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元宵节。
首都热闹非凡。
到处张灯结彩挂着红彤彤的灯笼,各大荧屏里放着关于元宵节的视频。
商场里的销售都在卖力营销着。
从晨间开始,各大活动接连不断。
好日子就罢了,又恰逢老天爷给力。
正月十五的艳阳天,是首都这个春节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12年的春节,三天晴三天雨,交叉进行,以至于温度一直升不上去。
一直都在个位数中徘徊,元宵节这日,气温骤升,逼近二十度。
许是难得的艳阳天,又是节日,首都街头人满为患。
傅奚亭这日,上午去了趟公司,下午起了心思想带妻子出门散散心。
提议出来时,被人拒绝了。
原因是有约。
咖啡馆里,江意看着坐在对面的司柏。
二人静默无言,江意在等着司柏的言语,而后者似是在斟酌。
大喜之日,本该在家准备当新郎的人眼下却出现在自己跟前,江意一时间不知道作何感想。
街头,人潮汹涌。
咖啡馆里,她与司柏好像圈出了一块地,形成了自己的小世界。
许久之后,服务员送饮料上来,司柏看着她对面的那杯温水,浅勾了勾唇:“恭喜。”
江意靠在椅背上,一手扶着杯子,面容淡淡:“谢谢。”
“傅董知道吗?”
“你希望他知道还是不知道?”江意反问。
司柏似是调整好了情绪,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我希望天底下,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
“包括你吗?”
“我?”司柏笑了声:“江总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向死而生,有些人活着是有使命的,”他活着并不单纯。
从九年前的那个雨夜开始。
从司家险些被灭口开始。
“如果江总是在仇恨中原谅世界,那我应该就是在仇恨中毁灭某些人世界的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恶制恶,这些都太公平了,我要的,是不公平的猎杀。”
江意很幸运,遇到了傅奚亭。
能间接性地帮着她得到一切,亦能强大到可以让她依靠。
但他没有。
张家人都该死。
且不能死得太平静。
恶行告知世界才能被人看清真面目,不然、他们只会披着慈善家的外衣游荡在世界中,受人敬仰。
“不公平的猎杀?”江意呢喃着这句话,继而又道:“那梦瑶呢?”
“你圈了一块领地出来,像统治者一般将那些人一个一个地请进你事先计谋好的囚牢,想将他们一举歼灭,那梦瑶呢?八年的青春呢?司柏,魔鬼就是魔鬼,即便死后到了天堂那也是魔鬼,黑白无常入仙籍,那也改变不了他们是勾魂索命之人,你想用前程过往的恩怨情仇来获得梦瑶的原谅,那无疑是天方夜谭。”
“人活一世,谁没有阴暗之处?谁没有苦苦挣扎过?但这些都不足以成为你伤害别人的借口,你的使命是报仇,但梦瑶的使命不是拯救你,牺牲自己点燃你的事情她不会再做第二次,司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江意一番干脆利落的话直接将司柏的想法扼杀在了摇篮里。
约莫猜出来他今日的邀约是什么意思了。
“苦难不能成为你作恶的资本,报仇可以,但你不能伤害一个陪了你八年的女人。”
江意说完,拿过一旁椅子上的包准备起身。
司柏见此,语调急促:“你我是同一种人。”
江意起身的动作一顿,似笑非笑望着司柏:“谢天谢地,你千万别把我跟你归结到一起去。”
“我杀仇人,但不杀战友。”
而司柏,连战友都杀,这种丧心病狂的人也配跟自己相提并论?
咖啡馆的路边,多的是行色匆匆的游人。
路对面,是一所小学,似乎正在举行亲子活动,隔着栅栏都能看见里面呼天抢地的加油声。
相似而生之人站在热闹的街头,跟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显得格格不入。
朝气,生活、平静而安心的气息,与此时的江意好像是两个世界。
她驻足街头良久,久到一个小孩的气球从自己眼前飞过。
小孩儿追着气球过来撞掉了她手中的包。
父亲走过来接二连三地道歉。
江意连连道没关系。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以后的傅奚亭,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会不会因为孩子的冒失频频跟人弯腰道歉。
如果是———她估计会成为一个暴力的母亲。
尘世间,能让人心甘情愿弯腰的,也就是父母跟子女之间了。
司柏何错之有?
