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呆在饥肠辘辘的怪物身旁时,脑海里都会想些什么呢?
为什么庚溪在吞咽口水?为什么他竟然从庚溪的眼里看到了饥饿感?唐宁感觉或许是自己疯了,爆炸般的颤栗爬上了他的神经末梢。
房屋里秦佳期传来的惨叫声近乎于无,而唐宁内心的惨叫声却在一点一点不断拔高,从他的胸口不停突破分贝直冲到天灵盖,在黑夜之中,他只能听到自己无助的尖叫声。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又好像只有几个呼吸之间,门,开了。
没有唐宁想象中的血腥味,杜风穿着居家的睡衣,仍旧是踮起脚尖的姿态,缓缓从房门中走了出来。
借着窗口惨白的月光,唐宁在杜风的嘴角看到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唐宁不敢发出声音,他捂住口鼻,拼命控制住身躯不要剧烈颤抖,在黑暗之中唐宁看着杜风从他的眼前经过。
杜风下楼了,轻飘飘的,没有任何的脚步声,如果不是今晚的暗中跟随,唐宁都不相信杜风会来到另外一幢楼。
怎么办?现在要敲开秦佳期的房门吗?去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光景?还是继续跟着杜风?
这些想法反而都是次要的,最不想去探究,可又不得不去细想的问题就在他的身旁,唐宁提心吊胆观察着他身旁站着的男人。
庚溪现在是什么状态呢?唐宁还没有忘记庚溪刚才吞咽口水的古怪样子。
在唐宁紧张的注视下,黑夜中仿佛雕塑般凝固的身影动了,庚溪转过头,那双明亮锐利、极具压迫感的视线像利刃一样刺破了唐宁的防线,一瞬间将唐宁钉在原地,唐宁的心脏似乎也被这样锋利的目光穿透了!
阴冷的楼道一片安静,只有唐宁急促的呼吸声。
庚溪凑了上来,像一条蛇一样。
唐宁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总是会觉得庚溪像蛇,因为蛇在爬行时,比起不断摇曳扭曲的身躯,那颗头颅更像是固定不动的样子。
而庚溪每次靠近他的时候,脑袋就直直固定在脖子上,随着身体的前倾或后移而移动,这个像极了蛇的男人,用极轻的声音说话都能在唐宁的心底掀起万丈涟漪,让他惶惶然不可终日,“他走了,我们要继续跟着吗?”
唐宁僵硬地点了点头。
庚溪伸出手缓缓握住了唐宁的手,那是温暖的手掌,裹挟着唐宁冰冷的手,可唐宁这一次却没有感受到暖意,灵魂深处的寒意似乎从掌心相接触的地方蔓延,一下子就席卷了他的身体,冻僵了他的思绪,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让庚溪尽快松手,可是恐惧的力量却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无法说出任何拒绝的话语。
庚溪拉着他行走的时候,唐宁迟缓僵硬的身体似乎失去了自主的控制能力,在过道发出沉闷的脚步声,庚溪竖起了一根手指抵在唇上,对唐宁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这是在提醒唐宁小心前面杜风的意思。
“我来抱着你吧。”庚溪温和地说道。
他的右手像捏住猫科动物的后颈一样,先是落在了唐宁的脖颈上,然后缓缓往下移,按在了肩颈的部分,左手落在唐宁的腿窝,轻而易举对唐宁来了一个公主抱。
唐宁没有挣脱的力气,他虚弱地蜷缩在了庚溪的怀中,被庚溪抱着一步一步走下了楼梯。
在下楼的过程中,唐宁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这让他的脑海浮现出了穿着皮鞋踮起脚尖走路的双足。
那双脚行走的姿势可真怪呀,也许古怪的东西总是让人印象深刻吧,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唐宁岌岌可危的心理防线上,他已经快要无力去追究这一切了,是中害蛊的幻觉吗?如果是就好了。
庚溪抱着唐宁走出了四号楼,夜晚很是安静,从唐宁被公主抱的视角去看周围的环境,会觉得道路两旁的树木格外的高大,似乎要长到天穹中去。
当大树越发枝繁叶茂,当每一根细小的枝桠都能长出漆黑的叶子,也就能堵住最后一缕天光,将整个世界都封闭到不见天日,而他却变得那么渺小,渺小的像菟丝花。
杜风的身影在前方行走,很快就回到了一号楼,回到了他所在的客房,而庚溪也抱着唐宁走进卧室。
因为抱着唐宁,卧室的灯并没有打开,唐宁被庚溪轻柔地放在了卧室的大床上,黑暗像一卷被褥覆在了他的身上,今晚经历的一切都像做梦一样,荒谬,怪诞,让人感受不到多少真切。
“吓到了吗?小宁。”庚溪关切地询问道:“杜风他梦游的习惯确实很很吓人,得找个机会劝他去医院看看了......”
