹掉了我划出的线条。
不能成字。
老师拿起一只粉笔,落在我指尖刚推开粉笔灰的位置,说:“再试试?”
我的手指慢慢划动,老师的粉笔沿着粉笔灰被推开的轨迹移动,但当我的手指划开一点距离后,之前被推开的粉笔灰又一次仿佛被什么力量拉扯着移动位置,连带将老师写出的线条也扰乱。
依然不成字。
看来是不允许交流了。
☆、04482-模糊
老师:“‘人’字?”
我:“是啊。如果你仔细跟着粉笔灰的变化方式在脑内模拟我的手指轨迹,你应该也能猜出字来,但那样效率太低了,只能交流一些简单信息。”
说着我写下:破坏鬼柱会发生什么?
老师:“破坏鬼柱者,会被鬼缠上。鬼夺去其血肉,却不反馈给其力量。鬼柱会重新完好、更加坚固,仿佛破坏者失去的血肉重塑了鬼柱,而破坏者的名字也会出现在这根鬼柱之上。”
我:第一根鬼柱是怎么出现的?
老师:“已不可考。有人说鬼柱比鬼更早出现,是鬼柱给这个世界带来了鬼,鬼柱连通了人与鬼的世界。也有人说鬼柱是鬼的实体化,每一根鬼柱都对应一个获得了极致力量的鬼,那样的鬼能自由穿行于人与鬼的世界,不受光照的约束。”
老师:“无论哪种说法,鬼柱都含着‘连通’的意味。鬼柱是两个世界的交汇点,无论人还是鬼,都不要轻易碰触,否则,可能会被困于两个世界的夹缝之中。”
我:如果主动将自己的名字刻在鬼柱上会如何?
这一次老师的眼神茫然了一会儿,然后揉了揉眉心,说:“抱歉,这样读文字实在太费力了,你碰到的灰尘在我看来也是模糊的。”
我写下谢谢,然后走回到队友们身边。
林前辈:“这个老师,年轻的时候说不定与鬼有过近距离接触。我是指,像小柱与我们的那种近距离,或者,更近的距离。他对鬼的了解绝不仅仅来自书本,而他能在模糊中跟上你的写字轨迹,也绝不光是注意力集中、熟悉文字笔划可以解释的。”www.chuanyue1.com
我:“虽然看不清楚,但在我写字、他猜字的时候,他的身上似乎涌现了一点力量,不一定是灵力,但,很可能与灵力有一些关系。”
林前辈:“类似小柱碰触你时获得的力量。这个老师可能存储了一些那种力量,并已经学会了控制。你猜他叫什么名字?”ωWW.chuanyue1.coΜ
我:“小名的话,小柱?”
林前辈:“恐怕大名也带‘柱’。说不定,靠着这个名字,他还躲过了成为鬼。在躲过的当时他可能是遗憾的。鬼没有给他造成很大的心灵伤害,所以时隔多年,再次与鬼近距离接触时,他不畏惧,反而有些亲切。不过他大概也并不还想成为鬼,他应该已经推翻了自己年少时的愿望,现在他真心认为当人更好些,所以劝学生时也没有虚伪。”
☆、04483-经验
我:“但以他过来人的经验,他大概也知道,再怎么对学生们说,那些想成鬼的孩子也不会听的,和曾经的他一样不会听的。他知道他劝不了,所以劝得并不怎么用力,只是口头上履行一下职责罢了。”
离开学校前我们看到这位老师的身份牌上名字是:倪柱。
*
当夜晚再次降临时,我们去接了小柱,还有附带的小泥。
我:“你们的家人应该已经听说了我们找上你们的事情吧?他们不拦着?”
小柱:“我没有家人。”
小泥:“我的家人很开明。”
我:“开明?是开明还是不关心?有的时候这二者的表现类似,但心态却相反。”
小柱:“鬼还研究这个?鬼不是不要家庭关系、社会关系吗?”
我:“你期待成为无所牵挂的鬼吗?”
小柱:“挺好的,我不反感,但我期待的只是力量。”
我们把小柱和小泥带到了鬼柱附近,不出意料的,有很多仪器盯住了他俩。
与我们汇合的琴绛潜说:“这些仪器中有不少是白天新增的。”
龙师叔:“某些人折腾了一堆事,原住民们不特别防这里才奇怪了。”
琴绛潜:“他们防备心高对我们也不是坏事,过度的紧张更容易出事故。”
龙师叔:“我看他们不一定是‘过度’紧张,因为这种事情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遇见了。有些年纪大的还呵斥小辈说‘慌什么?才这点场面,照我说的做保管没问题。上次没事,这次也不会有’。”
龙师叔:“他们应对鬼的经验丰富着呢,比我们当鬼的经验丰富。”
我:“这里的鬼与主世界说的鬼不是一种生物,所以,假如用主世界的概念,应该称这里的鬼是什么呢?”
林前辈:“反正不是精怪。”
龙师叔:“我觉得可能就是精怪,也可能是‘人’,或者,邪魔?”
林前辈:“现在还不能证明这里的鬼一无是处吧?至少据说他们能连通两个世界?”
龙师叔:“还是别在这里待太长时间的好。我们这些主世界普通修士,对主世界的鬼本就理解模糊,跟理解精怪一样多是靠感觉,要是在这里待久了、习惯了这里对鬼的模糊定义,搅乱了我们对主世界‘鬼’概念的模糊感觉,以后跟鬼修相处起来,可就麻烦大了。”
林前辈:“算不上很大,把握中心思想:少相处。就妥了。”
龙师叔:“多与少,可不是想控制就控制得了的。鬼修如同死亡,不会频繁相遇,但该遇到时,就无法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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