父母一夜之间双双殒命,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报仇而已。
但梦瑶,又有何错?
每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有属于自己的无可奈何,都有无法做抉择的时候。
她不选择司柏,也没错。
他选择复仇,也没错。
错的是天道。穿书吧
是命运,是那些明知不可能在一起却还偏偏把人交错到一起去的因缘际会。
她跟司柏————不会成为同一种人的。
这辈子不会,下辈子也不会。
“您没事吧?”
气球飞走了,小男孩儿的父亲又在街边老太太手中新买了一个,转身回来见江意站着不动,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
后者牵了牵唇瓣摇了摇头。
那位父亲才安心地点头离开。
江意转身离开,也幸好,这条街区离自己住的地方不远。
中午,江意打开社交平台,隐隐的看见有人在张家的陪着张乐弄出阁宴。
而身为新郎的司柏尚未到场。
谁能想到,今夜,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位落进尘埃里的公主。
张乐啊!必有一死。
婚礼晚宴定在五点,江意与傅奚亭都收到了请柬,二人一前一后进场。
傅奚亭刚进场,便被人团团围住。
商界精英,聚在一起能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男人一边跟人寒暄着,一边间将似有似无的目光落在江意身上,注意着她在会场的一举一动。
司柏的婚礼现场,有人联想到了傅董的世纪婚礼。
闲来无事之人用这二者做比较。
“张家的门庭自然是不允许大肆操办的,至于傅董,商人多钱财,又无后顾之忧牵制,想怎么办不是凭心情?”
这场婚礼,不算盛宴。
张家的关系特殊。
宴请的人都是小范围的,而司柏,即便是财力足够,也有顾及一下未来老丈人位置的特殊性。
“也是。”
“傅董婚礼时,连场地鲜花都是国外专机运回来的,更不说傅太太的婚纱了,高级定制,全球独一无二。”
“张乐怎能与之聘比?”
有人聚在一起闲聊着,也自然有人听不下去,站在身后咳嗽了声,提点了一句:“在别人的婚礼现场,积点口德。”
“谁不知道张小姐就是捡了个破鞋啊?要不是亲爹在支撑着她能坐上司太太的位置?这么热闹的场合让人言语两句,不过分吧?再说了,我们说的都是实情啊!你能闭上我们的嘴还能闭上事情的真相啊?”
有人不惧提点,开口讥讽。
身旁人听了,没忍住笑出了声儿,望着多管闲事的女人,心情颇为舒爽。
“实在闲,就去门口当舔狗吧!我们一身的铜臭味,跟你们这种天生傲骨的高贵小姐可不搭。”
首都的圈子,盘根错节。
商界跟政界表面看起来和和气气。
可私底下,大家总有那么点不对付。
心情好了,言语和善,心情不佳,便怒目横视。
酒店里的小闹剧刚过去,门口的骚动声便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
厅内,有人伸长了脖子观望着,想看出个所以然来,看了半天都没结果,于是有人念叨了一句:“不会是梦瑶来了吧?”