他的男朋友在奇怪地自说自话,可究竟是庚溪奇怪呢?还是他奇怪呢?
站在正常人的角度好像确实会觉得杜风只是在梦游吧,或许他看到的踮起脚尖的双足,听到的秦佳期的惨叫,还有其他种种都是中害蛊产生的幻觉。
眼泪无助地从眼眶里流淌了出来,唐宁恍惚间看到了个一个巨大的泡沫笼罩在了他的世界,泡沫壳子上流淌着流光溢彩的七彩光芒,但是这种光芒却又是让人恶心的,是在肮脏的下水道里浮现出的泡泡,在污浊的环境中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庚溪还在说着一些话,但唐宁却有些听不清了,他一个人颤抖的将自己蒙在了被子里,想要找到一些东西来证明自己看到的并非是幻觉。
对了,短信!
那个神秘号码的主人提醒他去四号楼,对方肯定还有其他的话要对他说,唐宁趁着庚溪不注意,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拿出了手机,飞快地打开点进去,一看只看到了很简单的一句——
“它们是同类。”
......它们?
“小宁怎么还看手机?”庚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唐宁关掉了手机屏幕,他被那双修长有力的手从腰后搂住,熟悉的拥抱姿势和那个疑似庚溪的怪物是一模一样的。
庚溪曾经抱着他走过了那么长那么长、长到好像是漫无尽头的楼梯道路,而现在也用同样的姿势抱着他,好像要把他拖到一个那么长那么长,长到看不见天光的黑沉沉噩梦。
他又一次做了相同的噩梦。
还是那条巨大的蛇,漆黑的身躯,银白色的花纹,噩梦四周都是女人的惨叫声,连绵不断的哀嚎像是组成了一支怪诞的歌曲,无数枝桠随着歌声不断生长,长成堵住了天光的参天大树。
唐宁就躺在树林的最中央,在他恐惧的注视中,蛇缓缓张大了蛇口,那张嘴怎么能张得那么大呢?大到能吞得下一个人。
他的整个视线都被蛇口吞没,他被完完全全吃了下去。
女人的惨叫声变成了青年动听又低哑的哀鸣。
......
唐宁睁开眼的时候,他身上没了任何力气,熟悉的疼痛像是贯穿了他的腰,他颤抖的伸出手,这一次,他又摸到了新生的伤口。
第三次了。
难以言喻的恐惧击中了唐宁,已经三次了,庚溪究竟想做什么?
在唐宁呆滞的注视下,庚溪缓缓睁开双眼,他对唐宁露出了一个带着睡意的笑,薄唇印在了唐宁的眉心,“早安,小宁。”
和往常噩梦结束的那样,庚溪温柔询问道:“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今天的饭是......”是什么唐宁已经听不进去了,他呆呆的看着庚溪起身离开。
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唐宁才勉强恢复了一些力气,他蜷缩在被窝里,一遍又一遍抚摸着自己的腰,触碰着细小的伤口,戒指碰到光洁的皮肤,让唐宁蹙起眉,他伸出手,看着套在中指上的戒指。
美丽的钻戒好像变成了一个枷锁,他想到了那个红衣鬼说戒指是一个多么邪门的东西,想到了杜风说戒指能够增强蛊的力量,他现在如此痛苦是不是这枚戒指带来的?他要摘下这枚戒指吗?