听到梦瑶名字,江意潜意识回头。
跨步就准备朝着门口去看个究竟。
而此时,门口除了众多的媒体记者,还聚集了大部分宾客。
傅奚亭远远的,见江意跨步朝着人流去,心里一揪。
用眼前交谈的合作商道了声不好意思,跟了上去。
在江意迈入人群中时,拦住了她。
后者抬眸,疑惑地望着眼前人,傅先生低垂首,淡淡的语气只有彼此能听见:“人多。”
言外之意,不安全。
旁人凑热闹就算了,她一个孕妇也上赶着去。
“我担心梦瑶。”
“担心别人是以保护好自己为前提,你别挤进去。”
言罢,傅奚亭拿出手机给温子期拨了通电话。【穿】
【书】
【吧】
且拨电话时,刻意将手机拿下来了几分,让江意看清他的举动。
江意见此,停住步伐,未曾再往人群里挤。
前方是看热闹人的背影。
后方是看热闹人的目光。
而这已经离婚的夫妻二人就夹在这个中间。
有人暗暗探究是什么意思。
换来的只是摇头和沉默。
想在傅董手中分羹的人都选择默不作声。
酒店门口,张乐拦住了梦瑶的身子。
压低嗓音询问她是什么意思?
“但凡有点自知之明的人都该知道今天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梦瑶,被人当笑话还不够吗?你还得跑到我的婚礼现场来丢人现眼。”
梦瑶看了眼张乐身上的婚纱,似笑非笑开口:“m家第二十七期杂志的第103页,怎么?司柏要破产了?既然让老婆穿过期的婚纱,你选这条婚纱的时候他一定失神了吧?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条婚纱,我试给他看过。”
张乐一惊。
脑海中浮现出了当时试婚纱的场景,司柏先是夸赞,然后希望她换一件。
但当时,她以为只是这条婚纱太露了,就没多想。
梦瑶身子微微向前,讥讽开口:“张小姐,你捡破鞋就算了,怎么还喜欢捡人家的二手衣服呢?”
“你前未婚夫要是知道了,多心酸啊?毕竟,人家当初为了给你买个最新款的包从首都飞到英国又从英国飞到韩国,就是为了能让你高兴,”
“你闭嘴,”张乐极力控制自己的表情。
不想让媒体拍到她狰狞的面目。
“我猜你想赶我出去,但是——很不幸呢!我收到了请柬。”
梦瑶将请柬抽出来,拿在手中晃了晃。
她拿出请柬的那一刻,现场一片哗然。
司柏在另一方,闻讯过来,阻止了两个女人的撕逼大戏。
“我的客人。”
“司柏!”张乐怒火冲天,望着司柏的目光带着浓厚的不可置信。
“你疯了?”
男人语调不悦:“我请公司的股东来参加婚礼,有什么问题?”
张乐:…………
梦瑶望着司柏,拿着请柬的指尖往下压了压:“要不,二位商量一下?”
她讥讽声尚未结束,身后有热量靠了过来。
回眸望去,恰见温子期站在身后。
望着张乐开始咄咄逼人:“张小姐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一个婚礼而言,整地跟见神仙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今天是来闹事儿的,发不起请柬就不要。”
“温总,哪里话,是小女不懂事了,来者都是客,我们自然是欢迎的。”张市的声音响起,现场围在一起看好戏的人自发地退了退,退了个圈子出来。
温子期冷笑了声,臂弯自然地搭在梦瑶肩头,没有要纠缠的意思。
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红包递给一旁的人:“我跟我女朋友的份子钱。”
女朋友三个字在现场炸裂。
温子期搂着梦瑶离去时,众人的惊呼声异常精彩。
“梦瑶的祖坟冒青烟了?”
二人前行的步伐将身后的惊讶声隔绝开。
刚进大厅,梦瑶就见到了站在一旁的江意,刚想跨步前去,却被温子期拉住了胳膊:“傅奚亭说,你今天是主要人物,离江意远点,免得伤着她。”
现场多的是人在看好戏,指不定还会有人找梦瑶的麻烦。
远离她,是好事儿。
孕妇娇贵。
梦瑶:……….
而来另一方,有些所谓的过来人今日见江意时,已经开始私底下暗暗讨论了起来。
先是分析讲义的身形,而后是她潜意识里的举动。
得出的结论都是怀孕了。
“孕妇走路的姿势跟平常人稍有些区别,即便江总的这种区别很微弱,也不难看出。”
“傅董的?”
“也许?”
毕竟离婚了。
不敢轻易确定。
“倘若真是傅董的————会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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