唐宁这样痛苦又不知所措地想。
摘掉它吧,摘掉它吧,你再带着它,中害蛊力量的加强,会让你分不清楚到底什么是幻想,什么是现实。
唐宁颤抖着手想要把这枚戒指拔出去,可是戒指实在是与他的手指严丝合缝了,戴上去很轻松,摘下来的时候正好就卡在了关节处,很难轻易取下来。
唐宁顾不上疼痛,用力摘下戒指,他听到了屋外传来的嗡嗡声响,听到了风在空中穿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看不见的暗处不停地鼓励着他——
摘下来!摘下来!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是长着他一模一样的脸的红衣鬼?是神秘号码的主人?还是......
“啪嗒。”
门突然开了,唐宁猛然抬起头,看到了一脸无奈的庚溪,他宠溺道:“小懒虫,怎么还在赖床?”
戒指已经从指根摘到了指尖处,庚溪看到唐宁掌心的那枚钻戒,他善解人意道:“是不是戒指戴在手上有点不舒服?”
唐宁张了张嘴,依旧疼到说不出话来,应该是昨晚的中害蛊又发作了。
庚溪很有自说自话的天赋,他体贴道:“不如这样吧,我把戒指穿在项链上,这样挂在脖子上就不会不舒服了,小宁,你感觉怎么样呢?”
唐宁没有说话。
庚溪从首饰盒里取出来了一条细细的链子,他取走了唐宁手中的戒指,轻柔地帮唐宁戴上了项链,那冰冷的链身滑过了伤口,带给了唐宁连绵不断的刺激,即使链子本身已经很细很细,但在唐宁这样脆弱的肌肤上,哪怕是羽毛滑过,都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煎熬。
“好漂亮。”看着唐宁修长脖颈上垂挂着的项链,庚溪忍不住赞叹道,他的眼里有着藏不住的迷恋。
“我送给小宁的戒指,小宁千万不可以摘下哦。”庚溪微笑着叮嘱道,在他这样温和而又充满爱意的眼神中,唐宁没有任何拒绝的勇气。
他被庚溪扶着走出了卧室,来到了浴室的镜子前,庚溪已经帮他挤好了牙膏,如果不是用的是电动牙刷,庚溪看起来甚至想亲自上手帮唐宁刷牙。
这样无微不至的照料,唐宁也曾在类似的人身上体验过,电动牙刷在洁白的牙齿上震动,雪白的泡沫从红唇中流出,属于庚溪的铺天盖地细致入微的爱意就像这些泡沫一样不断地迸发出来。
庚溪对他的爱究竟是什么?也像泡沫般易碎吗?
唐宁洗了一把脸,有些恍惚地看着镜子中的庚溪,庚溪站在靠门的位置,他似乎长出了两个头颅,四只眼睛一同看向唐宁。
唐宁浑身一震,拼命眨了一下眼睛,才发现杜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了镜子中,一直站在庚溪的身后,杜风的肤色是黑的,乍一看就像是庚溪的阴影,他们的位置在镜子中诡异的重叠在了一起,仿佛一条双头蛇,两双眼睛都在直勾勾盯着猎物!
唐宁感受到了一阵悚然,他慌张地回过了头,穿戴整齐的杜风格外花枝招展,与庚溪的居家打扮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他又怎么会把杜风认成是庚溪呢?
“快吃饭吧,菜要凉了。”杜风上前一步,想要挤开霸占着唐宁的庚溪。
修长的手搂住了唐宁的腰,“小宁,我们去吃饭吧。”庚溪柔声道。
在庚溪和杜风的陪伴下,唐宁来到了餐桌前,对于美食唐宁的态度一直是全身心投入,因此他在吃饭的时候很少去关注他人。
然而昨晚杜风的怪异行为和庚溪的贪婪眼神却不停地在他的脑海中闪现,这一次唐宁一边吃饭,一边小心翼翼的抬起眼,东张西望,小心翼翼观察着餐桌上的另外两人。
他看到庚溪和杜风都在享用着眼前的早餐,但不知道是唐宁的错觉,还是确实如此,他总觉得庚溪和杜风似乎都对这美味的早餐没有太多的兴趣,只是像在例行公事一样吃饭。
软糯的玉米,清甜的小米粥,煎的恰到好处的流心蛋,牙齿不断咬过这些美味的食物,然而两双眸色截然不同的眼睛里浮现出的却是如出一辙的镇定。
——它们是同类。
奇怪的短信内容在唐宁脑海中浮现。
似乎察觉到了唐宁的目光,庚溪突然看了过来,唐宁飞速低下头喝粥。
很快,他们吃完了早饭,庚溪依依不舍地亲了亲唐宁的脸颊,以往这个时候唐宁带着杜风离开都是高兴的,这意味着他可以暂时离开庚溪的视线。
然而这一次唐宁却产生了恐惧,他不敢和杜风独处。
脖子上的戒指还是不要再摘掉了,戒指是庚溪留给他的,里面应该有庚溪的力量,如果完全摘掉戒指,那他面对杜风的时候就失去了平衡。
杜风......
昨晚杜风去秦佳期的家中究竟做了些什么?唐宁不敢细想,在唐宁开车前往公司时,坐在副驾驶上的杜风突然开口道:“你这么紧张,是看到昨晚的监控了吗?”
那一瞬间,心脏好像要跳出咽喉,唐宁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幸好这个时候路上还在堵车,唐宁开得很慢,不然在高速行驶下,唐宁怀疑自己会驾驶着车子一头撞上栏杆。
“昨晚庚溪确实做了奇怪的事情。”杜风缓缓道。
杜风这么说完,唐宁才意识到杜风说的是装在庚溪房中的监控,而不是唐宁去看杜风房里的监控。
这个逻辑搞清楚之后,唐宁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他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没有看过。
杜风安慰道:“没关系,他已经在监控下暴露了一部分真面目,这就证明他没有强大到无法探究,除非......”
“监控上暴露的内容是他想要给我们看到的。”
漆黑的双眸一眨不眨盯着唐宁,杜风一字一句问道:“你觉得呢?”Μ.chuanyue1.℃ōM
砰。砰。砰。
这是心脏的跳动声,胸腔的震颤似乎要沿着四肢百骸传递开来,唐宁的指尖也被震到没有丝毫力气。
后方传来的刺耳的喇叭声拉回了唐宁空白的思绪,只见前方的道路已经疏通了,唐宁连忙回过神来开车前行。
“有些事情光靠嘴巴说不明白,等到公司的时候,我们再一起来看监控吧。”杜风伸了一个懒腰,他嘟囔道:“最近怎么感觉睡得腰酸背痛......”
唐宁心慌意乱到无法专心开车,这一点让唐宁更加慌张了,如果他没有死在鬼怪手上,反而死在自己亲手制造的车祸,那可真是卡牌世界的笑话。
一路上唐宁的精神都在高度紧绷,等终于开车到了公司后,唐宁就像打了一场硬仗般下车。
林蕴见到唐宁这番模样,心疼道:“昨晚休息得怎么样?你的脸色看起来也太差了。”
唐宁在见到林蕴的时候,心里才勉强有了一点安全感,在可怕的卡牌世界,有一个值得信任的队友是一件幸事。
在杜风的面前,唐宁不敢暴露什么,他指了指腰上的伤口,林蕴担忧道:“你今天腰上又多了新的伤口?”
唐宁点头,他其实现在有太多的东西想和林蕴商量,杜风在监控里的反常表现,秦佳期那边出了什么事情,还有那位神秘号码的主人,那个人究竟是谁?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蕴压低声音问道。
“我们看看监控就明白了。”杜风保持神秘,很快三人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一起看监控视频。
监控视频里面的开头都是唐宁知道的,比如唐宁昨晚为了偷看杜风房内的监控,用被子主动罩住庚溪,这一幕在唐宁自己眼中没什么,但林蕴和杜风看到这个片段时间,两个人的眼神都产生了些许异常。
在用被子罩住了庚溪时,两个人一起躲在被子里,那被子不断发出颤动。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古怪,唐宁的表情也有些紧张,虽然他昨晚压低声音和庚溪说了监控的事情,但他还是担心会被监控器捕捉到,不过唐宁发现隔了一层被子再加上他们说的是悄悄话,外人确实听不到发生了什么。
就在林蕴忍不住要拖动进度条时,唐宁和庚溪突然掀起被褥,唐宁的衣服完好无损地穿在身上,而庚溪更是直接披上外衣就抱着唐宁出门。
杜风见状问道:“你们当时出去干什么?”
唐宁拿起手机打字,他一时间想不出什么特别好的借口,便只能敷衍道:“我们出去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准备聊了聊人生和理想。”
这个借口虽然很扯淡,但是还是勉强糊弄了过去。
而后视频的内容才是唐宁真正想要看到的部分,他被庚溪抱回了屋内后,很快陷入了梦乡,从这里开始,杜风每十分钟就拖动一次进度条,在这个期间,唐宁一直被庚溪抱在怀中入睡。
到凌晨四点的时候,唐宁突然睁开了眼睛,猛然伸出手掐上自己的脖颈!www.chuanyue1.com
而庚溪一如之前那样迅速阻止了唐宁,唐宁在庚溪怀中满脸都是恐惧,庚溪轻轻哼唱着歌曲,温柔地安抚着唐宁,也许是被歌声抚慰,又也许是惊恐到不愿再去面对,唐宁缓缓闭上了眼,再一次陷入了沉睡。
庚溪专注地凝视着唐宁的睡颜,满眼都是爱意,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他捧起唐宁的手轻轻吻了一下,紧接着起身给唐宁拿药。
他打开药盒,坐在唐宁的身旁轻柔地给唐宁的脖子上药,梦中的唐宁异常痛苦蹙起眉头,时不时从唇角发出几声低吟,庚溪就像哄小孩子那样柔声道:“不痛不痛。”
这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甚至正常到令人感动。
一位二十四孝好男友,每晚保持着警惕,一旦爱人有梦中自杀的倾向就立刻起身阻止,在爱人睡梦中唱着舒缓的歌曲,还给爱人的伤口上药,换成别人可做不到庚溪这样的精心呵护。
然而再接下来,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庚溪将药盒放回了原位,他再次从抽屉里摸索,这一次他取出来的是一个细细长长的东西,乍一看像是一支笔。
唐宁还没看清庚溪拿着的东西是什么,就见到庚溪将原本还在平躺着的自己翻了一个身,让唐宁脸朝下,背朝上。
而后庚溪掀起唐宁睡衣的衣角,露出了唐宁下腰窝位置。
那个像笔筒一样的东西出现在庚溪的手上,庚溪的神情冰冷,当这个东西扎进唐宁的腰窝时,唐宁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了那是什么东西——
这竟然是一支抽血针管!
视频中的唐宁正在被抽血,而视频前的唐宁看到这一幕后,他的伤口处也跟着传来了一股难耐的刺痛。
比起疼痛,恐惧带来的寒意更是从脚底直窜到全身,唐宁身上的力气好像被看不见的针筒一点一点抽空了。
这个和他同床共枕的人在晚上竟然用针抽他的血!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庚溪究竟想要做什么?!
在唐宁惊异不定的注视下,庚溪突然抬起头,看向了监控器所在的位置。
有那么一刻,唐宁觉得这不是巧合,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像是一早就看透了监控所在的位置。
唐宁被这双眼睛盯到无法呼吸,如果庚溪很早就知道监控,那他暴露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心脏一下又一下跳得飞快,紧张到爆炸的情绪让唐宁的手指攥紧了椅背,他看到视频里那张俊美的面容展现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庚溪隔着时间与空间缓缓问道:“小宁,你还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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